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美女纵然令人沉醉,秦小混也没有心情调戏,她突然搂住凌空,凌空转身跳开。凌空惊呼一声怔怔看着她,感受着在她怀中的温暖与安心。秦小混放下人,凌空羞涩垂头,小声道:“御史,您真是的——”
秦小混摊手在她面前,正色道:“你看。”
在她的左手上正端着一柄飞刀,上面插着一封信笺。
他刚刚竟是为了救自己么?
“御史大恩——”
“免了。”秦小混扶住要拜倒的凌空,其他三女纷纷跑来,凌空暗暗对横波比了手势,横波见状心中了然,微微一笑。
明潇远赶紧上前自秦小混手中夺过信件,秦小混还扶着凌空未及阻止信已到了明潇远手中,明潇远白了一眼左拥右抱的秦小混,愤然将信展开,秦小混惊呼一声,只见信中扬出一抹雪白粉雾,明潇远双手瞬间酱紫,渐渐肿起来。
“把信扔了!”明潇远惊恐之下还是将纸揉成团才扔出去,旁边的横波一把扶住他,惊慌问:“明大人,你怎么样了?”
秦小混并未多看明潇远几眼,蹲下身子,在身上撕了一块布垫在手中,将那信再次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游戏开始,请三日之内寻找解药,请移居莫府,三日之内吾必取阮柔性命!
秦小混大呼不妙,小莫莫的娘亲也有危险了!她大喊道:“将明大人送到聚贤号,就说是秦爷的朋友,请大掌柜去求百里岚安神医医治!刑部众人,随我速速到莫侍卫府上!快!”
她话未毕人已到了院外,众人看着腾云驾雾般的身法均暗暗吸气。明潇远心里大骂,老子不中毒也一样!见众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由得禁皱眉头轻咳了一声,横波眼见这样一名年轻俊杰、大好人才就这么莫名其妙、无辜的被害,恻隐之心被引起,连忙将人搂住焦急着向表姐问道:“姐,快想办法啊!明大人可能不行了。”
明潇远感念她挂怀,但听到不行了心中全是不满,挣扎着就要起来。
“刚刚御史不是说将大人送到聚贤号请什么神医吗?”
“聚贤号是当铺又不是医馆,为什么要去那里?”
“别多问了,聚贤号当家的是单戎骁,既然是江湖中人肯定结识不少能人异士,不是都说了求百里神医嘛,看来明大人一定有救的。”凌空说完便转向还在愣神的管家,“愣着干什么,赶紧命人拆门板,抬大人走啊!”
“哎呀,不必了,我们这就赶紧护送大人走吧。”横波说着将人打横抱起来便跑,另外三女跟在后面。
明潇远躺在横波怀中,感受着她的波涛汹涌满心欲死的想法。
刑部众捕快纷纷涌向大门,都在争着抢着要表现给秦小混看,一时间堵在门口谁也出不去,吵吵嚷嚷持续了一阵之后终于撞散了门框,呼噜一声,所有人跌倒在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拍打尘土各自施展绝技奔向莫府。
阮柔似乎对儿子在战场上的事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怀,秦小混知道她心中所想也并不苛责。阮柔见了她也很亲切,或许是因为那一次她施计将莫清枫救出来之故。但听清风说她对二人的事并不赞同,说来也是人之常情,她表面还是男子,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和同样一个男子谈情说爱呢,她又不是孪宠。
“小混拜见伯母。”秦小混见人依然是安全无恙的,连忙跪下行了大礼。阮柔似是有些惊讶,赶紧将人搀了起来,柔声笑道:“秦大人太客气了,何必行如此大礼呢。”
秦小混只低垂着头,竟有些不好意思,心道,以后或许还要叫你娘亲呢也说不定。阮柔见她今日如此乖巧心中柔情顿生,竟将眼前之人当作了自己的儿子,拉住手道:“秦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他这样的人没事绝不会急匆匆奔来,总不可能是突然想自己了吧!
“也没什么事,只是替清枫来看看您。”
“清枫有你这样的朋友,老身也就心满意足了,留下来吃饭吧。”阮柔不知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孩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虽不见清枫与他有和庄主一样的神情但总觉得他对清枫有着浓郁又不可言说的深情厚谊。便是那一次救出清枫又为自己出谋划策便可看出。
“好啊。”秦小混连忙点头,“伯母,我能在这里住一段吗?”
