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昏暗的房子里,映雪处在一片黑暗当中,双眼呆滞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房门外有几个丫鬟静静站立着,也不窃窃私语,也不眼神飘忽,看起来是训练的极好,每过一段时间,其中一个丫鬟就会端着一些吃的进去,但每次都是不多时又端着吃食出来,映雪不吃。
  几个丫鬟也不烦躁,只是隔一段时间就进去一个人,当然,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过了许久,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大一点的丫鬟看了看紧关的房门,面色含有担忧地看着几个丫鬟道:“再不吃些东西,怕是受不住啊。”
  其中一个小丫头比几个丫鬟都小,也就有些单纯,说话也直来直去,眼眸一挑说到:“那便怨不得谁,又不是未曾给她!”
  许是小丫鬟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年纪稍长的几个姐妹有些嗔怒地看她一眼,其中一个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你倒是小点声,万一叫人听了去,你又想挨罚了?”
  那小丫鬟许是受过这直来直去造成的苦,当下听到姐姐们这么一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气势也随之弱了下去。
  这几个丫鬟,便是颂尹盟的梅兰竹菊几个丫头。
  将她们派在这里,其实也是为了防止映雪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这几个丫鬟事秦竹一手调教出来的,无论是姿色还是为人衷心再或者武功但是都让人放心,这一次之所以将她们从颂尹盟调出来,更重要的原因也是来保护苏锦年。
  宋梅又一次端着热好的饭菜走进去,即便没有点灯,但是她在黑暗中依旧能够自由行走。
  只见她稳稳当当走到映雪跟前,将饭菜放在桌子上道:“映雪姑娘,姐妹们也不好做,这天寒地冻的,希望你为姐妹们考虑考虑吧。”
  映雪再不为所动,此刻听见她这么说,悠悠转过头来,那张脸看起来憔悴许多,原本红艳动人的嘴唇此刻也苍白非常,因为长时间的没有进水起了皮,若是和往日明艳动人的映雪姑娘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半晌才艰难说到:“姑娘,我能见见南宫墨么?”
  宋梅心里叹了一口气,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但还是如是说道:“姑娘,实在对不住,将军该是见不了你了。”
  映雪一听宋梅这般说,一张憔悴的脸抬起来,话还未说出来眼泪已经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来掉,那些泪珠子就跟梅雨天气的雨一样,一刻都消停不下来,她一边抽泣一边哽咽着说到:“姑娘,我是真的……我真的想见见他……”
  宋梅看着她这般哭也可怜,可是到底实在天下第一大盟颂尹盟出来的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况且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映雪今日这样,还不得怪她自己?
  若不是她这么多年将将军错当成了仇人,也不会三番两次刺杀将军,将军有心饶她却不知悔改,还挟持了夫人,夫人身子原本就弱,这次失血过多又加上天气寒冷,夫人回来后便受了严重的风寒,这都昏迷三天了也没有醒过来,将军当然是日夜不停地守在夫人床前,哪里有机会见她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她面上依旧是得体地笑容说到:“姑娘,将军是真的顾不上你。”
  映雪抬起头来,眼眸中还带着泪水,盈盈看相宋梅说到:“可是除了什么事?若是他只是不愿意见我,麻烦姑娘帮我说说情可好?”
  宋梅不由得有些生气,哪里需要想,想想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知道夫人现在肯定病了啊,再说谁敢在将军跟前说情,那才叫自寻死路吧!
  宋梅眼中带了思思点点的冷意,清冷说到:“姑娘,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们,将军在看着夫人呢,你要是不吃东西,姐妹们还得这守着你。”
  映雪一听苏锦年出了事,眸子里也是带了一些震惊:“苏夫人病了?”
  宋梅这次是根本没有收敛眼中的冷意,在黑暗中看了一眼映雪道:“夫人怎么样了,姑娘该是比谁都清楚。”
  说罢宋梅将盘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也不再言语便出去了。
  门口的其他几个丫头看见为首的大姐出来,面上也带上了一些气愤,不由得都有些诧异,要知道这位大姐一直一开都很能隐忍的!
  看到这里年纪最小的宋菊连忙上前一步拉着宋梅的手道:“姐姐,怎的连你也这般生气,可是她欺负你了?”
  宋梅听她这么说跺了跺脚,愤愤不平道:“夫人因着她到如今还昏迷着,她却一点不自知!”
  年纪第二的宋兰温柔地说到:“姐姐莫生气,平白气坏了自己!”
  宋梅叹了一口气:“哎!也不知为何这般生气,罢了罢了,去找二爷吧。”
  宋菊一听要去找秦竹,双眼立刻散发出光彩,激动地说到:“大姐!我去我去!”
  其余几个丫头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的笑,笑的宋菊都不好意思起来,扭身一转就跑远了去,三姐宋竹眼眸含着笑看着小妹的身影笑了笑说到:“这小丫头,看把她激动地。”
  三个人看着小丫头跑远的身影不约而同在笑意过后叹了一口气。
  秦竹是谁,她们是谁,身份之间的差距又要都多大,可怜了宋菊一片痴心,无论怎样,都注定了秦竹要辜负她了。
  梅兰竹菊四姐妹相继离开了那房子,因为二爷也说过,映雪要是回复了情感他们就可以不用受冻了,如今映雪大概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事,她们也不用受着冷风守在这里了。
  反观屋里的映雪却又是另外一种心思,因为现在他的心里,都是南宫墨一直以来对她的容忍,她三番两次刺杀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自己,甚至这一次自己讲苏锦年劫持了他也没有伤害自己,还派了这些丫鬟来照顾她,这让她心里除了愧疚之外还滋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她站起身来,想要朝外面走去,可是还没有走两步,只觉得脑袋一片昏昏沉沉,黑暗当中她眼前的黑色似乎是旋转了起来,下一刻整个人就想和地上倒下去,却只觉得倒在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上,鼻尖一闪而过一个特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