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年,副帮主一直感谢帮主眼光独到,培养了如此一个人才。黑道中从没有一个人能具备他的魄力与能力,也从没出现过一个人可以将良莠不齐的一片混沌的绿林一举统治,并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他就像是为黑道而生一般。他是人人敬畏、崇敬的总瓢把子,是黑道中的神!只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却有个怪癖为人诟病,那几年之中,他每次见到妓院都要进去看看,每次都要老鸨找一个梳着双髻,一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小姑娘,然而每一次他都失望地看着姑娘摇头,虽是如此,他还是得了个青楼薄幸名。随着时间的转移,小小姑娘终是没有找到,那个浅绿的身影也慢慢移出了他的心。他后来知道李锦含教他写的是《心经》,这么多年,他也养成了每日抄经的习惯。他的心慢慢平复,不再躁动、不再恨天怨地、不再愤世嫉俗。
  这许多年来,他从未将心思放在姑娘的身上,妓院也再没去过。自从救了来福后,又整日与来福呆在一起,好多人在背后以为他有断袖分桃之好,他也混不愿去解释,谁让他家来福先生长得如此眉清目秀呢!眼前的这位韩姑娘终于让他动心,一种与小小姑娘不一样的动心。
  韩敬旋有点不好意思,低低道:“庄主,敬旋的腿无大碍,也是时候走了。”
  “哦,这样啊。”单戎骁有些不舍,却仍顺她的意道:“我明日吩咐下人送姑娘回家。”
  韩敬旋点点头,不知怎么心里还有一丝不舍。
  她原本以为只有木霆白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就连他发脾气也认为是男子汉味道,直到有一天他爬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被窝里。韩敬旋摇摇头,不想再想过往的事。
  单戎骁正要跟她道晚安,突然眉头一皱,急忙转身向外走,临走对她说,“韩姑娘千万不要出来。”
  韩敬旋不知发生了什么,正要问便听到外面的打斗声音。
  单戎骁跑到外面便见一白色人影与护院打了起来,那些护院不是他的对手,一些功夫差的被他打伤。
  “什么人?”单戎骁问了一声冲进去,卸下他打向另一个庄丁的掌力。那人见单戎骁内力深厚、凛凛威仪,轻笑一声,问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贼子?”
  他虽是强盗,却鲜少有人敢于他面前不敬。他为人仗义,在黑道中莫不以他为翘首,然而却最不爱听人提“强盗”二字,尤其今日被人称贼子,更加气愤,心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无缘无故到我庄上滋扰,还口出狂言,当下使出三十六路擒拿手去拿他腕子想要卸了他的关节。哪只那人冷笑着硬是生生挣脱开,退开一边。单戎骁心里一惊,心道好强的腕力。看着他的路数,又见地上被他打中者武艺不吐血昏迷,问道:“阁下修炼的可是铁砂掌?”
  那白衣人神情倨傲,不屑道:“是又如何?”
  单戎骁耐着性子道:“在下不知何时得罪了少林寺的高徒?请指明。”
  “什么狗屁少林寺,本人前来只为被你这贼子扣押的韩敬旋姑娘。你识趣的把韩姑娘叫出来,否则别怪本人屠庄!”
  听他如此说,单戎骁心里明了,原来是韩敬旋的家人,看来他家里面还是误会了,却不知此人是他的什么?但这人口气太过狂傲,单戎骁一抱拳,“你这狂人,想要找韩姑娘先过我这一关。”
  “你自己找死!”那白衣人气吐丹田,活动了一下十个手指,向着单戎骁肩膀打过去。单戎骁立时扣住他右手,将其反拧向下刁拉,趁势腰向他右方一拧,便要撞上他的右臂。这一撞必定手骨碎裂,哪知那白衣人低头一矮身,减缓了他的力,饶是如此,仍是被扭伤了筋。单戎骁见他反映如此快,手上力量如此惊人,心道他年纪轻轻,铁砂掌却有如此造诣倒也不易,当下惜才,便不再出全力与他缠斗。
  虽然单戎骁叫她不要出来,韩敬旋坐在屋里还是按耐不住,批了件披风便跑了出去,她站在台基上就见单戎骁与木霆白打在了一起,木霆白的招式之狠她心里有数,不自觉为单戎骁担心起来。转念又想自己怎么会为只认识了几天的人担心呢?虽然木霆白对不起自己,但毕竟婚约还在,自己这么想不知是不是有失妇道。
  木霆白见韩敬旋神情非常不满喊道:“妁妁,快跟我回去。你住在这贼窝里面算怎么回事?”