“清枫走了以后我这里也是蛮冷清了,秦大人愿意住下来陪我,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罢连忙任命下人打扫了客房。
“多谢伯母,小混近日与公主闹了些别扭,府上回不去,只好叨扰您了。”
“年轻的夫妻就是这样,一路吵吵拌拌,到头来其实谁也离不开谁。”阮柔说完突然意识到失态,连忙又问:“清枫可有给你去信?”
“有啊有啊。”秦小混听到这么问立马想起了莫清枫在心中对自己的柔情蜜意,满面春风,眼里的笑意怎么遮掩也掩盖不住。“清枫说他在那边一切都好,只是,只是风沙很大,有些受不了而已。他还说有的时候刚要吃饭,一阵风过,就把大米饭变成小米饭了。”说罢并未注意阮柔的深色,自顾自笑起来。
阮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小混每每说到清枫的时候展露的光彩都透着一股娇羞,使他看起来竟有一些小女儿姿态。
“秦大人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呀?”
“应该没有吧。”秦小混说完后又解释道:“我很小便被父母卖了,所以,对家中的事不是很了解。”
阮柔听闻流露着浓浓的哀意,似是想起了自己与清枫的关系,又问道:“那你恨你的娘吗?”
秦小混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对家中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无所谓恨与爱。”她见阮柔如今虽然饱经沧桑但依旧秀丽端庄的脸上透出深深懊悔之意便知她一定是念着她与清枫的过往,清枫童年时期的事并没有对她说,但隐约知道阮柔发疯时期对清枫非常不好,甚至做官也是被阮柔所逼迫,但见着眼前这样楚楚可怜的美妇人哪里还忍心苛责,柔声道:“伯母不要想太多,清枫一直都是懂事的孩子,有些事他会想通也会谅解的。”
阮柔似乎很受感激,又道:“清枫年幼,幼年跟着我这个疯娘,少年又跟着他那个大哥,一直都不懂得人情世故,还望秦大人以后多提携他。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伯母心中也很高兴。”阮柔却并未想到秦小混与莫清枫同岁,也仅仅是比自己的儿子大了几个月而已,又何尝不是年幼?
“我也是。”秦小混再次垂下头,想让发烫的脸赶紧冷却下来,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被阮柔看出端倪。
然而拯救她的尴尬的却是那一群猪一样的手下,还在她面红耳赤的时候下人回禀刑部派人到访,秦小混一下子跳起来,“伯母啊,最近外面不大太平,小混受托照顾您,所以调集了几个手下来保护。”
阮柔似乎并未起疑,将众人安排好又嘱咐厨房做了饭,这时她才笑着对秦小混问道:“小混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和伯母说罢。”
“其实——没什么。”这事还真是难倒她了,她真没法解释现在正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
“最近,好像死了很多人啊。”阮柔率先发问了,“连清枫的师兄都遇难了,我记得那孩子自小就很孤僻内敛,在大家面前似乎很自卑,谁想得到他后来居然进了宫,还这么有出息,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只是没想到——”
“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您的,我答应过清枫,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保护好您。”秦小混斩钉截铁道。
阮柔拉起她的小手,看着她整个人都那么渺小却总是让人愿意放心地去相信,去信赖。“伯母一直都相信你,不然那一次也不会——”说到这件事她似乎依然不能接受,又连忙转移了话题,关怀道:“我听说,前阵子连龙剑山庄都被毁了,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能耐?清枫他大哥,哦对了,庄主现在怎么样?他没事吧。”
秦小混心中咯噔一下,单戎骁被困在火场之后被荆九九捣乱,救治不当,现如今火毒攻心,伤势沉重。连店铺的老掌柜到现在也仍未清醒,似乎她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今日被阮柔提醒,心里的沉重,身上的枷锁又重了一分。“庄主他——前不久遇袭,正在养伤。”
“啊?”阮柔似乎很是惊讶,随后怅然道:“我虽然对他们的事很不能释然,但毕竟与清枫——清枫回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秦小混没太明白阮柔话中之意,只好劝道:“伯母您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她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最伤心最挂怀的其实是她自己,而她现在连去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