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虽然二人谁都没有再提及过此事,可是这件事却像根刺一样横亘在对方心里。
  二人的关系渐渐微妙,南宫墨心细如尘,原本对二人的关系就有些多加关注,这次更是有所察觉。
  他暗示过水尘,岂料水尘尽然装傻一般,对此事拒不回应。
  这事他南宫墨又不能轻易说破,更不能让苏锦年知道,毕竟也有关她大姐的颜面,所以便也佯装不知,再不提及。
  老皇帝也得知了南宫墨去南疆的消息,心里放松了一丝警惕。
  由此可见,这南宫墨果然对这个苏锦年付出了所有真心,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对他皇位有威胁的南宫墨也就有了弱点。
  若他以后真的打算谋朝篡位,那苏锦年就是最好的一步棋。
  老皇帝乐的心里直开花,原本他是想派人在半路上袭击的,可是突然又改变了想法。
  看来当初赐婚,是很正确的一种做法。
  但是贴身公公白禄却很是不解,明明这半路袭击是很好的机会啊!
  皇上不是一直想杀了南宫将军吗?为什么会放弃这次的大好机会?
  他心里疑惑,可也不敢贸然问出来。
  君心难测。
  反倒是皇帝看他纠结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问道:“朕猜,你心里一定在疑惑,朕为何不趁机直接杀了南宫墨。”
  白禄点点头,应是。
  “白禄,你跟了朕这么多年,那你便来猜一猜,朕这么做,到底是为何。”说完宽袖一挥,龙威尽显。
  白禄不敢猜,忙弯腰拱手道:“奴才,不敢妄自揣度圣意。”
  皇帝哈哈大笑,可见白禄这回答让他甚是满意。
  作为一个皇帝,他需要所有人臣服在他脚下,屈服在他脚下,若都向白禄这般通透,他何愁这东褚江山被人侵夺?
  “这南疆,并非吃喝玩乐之地,南宫墨踏进那里,有没有命出来还是未知数,朕何须多此一举呢?且看他命数到底有多硬,而且,依老七的性子,他定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朕不出手,老七也未必不会出手,朕就在这里,坐观虎斗。”
  白禄连忙又拱手恭敬地说道:“皇上圣明!”
  再说这南宫墨和苏锦年等人歇息一天之后,南宫墨担心苏锦年的蛊毒发作,便又是让连着赶了两条路,中间不曾停歇。
  却是因为他心急如焚,反而适得其反。
  苏锦年在第二天的正午就突然感觉身体不适。
  马车一个劲儿地在颠,她先是恶心想吐,接着便感觉到身体发虚,浑身开始冒汗。
  整个途中南宫墨都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开始南宫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但是当苏锦年的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开始觉得不正常了。
  抬头一看,苏锦年直直向他怀里倒过来,他慌忙接住。
  只见苏锦年额头上也冒着虚汗,死死咬着银牙,呼吸困难,如同喘不上来气一般。
  这立刻将南宫墨吓得不轻,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阿年……阿年你怎么了?”他的声音都变了调,语气有轻微的颤抖。
  苏锦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直摇头,好一会儿才从嘴里吐出一句。
  “疼……胸口……”
  “该死。”南宫墨恶狠狠地低咒一句:“蛊毒发作了。”
  南宫墨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心,缓缓从身体里为她输送真气,希望她能好受一点。
  待到她面色稍稍缓和,气色也红润了些许,苏锦年微微睁开眼,瞧出是怎么一回事之后,紧紧抓住他领口的衣服,声音微弱道:“不要……你快停下……停下来……你的身体现在……也没有痊愈,这么做……会害了你的。”
  南宫墨却对她的话不为所动,依旧向她体内源源不断地输送真气,直到他也支撑不住,嘴唇泛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将真气输送给苏锦年大半,苏锦年的气色却是好了很多。
  “阿年,怎么样,还痛吗?”
  他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想要他南宫墨的命,简直是轻而易举。
  他真气流失不少,但他还是勉强撑着不让倒地。
  苏锦年心疼地从他怀中起来,问道:“南宫墨,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
  南宫墨真气刚强,能暂时压抑住蛊毒的发作,但一次尚且已经成这样了,若是再多来几次,南宫墨估计就没命了。
  由此可见,那蛊毒可当真是霸道。
  南宫墨却毫不在意地一笑:“你没事了就好,幸好,水尘提前先告诉了我,若有万一,可以用我的真气暂时压制住。还好,并不算晚。”
  说罢,挣扎着起身,苏锦年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搀扶着他。
  南宫墨深呼吸,对外头驾车的侍卫大喝一声:“停车!停车!”
  苏锦年恍然,也连忙喊让外头的人停下来。
  这个时候,当然要找水尘帮忙救南宫墨了。
  侍卫听到里面的吩咐,狠狠勒了一下马脖子,‘吁——‘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南宫墨的马车在前面,水尘的马车紧随其后。
  所以南宫墨的马车停下来之后,水尘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水尘和苏锦蓉经过那件事之后,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多少有些尴尬,若是说当初没发生那件事之前这两个人还能和平相处,就算两个心照不宣,可最起码还能保持原来的尊敬。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两人一辆马车,怎么程怎么不舒服,偏偏他们还不能跟南宫墨和苏锦年提,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
  所以这二人一路上就各自紧张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尤其是苏锦蓉,手心都攥出汗了可还一动不动。
  有时水尘看了也忍俊不禁。
  现在马车突然停了,水尘如蒙大赦,掀开轿帘便将头探了出来。
  “怎么了?”
  童儿摇摇头:“不清楚,南宫将军的车停了下来。”
  童儿话音刚落,前方马车里就传来苏锦年的声音。
  “神医,快来啊!快来看看南宫墨,他失了好多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