来福嫌烦地把秦小混请到屋外等候,秦小混又无赖地蹭进来堆满笑脸笑嘻嘻着问:“副庄主,二当家,来福军师,来福先生。”
来福三条黑线,把药汁自瓦罐中倒出来递给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大哥和那朵白莲花到底有什么恩怨啊?怎么还有夺妻之恨?还有那个尚善水,他们之间怎么就如此混乱?简直比我还混乱?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快告诉我啊!”秦小混异常八卦地问,她明着打听木霆白,满心却想知道尚善水的身份。
“是木莲花,不是白莲花。”来福心想,夺妻之恨倒没错,是庄主夺人家呀!
“你管他叫什么,满足我八卦的小心脏先。”
“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再说吧。”来福白他一眼。
“你去不去?再不去药该放凉了。”莫清枫进来照旧一个爆栗,心中十分不爽。这个死女人一天到晚不知在想甚么。哥哥昨日回来失血过多,心情一直抑郁,她心情竟然丝毫不受影响,貌似还显得有丝丝兴奋与激动。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问东问西,一副好奇宝宝模样。
秦小混抬腿去踢他,可惜没踢着。
“走啦走啦。”被莫清枫这一捣乱甚么都没探听出来,又不好去打扰单戎骁,免不了一脸失望。
秦小混推门进屋便看见单戎骁坐在床头拿着只玉簪看得出神。
秦小混蹑手蹑脚走过去,“大哥,这簪子好漂亮!”
但见这只玉簪,行甚好、工整大气、雕刻少、水头也是极好的。更难得的通体通透,上等的冰种子。
“哥哥,这不是尚善水的那只簪子么,什么时候到你手里了?”莫清枫不解问。
单戎骁摇摇头将东西放在腿上道:“这玉簪本来是一对的,是来福跟别人赌石赌来的玉料,我和你嫂嫂成亲之日便送给予了她。我找来工匠打成了两只簪子,一只上面刻着骁,一只刻着妁。你大嫂平日里都戴着的,直到她遇难——”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又过了一会才道:“那只簪子便不见了。”
莫清枫知道他又开始想念嫂嫂,便坐到床头,刚要劝慰几句被秦小混飞来一脚踢了出去。
看着栽倒在地上的莫清枫,秦小混强忍住笑坐下,心中还恼他刚刚与自己捣乱,故意气他,对单戎骁异常温柔道:“大哥,我喂你喝药吧。大哥,你好点没有?大哥你伤口还疼吗?大哥,你头还晕吗?大哥……”
莫清枫跳起来给她一个爆栗,心里一通腹诽:从来都没这么关心过我!“你个死女人,我早晚被你踢死,到时候等着做寡妇!”
秦小混想反击却没有打着,白他一眼道:“那么一点本领还想娶我,回去再练十八年吧。”
“你个死女人,再说看我怎么抽你!”莫清枫扬手吓唬她。“你本领高?你本领高昨晚干嘛还要人家救你,要是没有我哥你还能这么神气?早把你打成筛子。”
秦小混被抓到短处,狡辩道:“谁让你们不把我的双刀带来,我那么柔弱,没有没有兵器还穿着这身罗里吧嗦的衣服很影响小爷发挥好不好!再说,再说,我只顾着收拾白莲花,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尚善水嘛。”她越说越小声,也有一些心虚。
“不要脸!谁稀罕你收拾!我们不行么?害得哥哥受伤,自己回来倒心大量宽倒头就睡,还有没有点良心?”说罢又嫌弃地指指她道:“你看你啊,那么脏,恶心死了,难怪采花贼都懒得采你!。”
秦小混昨晚回来一直琢磨着尚善水的身世,越想头越疼,困得不行穿着衣服倒头便睡,妆也没有卸下去,说着看了看自己脏了吧唧的裙子问道:“大哥,你说我穿新娘装好看不?”
单戎骁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点点头,“好看。”
“那我是不是最好看的新娘子?”秦小混这辈子都没穿过女装,第一次穿居然就是嫁衣,碍着面子又不好意思照镜子。此时心中满是期待,希望能有人夸她一句漂亮。
“啊——这个——貌似——好像——不是吧。”单戎骁有点为难,看着她脸上的妆已经全花了,衣服撕扯的又脏又烂,三分像人七分倒像是鬼,不吓人就不错了哪里称得上好看。
“嘿!你这女人要不要脸?你跟好看挨得上边吗?你没见人家采花贼见你都恶心吗?明明知道大哥不会说慌,还自找没趣。”莫清枫时刻不忘损她。
没想到秦小混听他讽刺却压根没有生气,只是叹叹气坦然道,“我就说嘛,我穿了嫁衣也不会像女人的,赶紧去换。”说完话人已经不见踪影。
单戎骁看她离去,若有所失。
莫清枫口不对心道,“这死女人,大哥你昨晚救他干嘛?”
