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混一觉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眯瞪着眼睛看着床顶,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桌子上放着的香炉里传出甜甜的香料气味,秦小混深深吸了一口后打了个喷嚏。
“睡的好饱!”秦小混翻身爬起来扭了扭腰,“丰老头还挺会享受,可惜是个不知足的,我若是他,天天能睡在这么软的床上,做梦也会笑醒了。总是盘算着害人,就算睡在这么软的床上,想必也睡不踏实。”她爬起来穿好了衣服,晃晃悠悠走出去。丰绩去上朝还没回来,也没人来管她,秦小混揉揉肚子暗自腹诽,连个朝食都没人给准备,这下人怎么训练的还不如龙剑山庄了。
手里还有昨天跟莫清枫那儿勒索来的银两,索性出府去南大街吃饭。小宝还在山庄里没有牵出来,只能劳动自己的两条麻杆细腿。秦小混从街头吃到街尾,揉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呼出来的气体都带着一股子粘豆包混合着老鸭汤夹杂着肉夹馍的味儿。
秦小混叼着牙签晃悠着准备回府,却突然听到街道上一片嘈乱,一阵马蹄声响起,秦小混转身时候却看到几匹大马疯了似的朝她这个方向跑过来。这些马背上都没有人,连嚼子都没有上。沿路撞伤了好些个路人,还带翻了街边不少的摊贩。
“哇咧,要死了,赶紧跑啊!”秦小混嘴里的牙签也掉了,赶紧回头撒丫子溜,但这道街是应天府的主干道,平时来往的人一向很多,她跑了倒没什么问题,可若是任由这些疯马跑下去,还不知要伤到多少百姓。
“妈蛋!让老子知道是谁家的疯马,非把丫打残了不行!”秦小混心里腹诽,足下发力狂奔出几十丈去,寻了最近的一个镖局进去抢了根丈长的草绳。几个闲着的镖师看有人上门找茬,纷纷都拔出刀来想将她围住,秦小混顾不上和他们缠斗,飞身上了屋顶向着马群的方向奔去。
秦小混找了处街道两边都有酒楼的地方停下,一般酒楼门口都有立柱,方便来往的客人拴马,秦小混飞速在一根立柱上栓上草绳,又在街道对面的一根立柱上也拦了一道。怕一道草绳拦不住,保险起见便足足拦了三道绊马索才停手。抬眼一看马群已经近在咫尺,赶忙飞身上了房。
秦小混的这一串动作,都被附近酒楼二楼靠窗的两位客人尽收眼底。这两人年纪看着都不大,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大的二十多岁,小的那个看着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长得是极好的,只是眉眼间显得有些霸道和刁蛮。
“没想到这小子功夫还蛮不错。”丰鼎博喝了口酒,托着腮帮子远远的看着,却完全没把被马群撞倒的百姓们的惨状放在眼里。
“不错什么,不就是点三脚猫的功夫!”这十四五岁的少年自然就是又扮了男装出宫来的南宫淼,她厌恶地看了秦小混一眼,随即便收回来目光。她自然是知道秦小混的功夫深浅的,当初她坠马时候还是那人救了她一命。只可惜公主大人高高在上,自然是看不起小乞丐的,何况她心里既然已经有了人,就更不会对这莫名其妙成为自己驸马的人产生一丝丝的好感。
“你就那么讨厌他?姑父既然把他指给你,我看也不是毫无根由,你没去找姑父问清楚么?”
“难道你不讨厌他么?”南宫淼斜眼看了丰鼎博一眼,他俩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喜好都是了解于心。
“若是老爹别那么看重他,我觉得我也不算太讨厌他。”丰鼎博笑嘻嘻的道,“咱们身边一本正经的人太多,他倒算是个有趣的。”
“脏兮兮臭烘烘的,哪里有趣!”南宫淼似乎不想再谈秦小混,可眼睛却仍旧追着秦小混不放。
楼下秦小混可不知道她正被人盯着,她只顾得上盯着那些疯马。头马奔到草绳跟前的时候扬蹄就要跳过去,秦小混一看时机正好扬手扔出一个石灰包,又飞起一脚踹到马腿上。那马被迷了眼睛腿上又吃了一记,人立起来嘶声不断,后面跟上来的几匹马被它这么一吓,纷纷软了蹄子,被几道草绳绊了下来。
秦小混擦擦汗,觉得自己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大早晨的被疯马追。守城的官兵赶来给几匹马上上口嚼子,领头的对着秦小混千恩万谢又歌功颂德了半天才领着手下走了。临走前秦小混眼尖的看见那匹倒霉的头马屁股上一道口子还在淌着血。
丰鼎博突然把手里的酒杯朝着秦小混扔了过去,秦小混听到耳边“嗖”的一声,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等接到手里时候一看是个酒杯却也愣了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丰鼎博临窗坐着,对面的小公子却正是南宫淼。秦小混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有这场无妄之灾,她垂着眼睛将那一抹厌恶掩藏在眼帘下,抬腿进了酒楼。
“丰公子在这喝酒,怎么不叫我?”秦小混笑眯眯的一屁股坐在南宫淼旁边丰鼎博的对面,随手拿了南宫淼的酒杯来就用,看的南宫淼一阵反胃。
“喂,谁叫你坐这里的,滚开!”南宫淼柳眉倒竖眼睛一瞪正经挺凶悍,可惜秦小混不吃这套。
“你不是我未来老婆嘛,我不坐这里你想让我坐哪里去。”秦小混不但不走开,还刻意往南宫淼的身边挪了挪。
南宫淼看她挤过来,皱眉也往边上挪了挪:“谁是你未来老婆了,小心说话,不然我拔了你的舌头!”
“我知道我的舌头是没有莫大人那么讨人喜欢,可公主你也无需这么凶嘛!”秦小混叹气,“公主若是想要莫大人喜欢你,还是乖一点可爱一点的好,没事放疯马踩人这种事做出来,总是有失公主你的翩翩风度。”
“你怎么知道……谁说我喜欢……”南宫淼吃惊的连话都说不太利落了。
“这又不算什么秘密,”秦小混喝了一口酒,暗笑着回想当天你去侍卫府向莫清枫告白时候老子可是坐在外面完整的看了一场戏。
“哼,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就该老实的知难而退!”南宫淼恢复了颐指气使的状态,挑眉对秦小混道。
“公主抗婚大不了被陛下骂一顿,小的抗婚只怕会掉脑袋!”秦小混继续笑眯眯,“不如公主勉为其难嫁给我吧,在下长得也不比那莫清枫差,武功也不会输给他。”
“可在我看来你可差得远了!”南宫淼哼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了。
秦小混托着腮喝了一杯酒,对着对面的丰鼎博道:“女人生气的时候一点也不可爱,丰郎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