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里一片白雪皑皑,人迹罕至风寒刺骨,此时却有一个白衣的身影快速的前进着,白衣与白雪混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还当真认不出来。
  令狐桔梗突然停下,俯身在雪地里扒拉了两下,露出一块疑似衣衫的青色布料,再顺着布料继续挖,竟然是一个已经冻晕了的男人。原本以令狐桔梗这不爱管闲事的性格很应该立即远远的避开,可偏偏这男人的脸,是她熟悉的面孔,不能不管。
  令狐桔梗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扭头看看许如风,脸上依然是没有表情的冰冷:“没死说句话,省的我埋!”
  “媳妇儿!”许如风先是呆滞了一会儿,然后不要命的扑了上来。令狐桔梗轻轻闪身,许如风就狼狈的和雪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呸呸!”许如风吐着口中的雪,爬了起来,凑到令狐桔梗身边傻笑着:“媳妇儿,我终于见到你了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我想你就好像是炒菜忘了放盐,逛街忘了带银子,出门忘了带钥匙,喝酒没有下酒菜……”
  “停!”令狐桔梗冰冷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我不是你媳妇儿,你不要这么叫我!”
  “可是你明明就是我媳妇儿啊,我们还有玉佩为证的!”许如风委屈的扁了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但是你来信说,等你死后我可就婚嫁自由了!”令狐桔梗伸出一指,理由驳回。
  “可是我没有死!”
  “但在世人眼中你已经死了!”
  “可是我没有死!”
  “但大家都认为你死了!”
  “可是我没有死!”
  正在令狐桔梗偷偷出针就要将他扎成哑巴的时候一伙抄着棍棒家伙的壮汉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为首的黑脸汉子大喝一声:“小妖女,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吧,敢刨了我家祖坟,就做好放血的准备!”说着话,一把沉甸甸的白蜡棍就劈了下来。
  “哎呀我的妈呀!”许如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令狐桔梗却是毫不含糊的拔腿就跑,眨眼就奔出了十数丈外。
  “媳妇儿等我!”看着凶神恶煞的十几名大汉,许如风一跃而起,以着不符合他目前虚弱身体的速度狂奔而去。
  “将军,天这么冷,喝杯茶吧!”银翠儿小心翼翼的端上一杯热茶,时刻注意着厉晖的脸色。
  虽然将军夫人早逝,将军只对她这一位通房丫鬟瞧得上眼,故此在府中她绝对算是说得上话,但她却并未有表面上的风光。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将军如今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还是根本不喜欢女人?将军不喜欢她对着他撒娇,也不喜欢她多言,更是很少正眼看上她一眼,也从未提过哪怕将她纳个偏房!别看这位将军表面斯文像个儒将,但要发起火来,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厉晖的脸色绝称不上是好看,甚至有些阴沉。尚未痊愈的伤口固然是原因之一,主要却是因为他今天上奏皇帝希望公主寿宴可以俭省操办而被驳回,还被同僚冷嘲热讽一通的因由。这让耿直的他怎么也想不通,时下国家虽表面平静,但外有边境外族侵扰,内有大旱颗粒无收。更要命的是他们这位皇帝——后面的他实在不愿再想下去。这种时候怎么还有心情为一个公主大办寿宴?为此劳民伤财,不得不让他为国堪忧。
  “哇呀哇呀,救命啊!”突然厉晖的耳朵钻进了几声若隐若现的呼救声,他皱了皱眉头,不确定地问银翠儿:“你刚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好像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银翠儿不确定的指了指栽种在后院的一片树林,此时已经是枯枝败叶,一片萧条。
  “这个树林通向哪里?”厉晖平时不是在军营,就是带兵出征,对自己家府里的路线还没有银翠儿清楚。
  “是皇上御赐的一片山林,但管家曾说过山中有野兽出没,所以这个门口一直是锁着的!”
  “野兽?”厉晖的眼神瞬间尖利起来,“去找管家带些人来,我先去看看,恐怕有人有麻烦了!”说完话不等银翠儿回应抽出佩刀斩断锁头冲进了树林。
  令狐桔梗看着眼前的黑豹一阵腹诽,要不是这伙人追她,她怎么会落到这个田地,她虽然身有武功,却极少有机会与人较量,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只豹子!看这畜生定是饿了很久的样子,一双眼睛直冒绿光,看得她是心惊又胆寒。
  “媳妇儿!”许如风永远抓不住重点,拽了拽令狐桔梗的袖子,兴致勃勃地问:“你真的刨了人家的祖坟么?”
  令狐桔梗斜瞥他一眼,无声点了点头,脸上却没一点内疚的样子。
  “真不愧是我媳妇儿,够大胆!”许如风这话一出,那十几个大汉都黑了脸,他们可是本地的富商,连官家都给几分薄面,啥时候受过这委屈。当下就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干仗。
  “别轻举妄动,除非你们想当这豹子的盘中餐!”令狐桔梗冷声警告着,这伙人找死也不会找个时间地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