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人皮面具揭下,正是这早已没见过的二人。
  “那殿下,我们怎么办?就这么放弃?”
  楚歌冷哼道:“我们跟着他们走了这么久,这眼看就要到南疆了,怎么可能放弃?”
  “那……”苏锦倩一时猜不透楚歌地用意。
  “跟着他们去南疆!”楚歌看着远方,一脸坚定。
  “南疆?”苏锦倩身子一颤,南疆是怎样的凶险之地她也早有所耳闻,原本只是想歪他们去南疆的途中破坏他们的,可从没想到他们自己也要踏足南疆啊。
  那种孤狼之地,他们没必要去跟着送命吧!
  “怎么,怕了?”楚歌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什么……什么怕了……”苏锦倩嘴硬着:“民女是……是担忧殿下的安全,就算民女的命不值钱,可是殿下乃人中龙凤,金尊玉体,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的可真好听。”楚歌轻笑。
  直到听见离他们不远处的那山洞里传来其乐融融的笑声,他唇角的笑意才渐渐僵硬下来。
  原来没有他们,南宫墨那一伙人,居然过得如此畅快。
  当真可恶。
  楚歌手起掌落,狠狠地劈在桌子上。
  登时,咔嚓一声,檀木桌子立刻四分五裂,桌上的东西也瞬间撒了一地。
  马车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侍卫刚要进来的时候,却被一双素手拦住,侍卫抬眼一看,连忙恭敬地在一旁侯着行礼道:“云落姑娘。”
  云落点点头,隔着帘子对马车里面的楚歌请示道:“殿下,我是云落。”
  “进来。”
  云落掀开轿帘走了进去,看着地上一片的狼藉,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地上收拾干净,然后问楚歌下一步怎么办。
  “跟着他们去南疆,必要的时候,推他们一把。”楚歌想着这几日的种种,脸上露出嗜血的笑。
  “是。”云落低眉顺眼,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云落,你怕吗?”楚歌转过神望着她问。
  “只要和殿下在一起,云落什么都不怕。”云落脸上尽是满足。
  “你恨我吗?”
  这是第一次,楚歌对云落说话的时候,把本殿说成了我。
  云落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恨他。
  “殿下若没有什么事,云落就先离开了。”不知为何,她在这里总是觉得心里很难过。
  楚歌什么都没说,摆摆手,她便退了出去。
  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很安静,很有耐心地不是吗?
  哪怕知道现在楚歌所做地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皇位,得到那个名叫苏锦年的女人,她依旧是甘之如饴地替他做事。
  她讨厌苏锦年,却又无法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他的心里消失,一切都是那么无力。
  苏锦倩看着云落离开以后,笑着说道:“殿下果然很有魅力,将女人的心收的服服帖帖的。”
  楚歌刚才还略有愧疚的面容突然变得冰冷,哼道:“可本殿还是得不到锦年的心。”
  “我倒没觉得那苏锦年有什么好的,依我看来,这云落姑娘倒是比那苏锦年好上千倍万倍,殿下还不如,成全了这云落姑娘对殿下的一片真心。”
  楚歌一双凤眼睨着苏锦倩,语气冰冷无情:“以后这样的话,本殿不希望再听到。”
  “是。”
  第二日,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在山洞过了一夜的他们睁开眼,雨霁后的天空变得清明,扑鼻而来的是泥土的清香,外面树上已经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派大好春光。
  “将军,雨停了,今天的天气貌似不错。”阿城率先跑出去看看外面的马车有没有发生意外。
  南宫墨脸上也露出少有的笑意,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睡得正沉,呼吸均匀,眼中满是宠溺。
  水尘和苏锦蓉童儿也相继醒来,看到苏锦年还在睡着,童儿奇怪道:“怎么夫人还在睡啊!夫人一直不是很勤快的么?”
  南宫墨也没多想,小声道:“可能是这些天赶路,她太累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童儿点点头:“反正我们也快到南疆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路走来,夫人居然蛊毒只发作了一次,公子给的抑制蛊毒的药还没有用上呢!”
  南宫墨颇为欣慰:“是啊,阿年还是幸运的。”
  南宫墨话音刚落,阿城便从外面欢喜地跑了进来,一进来便高声嚷嚷道:“将军,马车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也都没有丢失,我们现在赶路吧!”
