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你真要破相?有种。”荆九九心疼地看看窗外,不禁挑起大拇指。
  对于荆九九的夸奖秦小混并没表态,靠在床头,“不擦最多破相,擦了可能连命都没有。”她无奈地自顾自说着,能漂亮谁还愿意丑呢?
  雪衣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她还有心事未说,却也不搭理她。
  “师兄不要紧吧?”李凡捻起来福取下的暗器反复看着,“这暗器真不常见。”说罢递给荆九九问:“九九,你游历甚广,可知晓?”
  不等荆九九搭话秦小混抢过话来道:“那是撒菱,倭国忍者所用,逃跑时洒在路上防止对手追击的武器。”
  “你的意思是说这俩人是倭国人?”单戎骁心中若有所思,“难怪他们的行动身法都那么怪异。”
  “本来是不确定,但这两人的游墙术、飞爪与我们都不大一样,再加上这撒菱,该是没错。”她恨恨地说:“白莲花这个混蛋和倭国人也勾搭在一起了。”秦小混似是想起了什么,灵机一动对单戎骁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装晕的时候傅韶辰说过什么?”
  单戎骁轻咳了两声,寻思着这话他可说不出口,傅韶辰当时好像满嘴骂她死变态,死变态。其实,若不是双方立场不同,傅韶辰又恶事做尽,他还真同情傅韶辰有秦小混这么一个冤家对头。
  “他是不是说若不是木大哥不让动你,非零碎剐了你这个死变态不可?”秦小混想到这一下子坐起来,惊道:“白莲花不让他动我!”
  “不会连木莲花那么孤傲风流的人物也看上你了吧?”荆九九不知他们的过往,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小混。
  李凡拉了她一把,嗔怪:“别打岔。”但心里也隐隐这么猜想,同样不可思议木莲花的品味居然也这么怪异。
  “也就是说,是木莲花背后的人不让动你!”单戎骁看着她寻求认同。
  “咱们与他仇深似海,他才不会舍不得我。要么他要将我慢慢折磨以解心头之恨,要么他迫于无奈。”秦小混说着狡黠一笑,“这下可好了,这王八蛋恨我恨进骨头里,却还不能杀我。哈哈哈,这可难为他了。”
  单戎骁却笑不出来了,木莲花阴狠毒辣、有仇必报。如今却能忍着不动秦小混,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越想越不安,看向秦小混。秦小混知他所想,却转对李凡道:“李兄,最近最好不要再与段哥哥见面,以免暴露了他。你们平日如何沟通?传信他小心朝中。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
  李凡看出她还有事不愿对自己与荆九九言明知趣退下,雪衣温顺地守在单戎骁身边,伺候他将衣服穿好,“庄主感觉如何?”秦小混满脸愠怒,抢着道:“大哥没事,你先下去吧。”雪衣瞟她一眼并不搭理,只对单戎骁道:“雪衣先下去,一会来服侍您安寝。”说着还不忘腻乎了一阵才出去,秦小混知道她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也么空管这些,只想快些进入正题。她率先打破沉默道:“大哥,我觉得也许是我们将事情想复杂了。雇白莲花的人也许只想让他替自己完成任务,而偏巧白莲花与我们有宿怨而已。”秦小混靠在床头上,浑身无力,不禁抬手去摸脸颊。还好,那条疤靠近耳朵,将来若是将头发放下来还可以遮得住。
  单戎骁走过去,温言道:“你放心,清枫若是敢嫌弃,我打断他的腿。”
  秦小混莞尔一笑:“你舍得才怪,我不是担心这个。其实有它倒是个好事。我那件兽皮上次受伤时被戳坏了,本想让来福再做一件,可他说一时半会做不出来、现在好了,变得更难看,谁也不愿多瞅我两眼。其实——我是在想,明天尽早将公主送走,省得夜长梦多。”
  他知道秦小混是要保护南宫淼。以她一个公主的身份若是探听到什么,到时候必定会被灭口。
  “我们是否可以从忍者处着手?”既然秦小混对忍者能了解那么多,必定在这方面会有人脉关系。
  “此事交给我,我有办法。”秦小混心中一直也是这么想的,“这段时间正事耽搁得太多,是该走一趟了。”
  南宫淼虽舍不得,但在这个地方也实在是呆够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想找个人来诉说。她有些想念她的母妃,也有些想念她的皇兄。
  她坐在车里,心有余悸,一点点小的颠簸与热闹她都会以为又有刺客。秦小混一直在马车上陪着她,不时轻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南宫淼透过轻薄的车帘望向热闹繁华的街道,有一时刻她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记忆深远处,她记得那一晚她与莫清枫同骑一匹马的时候也曾有着这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莫清枫在战场上如何,会不会不适应,有没有受伤。她看向秦小混的侧脸,她从没注意到秦小混的侧脸其实还蛮好看的。她的驸马脸颊棱角分明,虽然现在多了一刀伤痕,却更增添他男子气概。驸马鼻梁如刀刻般坚挺,昭示着他的坚韧冷漠,可每当他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南宫淼总觉春风拂面,无比踏实。
  “小混,我们回自己府上吧,我不想回宫里了。”每当她一靠近皇宫她总能想起父皇对莫清枫所做过的事,她甚至因此无法面对家中所有的人,更不愿见到父亲。“我以后不会再对你乱发脾气,咱们好好过日子吧。”看着秦小混脸上的伤痕仍然心有余悸道:“我去向父皇求情,让他不要再给你派这么多任务了,咱们过自己轻松、自在的日子。”她以前总想着自己的丈夫一定要倾国倾城、文武双全、可以叱咤风云,就像莫清枫那样。可经历过这些她只想自己的男人平安无事、白头偕老。秦小混的短发看惯了其实也还蛮新鲜有趣,就像他的人,乍一看不着调,相处久了却是天下最可靠的人。她挽住秦小混的胳膊,倚了上去。
  秦小混拍拍她的手,“媳妇,好好过日子每个人都想,但为夫想要这世间更多的夫妻可以好好过日子,我们不能那么自私。”
  南宫淼久久看着她,突然泫然欲泣,“小混,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太自私了,你很好,很好。”
  “每个人肩上都有自己的责任,每个人都不可能活得那么轻松。每个人年少的时候想的大都是自己如何将如何,但有一天当他的心里住进了别人,就说明他长大了。”
  “嗯,我会长大的。”南宫淼紧紧搂住秦小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配得上他,一定要让他看得起,一定要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秦小混心事重重,似是被千斤棉花压住,无从喘息。她偷看着南宫淼,这个可怜的姑娘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要做的大事是要伤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