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秦竹坐在他对面,已经长吁短叹许久了,南宫墨也不言语,一双眸子里满是愧疚。
  将一声叹息留在空荡安静的房间,秦竹缓缓缓缓开口,语气里有了一些无奈:“大哥啊,你说说你,你怎么就……哎!”
  南宫墨抿抿嘴,也有些无措,过了半晌,他像个孩子一样问到:“现在怎么办,阿年肯定生我的气了。”
  事情还得从初一那天晚上说起。
  南宫墨霸道地将苏锦年抱住,质问她为什么不问自己一整天都冷着脸,苏锦年当时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全是心痛。
  那样的眼神是对一个人的失望,南宫墨当时看着那双眸子里显露出来的沉痛,心里猛的一紧,手上的力道也松了起来。
  苏锦年冷淡而又疏离地推开他,语气波澜无惊,淡淡说到:“我原本以为,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别处发不得,我这里你便可以,所以我不恼,不怒,任由你给我脸色看,因为我是你妻子,理应替你分担这些,我不知道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很抱歉。”
  苏锦年说完这些话一言不发地转身,南宫墨突然感到怀里一冷,才发现她已经合着衣服上了床。
  借着盈盈的灯火,南宫墨发现,那个背靠着他的背影,显得那般柔弱。
  自己定然是伤害了她,原本就是一件小事,却不想却发展到现在这样,而她却一直在容忍他,没有怨恨他,他又做了什么呢?
  南宫墨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床榻,居高看着苏锦年,她的脸侧面对着他,那样的疏离和冷淡,让南宫墨心里觉得疼痛万分。
  苏锦年躺在床上,忽然就觉得很是委屈,可又不知道自己的委屈从何而来,她又不知道如何去怨恨南宫墨,想着想着,这就流下了眼泪来。
  南宫墨刚好轻手轻脚沉默着要上床,此时灯已经灭了,可借着自己的眼睛,南宫墨还是看见了在黑夜里流下的一滴晶莹的泪珠。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人一拳头一拳头在打,疼痛万分。
  一夜无眠,两个人就那样沉默着不说话,直到天快亮了,苏锦年才模模糊糊睡了过去,南宫墨这个时候轻轻起身,不知道如何面对苏锦年,所以他去找秦竹了。
  所以才有了后面这个对话。
  秦竹虽说流连花丛,可到底没有像这样过,他那是真的玩玩而已,找个乐子,如今大哥和苏锦年这个情况,他是真的第一次见,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两个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外头福伯敲了敲门。
  秦竹打开门,朝着福伯撇撇嘴,眼神示意了一下里头的南宫墨,继而皱了皱眉。
  福伯心里了然,走了进去,对南宫墨说到:“前几天七殿下来过。”
  南宫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室内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许多。
  他低沉的嗓音随之传出来:“他来做什么?”
  福伯呼出一口气道:“说是带云落来借夫人的刺绣样品,不过我总觉得的,这当中有些猫腻。”
  “云落?”南宫墨眼眸又是冷了冷。
  福伯道:“说是有了心上人,想要刺绣送给那人,又生性高傲不想去城中的刺绣坊,这才央求七殿下带她来的将军府。”
  福伯顿了顿又道:“不过依属下看,云落借刺绣是假,给七殿下制造机会接近夫人是真。”
  一想到楚歌对苏锦年的觊觎之情,南宫墨就生气的紧,恨不得将这家伙给捏死了去,不让他出现在苏锦年的面前!
  福伯看了看南宫墨,这一次小心翼翼地说到:“方才七殿下又来了。”
  这一下子,南宫墨怒了!从椅子上们站起来,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不出半秒,那桌子就成为一堆碎沫。
  “他来做什么!”
  福伯低了低头:“说是邀请夫人出去看雪。”
  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到现在还没有消,听说西山的梅花开的正好,若是现在去看,白雪红梅定然是一副美景。
  更让南宫墨生气的是,苏锦年居然去了!
  因为福伯说苏锦年答应了楚歌一同出门了!
  这让南宫墨愤怒背后升起了深深的危机感!
  秦竹站在福伯背后看见自家大哥的表情,那样子像是要将人吃了似的,可害怕了。
  他上前一步道:“大哥,这楚歌明知嫂子和你情投意合,却还要这般从中作梗,真是找打!”
  南宫墨气的额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偏偏自己又做错了事情让阿年生气,阿年这样做肯定是在报复他,可是她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跟楚歌一起!
  想到这里他对楚歌就是更加怨恨,对秦竹说到:“我要楚歌后悔!但是不要做的太过分了,还没到最后关头!”
  秦竹一听又可以祸害人了,一张脸上突然洋溢着别样的光彩,像是一个渴望玩具的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意见玩具一样,眼里划过一抹坏笑,立刻就去安排了。
  福伯看着自己的事说完了就要出去,但是转念一想有停了下来,看了南宫墨一眼,半晌才悠悠说道:“将军,夫人心里是有你的,上次云落来接刺样品,原本是很不愿意的,而且当时我已经给夫人找好了开脱之词,但是夫人害怕因此得罪了七殿下,从而连累到你,这才答应的。”
  南宫墨原本生气,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又突然暖暖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对阿年的所作所为,心里这个后悔啊。
  他闷闷地点了点头,对福伯道:“福伯,我知道了。”
  福伯走出去后,南宫墨一个人沉默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然后他眼眸突然一亮,继而走了出去。
  其实苏锦年确实是跟楚歌一同除了将军府的门,但是并不是跟楚歌商量好的。
  除了将军府的门,苏锦年对着楚歌行了个礼道:“七殿下,那就不送了。”
  楚歌回笑望着她,似乎要将她刻进自己眼睛里去,苏锦年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然后带着小春和绿芷上了一辆马车,朝着将军府的另一条路出发。
  楚歌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上了自己的马车,对车把式说到:“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