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厉晖不宜远行,在龙剑山庄住下,秦小混这出荒唐剧也告一段落,倒是在心里不得不对他们有所忌惮。
莫清枫不知秦小混那细如麻杆的胳膊有没有骨折,但想她平日闯祸也该有个教训,当即也没有理她。收拾了东西要出门的样子。
临行拉住也要收拾行李滚蛋的秦小混轻声道:“死人你敢给我走,我要你考不了科举!”
秦小混一听瘪了气,念在他刚刚还豪气干云的帮自己份上就饶了他。把嘴里稻草嚼了个稀烂,连同火气咽下去,习惯性地抬起腿便去踹他。莫清枫一闪身,恨铁不成钢地道:“总是这招,没点新意。”
莫清枫走到门口差点撞上他那高大威猛的大哥,看看秦小混又看看单戎骁,不怀好意说:“她要走,你可要把她给我哄好。”
单戎骁不可置信,又有些为难在他耳边道:“她是你媳妇啊。”
莫清枫白他一眼,“是我媳妇,我可没得罪她。谁得罪的谁哄去,媳妇丢了我看你上哪给我找。”说罢一扭身跑出去,心道:要你把这神经病许给我,作茧自缚!
秦小混抓起包袱砸过去,“去你爷爷的,谁是谁媳妇!”这兄弟俩脑子有病,一厢情愿就把自己后半辈子做主了?她若做了媳妇,新郎一定迟早被吓死。
单戎骁给她把行李捡回来,不知她还是不是在生气,就见秦小混往床上一躺,翘起二郎腿,眯着眼混当自己看不见。
单戎骁走过去把提前想好的词复习了一遍道:“小混,我刚听了个笑话,我给你讲啊。从前有个小狗,在大街上走,结果,被小猫咬死了。”
秦小混怀疑是自己耳朵傻了,还是他大脑傻了,结果更石破天惊的还在后面。单戎骁见不奏效,又道:“还有一个,从前有个小猫,走大街上——”
“把小狗咬死了。”秦小混替他接下去。
“你怎么知道?”单戎骁有些奇怪,这笑话他好像从没对别人说过呀。
秦小混跳起来站在被子上,嘴角抽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指着他道:“你不要拿我当白痴好不好?我明天就走,你不用碾!”
单戎骁一副无辜状,他就说自己不会哄人,结果还是适得其反了。还要再解释,来福象征性的敲了敲门,见惯不怪地道:“庄主,几个兄弟在下面喝酒,问您去不去。”
单戎骁终于找到了台阶,忙转身要走,秦小混一听喝酒,眼睛一亮,跳下来道:“我也去!”
众人见她和庄主一起来了都挪了个座,这小子没有一个地方不怪异,但念在她牺牲自己揪出下毒的百里岚安,人们对她印象还不错。
秦小混端起一盅一扬脖灌进去,皱皱眉道:“娘的,这么小的杯把人累死个球的,换大碗!”
单戎骁跟来福只喝了几口,看着她自来熟的跟人们扯着脖子划拳,喝到最后干脆扯开棉袄扔到一边。单戎骁被她这动作惊得差点把酒喷出来,来福在一边小声说:“再喝该出事了。”
秦小混酒量本来也并不是特别好,平日为了不暴露身份压根不敢多喝,今日不仅被人骂,又被打,心里着实有些郁闷。以前自己混得那么风生水起,哪要看别人脸色,想到这,不免觉得虎落平阳被犬欺。
可是以前稍有行差踏错都有性命之忧,如今在龙剑山庄她总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是安全的。
看着她又倒满一碗,单戎骁抢过来替她一饮而尽,拉住她十分不满外加乱晃乱打的胳膊对众人道:“这家伙喝多了,我先把他送回去。”
看着她一路画龙般东倒西歪的,单戎骁索性一把夹了起直送到屋里,秦小混十分不满的叫嚷。喝的多了,到最后酒跟水也就没有区别,她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
这时有些燥热的挽起袖子指着单戎骁问道:“那个王八蛋呢?我得找那个王八蛋算账去!别拦着,谁拦着我跟谁急。”
单戎骁哄她道:“不拦着不拦着,你要找谁,我帮你找。”
“就那个龙剑山庄的王八蛋庄主,老子那么帮他他还骂我!没良心,还有那个莫清枫,更不是个东西,天天欺负我,你当小爷我好惹?我不屑搭理他,别拦着,我这就去,领教领教他们!看谁的武功高!”边说边把袖子挽得更高,单戎骁过去拉住她,见她手腕处整个肿了起来,有些心疼,依旧哄着:“你的高,你的高,谁都不是你对手。”不经意往上一看,小臂上赫然一只爪子,再往上,一条尾巴。这家伙,竟然纹身!
