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贵县,滋味如何?”
  “大,大人,何以,上得堂来,无辜,无辜便责打下官?下官,下官,怕是,命不久矣了。”魏近道说着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秦小混一拍惊堂木,吼道:“他妈的!谁打的?谁打的?”
  当下一名掌刑衙役出来躬身回道:“大人,大人,小人打的。”
  “你聋了?没听本官说略施薄惩吗?你这个狗奴才将人打成这样我后面还怎么审?哪只手打的?”
  “回大人,双手一起打的。”
  “把双腿给我砍了!”
  丰绩本来一直沉默着听到她这句话险些被唾沫呛死。
  “哎呀,大人饶命啊!”
  “还敢求饶?”
  “大人大人,小人只是双手握板子,打他的是板子,大人要惩罚也要惩罚板子才是嘛。”
  “嗯,说的有理,来人!先将刚刚那跟板子砍了,再砍他双手。”
  堂下衙役都是她提前便安排好的,也不求饶,只问:“大人,到底是砍双手还是双脚?”
  “怎么这么麻烦?全给我砍了!”
  衙役们忍着笑,将那人拖出去,一路上哀嚎求饶不断,听得众人胆战心惊,俱担心着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只有南宫泓低下头偷偷地轻笑。
  院中很快传来噼噼啪啪的斧剁之声,李大永完全崩溃,裤裆里湿了一大片。
  “哼,秦大人刚刚还说要将刑具烧了,怎么现如今又用上了?下官本以为只有我们这种白拿朝廷俸禄的人才懂得刑讯,看秦大人这手法也是各中老手嘛。”那掌刑的知道秦小混要审案不会下死手,只将魏近道打得皮开肉绽丝毫没有伤及筋骨,与生命无虞,只是这罪可是受大发了。
  “周大人记性是不是不太好了?您刚刚不是说了我说的是明日再烧吗?我今日用用怎么了?就算我明日也用又怎样?我犯法了?我还就说话不算数了,您打算判我个什么罪?我要是没记错,您刚刚好像承认自己白拿朝廷俸禄了,要不要我连你这个渎职罪一并审了?”
  “你,你,你——”周素臣被她气得脸从黄到白,现如今再到红,有意思得很。
  “冠宇,审案要紧,审案要紧。”丰绩起身嘱咐。
  “是。”秦小混收敛起来看着李大永问道:“你刚刚说要招供,还不速速招来?本官或许可以念你坦白给你一个宽大处理。否则,可别怪本官刑法无情。”她刚一说完又瞅见李大永尿湿了的裤子,问道:“咦?你裤裆里怎么回事?好啊,小小县吏胆敢驾前失仪!”
  “小人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小人情不自禁啊。大人饶命,饶命。”李大永吓得浑身无力,垂下头咣咣咣将脑袋磕在地上,到最后竟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不是故意的?看来你那玩意儿是不管事了,不管事了留着也没用啊。来人,拖下去去势吧。看看宫中茅厕还缺人手不,举荐他去递手纸。”
  “哎呀,大人啊,小人愿招小人愿招,您可千万留小人命根子啊。小人家中九代单传,可不能去势,不能进宫啊!”李大永嚎的嗓子险些哑了,鼻涕眼泪滴的地上满满都是。
  “瞧你那个德行,你家中还能传承九代?还不愿意进宫?你这是藐视皇宫了?左右,先掌嘴。”
  衙役们卷了袖子按住人,另一人卯足了劲左右开弓,直将李大永扇得眼前金星直冒,耳中嗡嗡作响。秦小混见人已被打得鼻口冒血连忙喊停。
  “愣着干什么?还不招?”
  惊堂木一拍,李大永拖着肿胀不堪的双颊含含糊糊地说着:“小人根本就没验啊,小人只是开馆例行公事看了看,是魏大人自己出具的验尸书,事后怕小人泄露拿了五两银子贿赂小人,说是那丁有财被砒霜毒死的。”
  “你你你,莫要胡说,你平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又不懂如何验尸,我怎能依靠你?大人,大人明鉴啊!”魏无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大人明鉴,下官没经过他是不假,可下官自己是亲自验过的。”
  “哦,看来魏大人倒是亲力亲为啊。你是如何验的,与本官说道说道。”秦小混一阵冷笑,她不笑还好,一笑将二人吓得心肝脾胃肾一并哆嗦。
  “当时,当时,丁有财尸体未腐化,下官见他七窍流血心生怀疑,以银针刺入他的腹中,拔出时银针果然呈现黑绿色,这才敢断言是中毒而死。”
  “哦——”秦小混看向邓苑博,“邓先生,他说的办法可是可行?”
  邓苑博虽出身书香士家,但毕竟遭贬,自年轻便委身于此做个小吏,一做就是几十年,从未被哪一位官员高看过,如今秦小混对自己态度如此敬重恭谨,心中感动,自是要为她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回大人,小人不敢妄下定论,此法说得通也说不通。”看着堂上周素臣偷偷瞟去的白眼赶紧道:“在下想先请教魏大人。”
  “先生只管问便是。”秦小混知道这老头是要帮自己,连忙允道。
  “小人想问,此人当初到底服用了多少砒霜?”
  “这——我怎么知道她服用了多少,这不是应该问他的妻吗?”魏无涯说着看向丁黄氏。
  “那——小人还想知道此人的死状。”
  “死状——死状——刚刚不是说了,七窍流血,连指甲都变了黑色,还不是中毒是什么?哼,本官多年验尸,会连是否中毒都分不清?你这老儿不过是一小吏,与那李大永无异,你的经验如何水准如何,我怎能相信?”
  秦小混听着魏无涯的辩词也不生气,只将手下的笔抓起来腕子上一使力,朝梁上飞去,“梁上君子,还不下来!”
  丰绩年纪纵然大,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方一见梁上有人便跑到南宫泓身前再次展开双臂大喊道:“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秦小混望着堂下那位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人,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飞身自案上翻过同样挡在南宫泓面前大喊道:“旺财!护驾。”
  旺财待看清那人面目俱是一惊,“怎会是你?”说罢连忙立于秦小混身侧。众衙役捕快闻听统统拔出刀来挡在堂前,如临大敌!脸堂外保护南宫泓的侍卫听到动静也一并本进来将梁上之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