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晖和冰心出去之后,令狐桔梗掩上了房门,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问:“你还有什么事要问我?”
“除了那两个方案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让我不需行房,并且在明天天亮之前复明的?”莫清枫不打算绕弯子,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怎么,刚刚那两个方案你都不接受?”令狐桔梗却并不意外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顺口一问。
“若只是为了解毒,而随便找个人行房,这是对我自己不负责。并且文试就在明天,我希望能够参加。”
“你这么有把握我有第三种方法达到你的要求?”
“圣医门的弟子,怎么会是无能之辈。”
“我可以帮你,但后果你要自行承担。”
“后果?是什么?”
“不经过正常途径解毒,只能服用我圣医门的解毒丹,服丹后身体燥热如焚,必须要除掉所有衣物散热才可。另外我用针灸改变你血脉流通的方位,冲击你头部脉络,化解淤积在眼睛的毒素。整个解毒过程会很辛苦,并且解毒后你会损失五成以上的内力,并且——也许会留下病根,这样你也愿意吗?”
莫清枫果然犹豫了,却不是为了内力损失以及以后生活的痛苦,只是对服丹后要脱衣服有所估计,在人前赤身裸体就算眼睛看不到,也觉尴尬欲死。
“我知道你在迟疑些什么,”令狐桔梗似笑非笑的开口,“但我愿意帮你,这件事我不会对第二个人提起半句。”
莫清枫的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了镇定,“你帮我,肯定不会是无条件的吧!”
“当然。两个条件。”
“什么?”
“第一,我要五百两作为报酬。”
“可以。”
“第二。”令狐桔梗迟疑了一下,“我要你帮忙,撮合我和厉将军。”
“原来你对他……”莫清枫有些惊讶,他倒是真没想到令狐桔梗会有这个心思。
“你少多嘴,答应不答应一句话!”令狐桔梗再怎么不通世事,可也终究是个女儿家,主动求人家帮忙撮合自己和心上人,说起来总是让人觉得羞窘。
“这个我自然可以帮忙,但不保证一定能成功。”莫清枫嘴边微带着笑意,却强忍着憋住,生怕令狐桔梗一个恼羞成怒,拿自己复明这件事报复。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你帮忙撮合就是了。”令狐桔梗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去交代一声,你也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开始。”
令狐桔梗才出了房间,厉晖便迎了上来:“令狐姑娘,和莫少侠谈完了么?”
“嗯。”
“他可还有别的顾虑?”
“没有了。”
“既然如此,还请姑娘快些帮忙配药,以医治莫少侠眼盲之疾。”厉晖脸上露出些关切的神情。
“你倒是挺关心他。”令狐桔梗白了厉晖一眼,心里不免有些不满。
“莫少侠武功高强,人才出众,若有眼疾自然可惜。”厉晖说得理所当然。
“这个我当然晓得。”令狐桔梗拉长了音,心想他莫清枫不就长了张小白脸么,要不然怎么把师姐迷的五迷三道的。
“如此便请姑娘费心了。”
“我现在就开始治疗,还请厉将军帮忙守着,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闯入房中。”
厉晖一愣,不是要配合欢散么?药效发作后,明明是冰心在房内会比较方便吧?
令狐桔梗却没等厉晖发问,便返回了房中,牢牢的关上房门。只留着厉晖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守在门外。
莫清枫除下外衫,这还是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身露体,难免有些觉得不自在。令狐桔梗倒是一脸坦然,从随身带着的小包袱里取出一个软布包,打开后一排排的银针闪着尖利的光泽。
令狐桔梗取出两枚丹药递给莫清枫,嘱咐他和水吞服黄色丹药,白色的丹药则含在舌底。
莫清枫吞下黄色丹药时只觉得气味芳香,但含住白色丹药时却险些没吐出来。也不知道这圣医门是用什么草药练成的丹,味道比黄连似乎还要苦上三分,还有些腥气。不一时的功夫,果然如令狐桔梗所言,他全身燥热,别说脱衣服,恨不能将汗毛都刮了才好。
莫清枫服下丹药后,遵令狐桔梗的吩咐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自然垂落。令狐桔梗先是封住了他的麻穴以减轻痛苦,虽然大部分穴位只需要用毫针并不会感受到多大的痛苦,但背部督脉附近的穴位却需要用到比毫针粗十倍的巨针,痛感自然是免不了的了。而最重要的一针则需要用到火针的手法,令狐桔梗将一枚中空巨针在火上烧红后迅速插入莫清枫胸口锁骨中华盖穴。
令狐桔梗下针并不算特别快,但每一针的深浅和用针的手法都有所不同。人头顶的穴位是最难找的,因为彼此之间距离小,穴位密集,很容易扎错。令狐桔梗下针却没有丝毫犹豫,很快莫清枫的头部便插满了银针,看上去十足像一只刺猬。
令狐桔梗下完最后一针时松了口气,抬起手擦了擦汗,将床上的幔帐放下来,伸头出去对厉晖吩咐了一句准备一盆开水,然后又缩回房间准备下一个步骤。
“我现在指导你运功的方位,你体内内劲要跟着我的银针走,走错一步就前功尽弃,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明白吗?”
莫清枫喉咙里发出嗯一声,令狐桔梗开始在他的背部下针。从腰部当后正中线上命门穴开始,分别经过悬枢、中枢、至阳、灵台、陶道、哑门、风府等穴位,最后到达脑户穴,跟着用手指关节在莫清枫头顶上方百会穴上重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