  单戎骁本欲说今日已晚,明天送他们一起离开,听他如此说不禁生气,哼了一声,看向韩敬旋。
  韩敬旋白了木霆白一眼,道:“我不走,我与你早就恩断义绝,你还来做什么?”
  单戎骁听她这么说心里高兴,对木霆白道,“韩姑娘腿上有伤,等她愿意走的时候在下自会送她回去,不牢你操心。”
  木霆白沉默了一阵,仰头一笑,大喊:“韩妁!好贱人!难怪看我诸般不顺眼!”话毕突然伸出左掌提及内力,向单戎骁打出平生所学。
  “小心啊!”韩敬旋心里一惊,向单戎骁大喊出来,她自己亦对这一举动吃惊。
  木霆白见韩敬旋去关心外人,又看她衣冠不整,刚刚单戎骁更是从她房里出来的,心中对二人关系更加确信不疑。心道,你既然做出此等无耻之事!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时鬼迷心窍,心说贱人切莫怪我下手不留情。他为人刚愎自用又极端自私,此时疑心韩敬旋与单戎骁有染,在他心中简直堪比凌迟受剐,实在士可忍孰不可忍。心里如此想着掌风竟然一改,向着韩敬旋打去,“贱人,你受死!”
  韩敬旋刚刚叫单戎骁小心纯属不希望木与单二人闹出误会,当时并无他想。可她心思单纯,万万不曾想木霆白竟因此对自己起了杀心。
  单戎骁见状不及多想直插进二人之间以身撞开韩敬旋,若在平时他倒也能抵挡,前几天为了给韩敬旋有个交代伤了腿,行动始终受了影响,来不及出手抵挡已经被白莲花一掌重重印在胸前。韩敬旋听到单戎骁闷哼了一声后退两步倚在自己身上,连忙伸臂搂主他。他深知木霆白铁砂掌威力,感动之余不知他伤得如何,正要开口问询,木霆白眼冒红光下一招再次袭来。单戎骁胸前巨痛喉头一甜漾出血来,为了不让韩敬旋担心又生生咽了回去。见木霆白痛下杀招当下再不留情,单戎骁武艺本在木霆白之上,但现下身受重伤与他缠斗了十几招仍不能将其拿下,心中大感不妙。
  木霆白邪魅一笑,道:“中了我的铁砂掌骨头竟然未碎?小爷看你人才便给你个痛快!”
  韩敬旋再不考虑站在单戎骁身边要与他并肩作战,木霆白大骂一声:“贱淫妇”,却听得身后无数人涌上来,手持弓弩,来福领头站在队伍前:“贼人你还不受死!”却并不发箭,意欲活禽。
  木霆白大感不妙,再不敢逗留,展开轻功越墙而去,单戎骁扬手示意放人。韩妁此时见他唇边有血丝,心知他伤得不轻,正在想如何开口之时单戎骁已下令女眷送她回房。韩敬旋垂下头,经过他身边之时关切地望了一眼,便头也不回走了。单戎骁胸口浑似要炸开,巨痛难忍,刚才全凭一股气撑着,此时局势安全,一松懈下来再也支持不住,浑身一软倒在来福怀里。来福见他脸色惨白吓得说话也哆嗦起来,“大哥,你如何?”单戎骁摇摇头,“无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