  “你就不能小点声么?没看到阿年还在睡觉?等会吧!”南宫墨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阿城赶紧噤声,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正在这时,苏锦年突然开始呓语起来,但是声音过于小,南宫墨没有听清。
  可是接下来,苏锦年的全身就像上一次一样,不住地开始往外冒汗,脸色通红,呓语的声音开始加大。
  “不好!”水尘眸中一沉:“她蛊毒发作了。”
  “阿年……”南宫墨心立刻提了起来,想起上次水尘给他的药,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丸送到苏锦年嘴边,塞了进去,又胖阿城赶紧拿水来然后给苏锦年冲一冲。
  不得不说水尘的药效果还是很好的,苏锦年服下去以后不一会儿就开始恢复正常,南宫墨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将她唤醒。
  蛊毒发作的时间还真是没办法预料,童儿一语成谶,南宫墨可不敢再让苏锦年继续睡了。
  唤了几声之后,苏锦年才悠悠转醒。
  醒来以后她就看到她旁边都围满了人,苏锦年俏脸一红,怎么大家都看着她?
  她从南宫墨怀里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正襟危坐地问道:“我……我醒晚了?”
  目光的闪躲暴露了她的不好意思。
  真是丢死人了,怎么今天醒这么晚?大家都在看她?想想就羞愧,苏锦年的脸就更红了。
  显然,苏锦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蛊毒刚刚发作。
  南宫墨担忧地问道:“阿年,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苏锦年一头雾水,看看周围的人也是满脸关心,一时摸不到头脑。
  “没有啊。”她动了一下觉得有些虚弱便又说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现在觉得有些累。”
  “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南宫墨还是放不下心。
  “没有啊!怎么了?”苏锦年看他们现在的举动有些不太寻常,突然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啊!”
  “刚才你睡的时候,蛊毒发作了。”水尘看南宫墨不说话,就替他说了出来。
  苏锦年愣了一下,然后又故作轻松道:“把大家都吓坏了吧!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
  说着她又看了看南宫墨的脸色,看他脸色如常,知道他这次没有再用真气为自己压制蛊毒,应该是服了水尘给练出来的药,这才放心。
  “你们这么看着我。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儿了呢!”苏锦年调侃,想缓和一下气氛。
  “不行,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南宫墨拧起眉头,苏锦年蛊毒一发作,他就担心,恨不得马上到南疆找到母蛊。
  “行,马上上路。”水尘也觉得不宜耽搁,便唤童儿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由于刚下了雨的原因,这地面还是很难走的,马车走一会儿,那车轮就被湿湿地泥土塞满了,所以大约每过半刻钟,童儿和阿城就要下车来找一些棍子将车轮上粘的泥土推掉。
  这么一来,又是耽搁了一大晌的时间,不过走到官道上之后就好多了,路上也没有泥了,阿城心里也敞亮起来,大鞭子一挥,马儿大步向前奔去。
  两日之后,他们几人才到达南疆的地界,南疆周围山多险峻,多为瘴气毒物居多,几人走到边界,水尘就提醒众人要多多提防,又让众人各服下能抵抗瘴气的解药,这才让阿城和童儿赶车进去。
  若是没有听说过南疆的险恶,只看这风土人情,当真不会想到南疆是险恶之地。
  因为阿城他们进了城之后,南疆的人们极其热情,他们这里的人皆是头带毡帽,男人长得膀大腰圆,身材大多矮短粗壮,女人却是苗条靓丽,样貌与中原人无异,只是身穿的衣服繁琐秀美,料子皆是麻布。
  南宫墨这一行人架着马车来到这里,几乎吸引了大多南疆人的目光。
  他们进城之后,南宫墨便先去找了客栈安顿下来,他们找客栈的时候,便有不少人操着蹩脚的中原话争相为他们指路,到了客栈,那说得一口南疆话的小二也是眉开眼笑,一片实诚。幸好水尘能听得懂南疆话,并与之对话,他们才顺利地住了下来。到了南疆。他们的心也才放下来一半。
  南宫墨觉得奇怪,水尘何时会说南疆话了?后来才知水尘小时候已经来过南疆一次,住了两年才回去,所以对南疆的风土人情有一些了解。也知道南疆这里很多毒物是中原所没有的。
  南宫墨想了想,的确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