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松开她,仰天大笑,笑得令人胆颤,笑得令人悲凉。
他笑得越放肆,眼泪就流出来得越多,苏锦年心中压抑得难受。
他这样的人,何时掉过一滴眼泪?
许久,南宫墨才止住笑容,眼中尽是绝望。
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竟换回一句,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呵,真讽刺。
南宫墨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都划破了手心,他依旧浑然不觉。
他望着苏锦年,眼中满是绝望:“阿年,你知道么?你不见,我有多着急,我吃尽苦头,才寻到你。”南宫墨说着说着突然笑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幻想过无数次见到你的场景,我想着你会扑到我怀里与我说着情话,也想到你会跟我哭诉你这段时间过的有多委屈,多不好,我想着,若是这段时间谁欺负你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的阿年,怎可能让别人动一分?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到,你不肯认我,甚至,你会这般绝情地说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南宫墨……”苏锦年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感动地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人,她早已刻入了骨髓。
她难过,看到南宫墨这般模样,她难过,想到南宫墨会就此放手,她难过,想到南宫墨退婚,从此真的天涯陌路,永不相见,她更加难过。
南宫墨说的对,她懦弱。那么,就让她再懦弱这最后一次罢!
他们的感情,自此之后,一刀两断!
苏锦年阖上眼,心中如同被千刀万剐。
但是事情却并非向她所以为的那般。
南宫墨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紧紧钳住。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苏锦年的脸,让苏锦年低下头,不敢看他。
“苏锦年,你听好了。我南宫墨不是你想要就要,想踢就踢的人,同样,你跟我纠缠在一起,也不是你想离开就离开,我南宫墨,不会这么就放手的,这亲,我必须成。”
南宫墨眼底的坚定一览无遗,让苏锦年鼻子一酸,险些又要掉下泪来。
是啊!她差点都忘了南宫墨的本性就是这般霸道的,她低估了他。
听到他在这么说,苏锦年心中涌起了满满的幸福和感动。
现在这么霸道的南宫墨,才是真正的南宫墨。
“可是,我的脸,已经成了这样……南宫将军条件显赫,会不介意么?”苏锦年苦笑,随后挣开了他的手。
既然她已经决定伤害他了,那便伤害到底罢!
等到南宫墨心灰意冷,对自己完全不抱有任何幻想的时候,他才会乖乖放手吧!
南宫墨再也没有以往的柔情,针锋相对道:“介意,怎能不介意?不过这婚事是皇上赐婚,本将也没有办法,没关系,成亲的时候会有盖头挡住的,本将看不见。”
南宫墨也说的绝情,若不是苏锦年感受到他现在的怒意,便会以为他说的就是真的了。
经过这件事,苏锦年知道南宫墨对自己已经是情根深种,但是他骨子里的骄傲却不容许自己这么伤害他,所以他这么反击,跟自己一样,说的也是违心之言。
毕竟刚才他看到自己面容的时候,眼神里根本没有他所说的嫌弃。
但是他这么说,还是让苏锦年心里很是不舒服。
明明自己很爱他,明明两个人是相爱的,这么互相伤害,到底是对是错。
“苏锦年,跟我回去。”
南宫墨站起来将面纱扔给她,冷冷说道:“带上,这一路,本将不想看到你的脸。”
苏锦年什么也没说,乖乖戴上面纱。
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带的。
“南宫墨,我不能跟你回将军府,我得去泊安侯府。”
南宫墨知道她想做什么,直接说道:“苏锦蓉已经不再泊安侯府了。”
“什么?”
苏锦年疑惑的看向南宫墨,现在的她戴上面纱,才有勇气直视南宫墨的双眼。
自欺欺人,便是她这种的吧!
南宫墨嘴角扬起冷笑:“本将已经查到了她的所作所为,所以将她关入将军府的地牢了。”
将军府还有地牢?除了大理寺和县衙,别的地方设立牢房是违法的,南宫墨这么大的胆子?
况且依他的手段,若是大姐落到他的手里,估计不会好过的。
“你将大姐怎么样了?”苏锦年皱眉问道。
苏锦年虽恨她,但更多的却是不理解。
她必须要亲自去问一问大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苏锦年心软,想起苏锦蓉落到南宫墨手里的下场,她就不寒而栗。
南宫墨看她这般质问自己,心里更凉,冷声道:“那你希望我对她怎么样?在地牢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么?”
“你……”
南宫墨瞥她一眼,继续说道:“我鞭打了她半个小时,让她说出害你的目的,但是这女人却守口如瓶,硬生生地挺了过来,还说对此事并不知情,不是可笑么?”
听到南宫墨这么云淡风轻地说他鞭打大姐,如同视人名如草芥一般,苏锦年心里就气愤不已。
“南宫墨,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他这明显是想屈打成招啊!
这和那些剥削百姓的昏官有何分别?
南宫墨审问苏锦蓉就是为了苏锦年,到头来苏锦年却这般责怪自己,好,真是好。
反正她也不爱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再顾虑的了。
想到这个,南宫墨就是恨意连连。
“苏锦年,你是不是蠢?那个女人害你到这般地步,你还为她说话,看来,是本将多管闲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么对待大姐,太爷和夫人岂会坐视不管?还有大姐夫,大姐的公公也是朝廷命官,怎可能没有微辞?”
苏锦年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替他着想。
他从边关回来才这么久,对朝堂之事也不甚明了,虽说苏锦年也没有涉深,但她听泊安侯说的多了,自然也会知道一二。
且不说苏锦蓉是泊安侯府的人,就凭她是京兆府尹的儿媳妇,南宫墨这般对他动用私刑,京兆府尹都不会善罢甘休。
南宫墨到底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