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将人拉开劝道:“你若想知道过会儿我再告诉你,别再打扰他了。”
“到底怎么回事?”秦小混拉住雪衣的手依旧不依不饶,雪衣没辙只好将昨日的经过大略与她说了说。秦小混一直阴沉着脸,原来他穿得那么鲜艳是为了转移难看的气色,他抹上雪衣的香粉是为了遮住身上的药味,他们两个态度如此亲密是因为他实在离不开人照顾。在他们经过了同生死共患难的考验之时她却还在这里兴风作浪、无事生非!
“绿屏——你倒是很会添乱嘛。”秦小混压制住悲伤,似是有所疑惑,看着惊慌不安的绿屏,绿屏躲到雪衣身后,慢慢往边上挪,瞄到桌上的梳子惊讶道:“庄主,这梳子——”那梳子上刻卷草纹与野蔷薇,分明是女子之物,却不知要送予谁呢?难不成是娘子?还是自己?
“这,这梳子——”单戎骁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是自己用的,但也不能说是送给秦小混的啊!当初也不过是一时间想起了秦小混而随意买了下来,谁知雪衣整理衣物的时候将它就那么放在了外面。他正犹豫着秦小混蹦跶过来,见他人尴尬,咳了一声问道:“还挺好看嘛。”
“奴婢为庄主梳头吧。”
秦小混见绿屏一脸羞答答的摸样就来气,生硬地道:“我来就好了,你出去。”
绿屏偷着一撅嘴,满心不高兴,故意将梳子摆到秦小混面前问单戎骁:“庄主,这梳子到底是谁的啊!”她本意是想单戎骁若是说给雪衣买的,正好让秦小混听到对雪衣死了心,省得耽误自家娘子的终身。
本来他也没打算送出去,这当着别人的面哪说得出口,起码这死丫头在外人面前还是男子。当即随口道:“给你了。”
绿屏出乎意料,当下欢天喜地连连道谢,揣进怀里掩饰不住喜悦地朝秦小混瞟去两眼。秦小混不动声色冷冷道:“我和庄主还有事商量,你出去。”
“奴婢还要伺候庄主呢。”
绿屏完全没把秦小混当做一回事,丝毫不动弹看着单戎骁,单戎骁咳了两声道:“你,你还是先下去吧。”
“是——”绿屏甜甜地应了一声蹦蹦跳跳下去。
这绿屏一定是看上大哥了!秦小混心里暗暗想,好你个死丫头,居然还向老子示威了,忘了当初是老子叫你们主仆相聚?她看着单戎骁心道,平日里一本假正经的却到处拈花惹草,居然将雪衣和绿屏全都勾当在了一起,她这么想着脸拉得像长白山。
见绿屏出去,雪衣也退出去将门拉上,小声劝慰:“秦大人还是莫要生气,庄主情势不容乐观,你还是要细心些,有事便来叫我。”
秦小混没好气地道:“庄主真是体恤下人,我看这绿屏也快成主子了吧。”
“小混,你一定要如此揣测我吗?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非要糟蹋我的心吗?”单戎骁一阵黯然,他纵不会对她再动心思,却也容不得心意被任意扭曲。
“你的心意,我还真是不懂呢。”秦小混转过身苦笑着看着他,他的双手满是烫过之后的疤痕,再没有一寸好的地方。她心中竟比他还要痛苦,那份被压抑住的远久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竟然爆发。“你喜欢我,却将我推给别人。在我终于爱上别人的时候你又来和我说你的心意,你不觉得你的心意太过折磨人了吗?”
单戎骁听她如此讲心存愧疚,的确是他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她的。他撩起被站了起来走到她背后,“原来我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痛苦。”
秦小混赶紧转回身,他头上开始一劲冒汗,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秦小混一惊,他这一上午,饭没有吃过,却被绿屏与自己轮番折腾,她每次做事怎么总是不顾及别人?秦小混开始恼恨,将他搀到床上,“我们的事先不要再说了。”
“还是说清楚吧,我也看出绿屏的心思了,人家一个姑娘,我又怎么对她说呢?她虽是奴婢,但也要顾及雪衣的面子。”
“你是招婢体质吗?先是咪咪,现在又是绿屏。本来我以为小莫莫那样的才会招蜂引蝶,没想到你比他更不踏实!”秦小混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咪咪的事单戎骁一直耿耿于怀,她忙转了话题,“你既然不喜欢她干嘛还给她希望?就像,就像当初对我。”她越说声音越小,她不想被人误解自己是没人要才退而求其次,那样是对莫清枫的侮辱。
她不想再谈及二人之前的过往,只解释道:“我会找机会和她说清楚,不管是雪衣还是绿屏我们之间都一样,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会送她梳子?庄主大人你什么时候送过我东西了?”秦小混对梳子的事其实是心知肚明,但偏偏要这么说。
“怎么没送过,不是还送过你一把刀了吗?”单戎骁这可急了,到底要让他怎么解释呢?秦小混本来就不是个会纠缠于感情的人,就像她和清枫在最恩爱的时候与他分离也并未表现出太多的不舍与痛苦,相反她有更多的事要做。就像她当初对自己有请,却同样没妥协过。
“是呀是呀,送过一把刀,还镶着宝石呢,好值钱的。早就被当了,我才不稀罕。”
“你怎么能当呢?你——”单戎骁当了真,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秦小混见他真生了气,脸色越发难看才坦白道:“大哥对不起,我没当,我送给小莫莫做防身了。你,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送他些东西以作防身。”她发现自己越描越黑。
“送给你便是你的,你怎么处理都可以。起码,起码说明你重视它。还有,那梳子,那梳子,其实,就是送你的。”
秦小混偷偷一笑,其实她心里早就猜到了,“那干嘛给绿屏?”
“当着她的面难道说你是女子?我以为你会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说我知道个大头鬼!我的东西不经过我的同意凭什么送别人?”
“那我给你买个更好的?”单戎骁实在应付不来她,只有讨好去拉她的手征求意见。
“我只想要和那个一样的。”
“一样的?这——这——翡翠很难找到一样的啊。”单戎骁为难起来了,当初怎么就那么嘴贱送给绿屏了呢,这可真叫自食恶果。
秦小混白他一眼,心道真是个死心眼,“那您就看着办吧。”她这一甩手牵动了单戎骁双手上的伤,单戎骁一皱眉。
秦小混直怪自己太大意,神色严肃起来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伤得如何?”
“你说呢?”他这一次深感有心无力,此时不过是一直在秦小混面前死撑,他要做的事太多,还不想倒下。
“大哥,你放心,我已开始着手为你报仇。那个白莲花,一定不会好过,他既然不害我性命,我也不害他性命,大哥你看着我怎么一点点玩弄死他。”秦小混心想,如果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的话,白莲花今后一定会很忙,一定再没有时间来算计别人。
“你做了什么?”他有点不放心她最近的所作所为。
“还有,昨日的事有些蹊跷。”秦小混说完又故作轻松笑道:“不过你不必操心,我会查明白的。我这人眼里不揉沙子,谁也别想在我面前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