说着欺她喝醉,摞起袖子继续看,两条胳膊各纹着一只狻猊。秦小混见他夸自己厉害,得意道:“我告诉你,我武功很高的哦,女人们都练剑,我就偏偏练刀,女人们都不练掌,我就偏要练掌。可惜啊,我武功高有什么用?还是家破人亡。”说到这好像意识到说多了,闭嘴不再言语。
单戎骁知她身世可怜,把她按到床上,安慰道:“太晚了,你先睡吧。”说着把被给她盖上。
秦小混一把扯开,骂道:“爷爷的,你要把我热死!”说完拉开领子,就要脱衣服。
单戎骁把脸扭过去,双手抓着她手臂,“你,你别动行不行,天冷,别着凉了。”
秦小混一把推开他:“去你的,热死我了。”说着已经拽开了衣领,单戎骁手心有点冒汗,站起来背对着她,虽然这家伙没有一点女性特征,但毕竟也是个雌的,身体某些部分起了异样。这个该死的,就是不能让人省心,清枫不在,自己走了不知她又会干出什么,扭过头,就看到她半个月白的肚兜,还有,晕,这家伙胸口也纹身,还一直延绵到肩头,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投生的!当下强行沉住气,坐下来拿了中衣要为她披上,嘴里不满的责备道:“一个女孩子,不学好,纹什么身?”
秦小混一瞪眼,很看不起的翻了个白眼,一低头,扎到他腿上,“再给你看个!”
单戎骁向那背上一望,竟是七八条蛇盘旋缠绕在一起,狰狞可怖地吐着毒信!这,这,这真是个女人吗?他压抑住想扯开肚兜看个究竟的冲动。
秦小混叉着腰哈哈大笑:“以往谁敢在我地盘上造次看见这个吓死他。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就没人看我的胸,我的腰了。他娘的,就是纹的时候有点疼!”
单戎骁听她说的豪迈,心里倒替她有些酸,“你倒吃了不少苦。”
秦小混摆摆手,连忙否认,“谁说的?爷爷我高兴着呢,谁规定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了?老子我那个未婚夫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我找他找了不知多久。哈哈,这样也蛮好,我就高兴这样!就高兴与你们在一起!”
单戎骁心里一惊,她说的未婚夫难道不是清枫?难道她之前就已经许配了人家?那她与清枫的事又该怎么办?他一时间也没有心思想太多,看着她继续耍酒疯终于拿出了平时对旁人的气势,一把把她压住,盖上被子,使劲按着还在挣扎的秦小混,小声道:“我——们也喜欢和你在一起。”
秦小混无谓的动了动,发现这个人的劲真大,她好像折腾够了,有些困,眨眨眼,“你别走,别走。”
单戎骁点点头,保证道:“我不走,你放心吧。”
秦小混终于满意地闭上眼,不一时鼾声震天的响起来,睡相极不雅的四仰八叉。
单戎骁拿了手巾给她把那手掌大的脸擦干净。这家伙,还真是脏!
玩味地看着她,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小,要装成男人倒真是不易,难怪她总是把自己弄得又脏又臭。
这样的女人当真引不起男人丝毫的兴趣,可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看见她,甚至看她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