“她那身板,本来就中了奇毒,要是再受伤还有命吗。”
“她就活该,就该受点教训!功夫不好还跟着瞎凑热闹。”
“小混功夫还不好?昨晚要没有他,我也不一定是木莲花的对手。”想起木霆白又念起这份仇怨不知道要再到何时才能解决,手中轻轻捻着簪子,每每思及此处都压抑得快要窒息。
“真不知哪位脑进水的师父创了这么一套脑进水的武功。”
“清枫,你以后就是她丈夫了,她有危险你当然要救她。有人欺负她了,你也要保护她。”每每看到这二人感情出现问题,他总想以过来人身份好好规劝莫清枫。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时候能对一个人好也是一种幸福,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会,这种幸福。
“她被人欺负?她不去欺负别人就好了。”莫清枫眼角抽搐,想象不出秦小混被人欺负是什么样子。
“哎,你真是——”单戎骁时时后悔白自己当初错误的决定,倘若真是没有感情,何苦将他俩绑在一起,莫不如让这二人寻找自己的归宿。
“谁让你乱点鸳鸯。”莫清枫瞥他一眼也拂袖离去,指婚是你的事,我又不要娶她,凭什么要对她好?
等到秦小混再次进来时已经换上了麻袋装,单戎骁顺间觉得一切都顺眼、正常多了。她颠颠地跑过去,见莫清枫不在屋里问道:“莫清枫那臭贼呢?”
“出去了。”
“啊?我就知道他不靠谱,果然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秦小混啐出口中的稻草数落起来。“大男人,那么皮干毛净的,居然敢比我还白。哼哼!哪像大哥你这么黑,这么有男人味。哈哈哈哈哈哈哈!”
单戎骁眼角抽搐,心道:是个人也要比你白呀。再说,我——根本也不黑。
秦小混一屁股做到床沿,伸手便要去解他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伤吧。”她并不是没有良心不关心人,只碍于昨晚一直惦念着师父的嘱托,想探究竟尚善水的身份,而没有过多顾及到单戎骁。此时见他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也难免挂怀,内心颇为自责。单戎骁慌忙挡开她的手,嘴上念着“不用了。”秦小混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纠缠来去终于还是撞到了伤口上,秦小混吓得一缩手,又赶紧手忙脚乱扶住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算了,没事——”单戎骁忍过了一阵疼痛才回应她。
“放开你的爪子!”莫清枫一脚迈进来就见这个女人在犯神经。他过去抓住头发把她掕到一边儿,秦小混疼得眼泪汪汪呱呱乱叫。
“你放开她。”单戎骁见秦小混头皮都快被抓破了,赶忙阻止。
莫清枫白了秦小混一眼,从后面一脚将她踹出去。
“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还说没人敢欺负她,除了你的确是没人欺负她。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让我省点心吗?”单戎骁隐隐觉得被这俩小孩气得肝比伤口还疼。
“什么啊!你就只知道偏向她。”莫清枫说着掳起袖子,“你看,你看,刚才被她踢的那脚,现在还青着呢。”
“哎呀,我懒得管你们了,都给我滚出去。”单戎骁心中实在烦乱,哄他们出去。
“大哥——你别生气嘛——”莫清枫摇摇他胳膊,“我不惹她就是了,再说,和她拜堂的是你又不是我。”
单戎骁敲了他一下,一脸正色叮嘱道:“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秦小混揉揉要被抓破的头皮走过来,碍于单戎骁的面子不敢再揍莫清枫。见药还放在床边放着没动,问道:“你怎么没喝呢?”看了眼莫清枫,再次气他,将碗端起来,“大哥,我喂你吧。”
“不用,放着吧。”
“不行不行。快喝快喝,一会凉了怎么喝吗”说着把碗递到嘴边强行灌下去,直把个单戎骁灌得险些呛死。看着莫清枫一脸菜色,心里得意极了。
莫清枫坐到凳子上,不愿意看他们,小声嘚啵着“从来都没对我这么温柔过。”
秦小混阴谋得逞故意问道:“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我哪敢说你坏话,我说你从来都没对我这么温柔过!我可是你夫君,你对我好点,我将来或许可以考虑少纳点小妾。”
“我怎么就不温油米粒儿了?我只是对你这个死鬼不温柔而已!大哥,我温柔不?”说着朝单戎骁抛了个媚眼,单戎骁差点被呛死。
“哥,我看还是你把她纳了吧,也算是积积德为民除害。”
“你真是胡闹!”单戎骁听到纳了秦小混一时怒了起来,吓得莫清枫吐吐舌头直往后退。
“好了好了,莫要跟混蛋生气嘛。”秦小混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话梅塞进他嘴里,自己也吃了一个,又拿出一个问莫清枫:“你要不要?”
莫清枫做呕吐状:“你的东西能吃吗?你都多久没洗澡了还往怀里放。恶心死了!”
秦小混挠挠头不满道:“拜堂前一天明明洗过了好不好?你还偷看来着,难道忘了?”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被你们活活烦死。”单戎骁心烦意料,昨晚失血过多导致头晕脑胀,此时浑身说不出的倦怠,躺下后再不想理他们。
这时来福推门进来禀报:“庄主,富贵山庄紫衣侯见钱眼开尚善水来访,您见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