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单戎骁的力气想要将这把弓拉开十个满是不能够的,只是他这人在高手面前总是不甘示弱。勉勉强强拉够以后竟已累得全身大汗淋漓,两只胳膊不住地颤抖,竟似不是自己的一般。胡子达面色凝重道:“盟主,这把弓乃老胡家传之物,我这一生本以为除了自己再再无人可以将它拉够十次,不想今日竟遇到了知己。俺这人粗是粗点,偏就爱结交朋友,今日就将它赠与盟主。”
单戎骁受宠若惊,即是人家家传之宝自己又怎生好意思接收,当下回道:“这弓也只有胡兄如此的豪杰才配使用,给了在下怕是要折辱它了,胡兄你还是自己留下吧。”
胡子达一向示它如至宝,今日与单戎骁相见恨晚,这才愿将宝物送上,见单戎骁不收心里不大痛快,道:“兄弟,你莫不是看不起俺?”
“我与胡兄如此投缘,怎会看不起?这话从何说起?”单戎骁听他如此一说正色起来。
来福笑了笑道:“庄主,我看你还是收下吧,不然胡头领可真是不高兴了。”
单戎骁哪敢再推辞赶紧命手下抬起来送到兵器库。
来福心想,本来这胡子达还是个祸患,却又难以对付,不曾想今日竟和庄主成了朋友,如此这般对庄主以及龙剑山庄可都是极好的。笑着端起茶碗便喝,才发现没有茶了。轻轻咳了一声,绿屏手疾眼快,赶紧过来为众人又斟上。
胡子达一饮而尽,咂咂嘴道:“兄弟,你这里的茶水真是好喝,可惜碗太小,不解渴。”
不等单戎骁发话,绿屏赶紧为他换上大碗。
单戎骁和胡子达聊得起劲也着实渴了,哪知端茶碗的时候胳膊竟抖得险些将茶溅出去,当下只能无奈苦笑,“胡兄你的弓当真是神物,见笑了。”绿屏二话不说上前给他按摩,她以前在薛府自薛大人死后每日伺候胡细妹,稍有不慎便挨骂挨打,早学得异常精灵。她这样却弄得单戎骁不好意思起来,只能道:“有劳你了。”绿屏一发懵,以前给胡细妹捶腿捶背别说道谢,不挨打就算好事,这下弄的她险些哭出来,幸好小娘子遇到了秦小混,不然她们主仆二人的境地还不知要惨到什么时候。虽说现在是庄主的丫鬟,但庄主这人其实并不怎么需要人伺候的,平日也只是帮他洗洗衣服,打扫屋子。娘子那边自出事被秦小混救回来整个人都变得自强起来,大小事宜也并不用她。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像姐妹,没事凑在一起说话,绿屏觉得自己比雪衣还要清闲、自在。只是娘子的终身大事却让她颇为费神,在外,人们都道单戎骁赎了她做侍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再者这个死心眼的娘子心里一直念着的也不是庄主而是秦大人。奈何秦大人家里那只母老虎太过厉害。还是平时多打听打听留意着给娘子找户人家是正经的。现如今娘子已破了身子,正室是不可能了,恐怕也只有侍妾的命。除非……让庄主娶她做继室?如此,还要好好撮合他们才是。绿屏下定了主意,更加卖力给单戎骁捏起来,一脸讨好谄媚相,来福越看越觉得狗腿,觉得这小妮子满脸“阴谋”。
“绿屏,我这手也断了,什么事都得靠那只,累得紧,不若你也给我捏捏吧。”
绿屏心道,我家小姐又不要嫁给你,给你捏作甚?“厨房的小旺子手劲大得很,让他给你捏吧。”
来福飞去一个白眼,心想小旺子徒手剁排骨,做墩工简直糟践,让他按摩不得把另一只手也掐断了。
胡子达心里感慨,人家龙剑山庄的丫鬟与自己山上那几个傻丫头就是不一样。见那绿屏与单戎骁搞得暧昧不清的,纳闷他们府上的关系怎么那么混乱。想到这才想起尚善水居然没有和他们一起聊天,这两日心里老是有那么一个紫色身影,想想自己年纪一把岁数也不小了,是该解决解决终身大事了。但她与单戎骁关系似是也不错,还是要打探一下口风的好。一抬头发现来福正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心道,这狗头军师心眼可是多得很,可不能被他看去了心事,不然多丢人。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兄弟,怎不见弟妹呢?”胡子达这几日一直纳闷,只见着过那个叫雪衣的绝色小妾,怎么正室一直都不出来见客呢?况且那个妾明明对秦小混更加亲热些,与单戎骁之间几乎没有话说,难不成……哎呀,他们府里还真是乱得可以。
来福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心想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道:“娘子已经过世。”
胡子达心里一紧,歉然道:“啊呀,你看俺这人,兄弟,你可切莫怪罪。”
单戎骁无耐一笑道:“不知者不怪,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再介怀。”
想起自己与尚善水的事不禁打探道:“兄弟可打算再娶?”
“哪有那份心思,每日里这么多事。”单戎骁敷衍他,二弟和秦小混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能把他俩照顾好就是了。
胡子达听他这么说心里窃喜,又问:“这么说兄弟是没有目标了?”
“哪里有甚么目标。”单戎骁心道秦小混难道算目标?指定不算的,自己愿意娶,人家也不愿意嫁,他们之间,还是做兄弟为好。“女人嘛,有一个也就差不多了。”
胡子达心里高兴,起身道:“我出去溜达溜达,溜达溜达。”
来福想,找尚善水就说找尚善水,溜达什么,也就庄主那一根筋的什么猫腻也看不出来。
秦小混自解了毒,除了虚弱也没别的大事,本来打算来凑凑热闹,看看胡子达那把弓箭有什么神奇。哪知在门口就看到了绿屏一副狗腿状无事献殷勤,连自己都没有和他那么亲昵过,那个死人一点也没反感,被伺候得欲仙欲死,又听得他说得如此无情满心绝望,自嘲地想:你还留在这里作甚?作甚?当即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行礼就要走。
雪衣默不作声帮着收拾,见她要走才道:“身子还没好,自己多照顾自己,行事小心些,有什么不顺心就回来。”
秦小混“嗯”了一声,雪衣好似自己的姐姐,照顾她、心疼她、关心她。自己若是个男人一定要娶她,绝不纳妾!她抱住雪衣小声喃喃:“还是你好。”松开后又流氓地捏了一把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转身出门,却转向了莫清枫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