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这么说?”南宫墨看向苏锦年的房间,眸中隐隐带着杀意。
  “是的,小春不敢撒谎欺骗姑爷。二小姐确实这么对小姐说的。”
  “该死!”南宫墨狠狠骂了一声。
  “这个女人,一开始我就应该除掉的。”南宫墨紧紧攥着拳头。他都没有和阿年说过重话,这个女人真是不想活了,居然敢这般羞辱阿年,他真是恨不得将她掐死。
  但是他现在又不能直接进去苏锦年的房间,现在苏锦年正在替苏锦倩解蛊,若是中途被打断,说不定蛊虫会反噬,对苏锦年也有很大的危险。
  所以,他只是在外面等着。
  一直等了半个时辰,里面还没有任何动静,南宫墨没等到苏锦年她们出来,却等到了楚歌的信。
  侍卫将楚歌的信恭恭敬敬地递到南宫墨手上,南宫墨打开信看了看,信上只有一句话,是约南宫墨去某个茶楼一聚。
  南宫墨嘴角勾起一丝笑,果然,是忍不住了。
  好,我这便去会一会你这七殿下。
  南宫墨收起信,又看看苏锦年仍然没有动静的房间,心中暗道:也罢,这次算你运气好,这件事,日后再同你算账!
  南宫墨高声喊道:“来人,备马……”
  小春看南宫墨要出门,连忙说道:“姑爷难道不替小姐出气了么?”
  “本将现在有要事在身,等本将处理好自会处理这件事。”说完又想了想,跟小春嘱咐道:“等阿年出来,你为她做些吃食。”
  “是!”小春闷闷不乐得答应。
  “姑爷慢走。”
  二小姐运气也太好了吧!
  南宫墨离开不久,苏锦年的房间里便传来声音。
  “小春……”
  小春眸中一亮,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锦年额头上已经有了点点汗珠,她身旁的苏锦倩还没有醒过来。
  “成功了么?”
  苏锦年疲倦地点点头,小春很有眼力见儿,立刻去端来水盆,把毛巾浸湿,替苏锦年擦了擦脸。
  “小姐,姑爷说让奴婢等小姐好了替小姐做些吃食,奴婢这就去。”
  “南宫墨回来了吗?”苏锦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苏锦倩,心提了起来。
  “嗯,姑爷方才一直在门外站着等小姐,后来有人给姑爷送了封信,姑爷看了一眼,就说要出门一趟,就出去了。”
  “嗯,你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吧?”
  小春登时就低下头,食指和大拇指捏着衣角来回摩擦,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苏锦年这就明白,肯定是这小丫头把苏锦倩的事情告诉了南宫墨。
  小春抬头对上苏锦年有些无奈的眸子,小声说道:“奴婢……奴婢也没有办法嘛!这件事也不可能瞒住。”
  “这倒是。”苏锦年叹口气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春立刻乖乖出去为她做东西吃。
  苏锦年从床上下来,打开门,苏锦倩就醒了。
  “这是……哪儿?”
  苏锦年要迈出去的莲步立刻顿住,转过身淡淡说道:“我的房间。”
  苏锦倩马上就坐了起来,看看自己身上被换的衣服,又看看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苏锦年的脸上。
  “三妹,你帮我解了蛊?”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好了,你走吧!日后,好自为之。”
  一道阳光从屋外直射进来,苏锦年不由地就眯起了眼睛。
  “今天,天色不错。”喃喃地说了一声,又唤来小春,让小春准备一下说吃了饭出去踏春。
  苏锦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苏锦年要出门,她也不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更何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墨就该回来,到时她估计连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般想着,苏锦倩就从床上爬起来跟苏锦年道了声谢就离开。
  她就知道,苏锦年不管变得怎么样,永远都改不了心软得毛病。
  苏锦年没有看到,苏锦倩在与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再说南宫墨这边,按照楚歌的邀请就来到了云天茶楼。
  这个地方好像被楚歌包了下来一般,正中央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何过来喝茶聊天的客官。
  果不其然,小二看到南宫墨进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礼道:“不好意思啊客官,这里已经被这位公子包下了,您改日再来罢!”
  他话音刚落。楚歌便开口道:“这位公子就是我邀请的客人,让他进来。”
  小二恍然大悟,又是一番赔礼道歉,将南宫墨请了进去。
  南宫墨坐到楚歌的对面,悠闲地倒了杯茶。
  “说罢!楚公子找在下来,到底有何贵干?”
  因为他们四周还有小二,所以南宫墨的称呼还得顾忌一点。
  楚歌挥挥手,对小二说道:“我们有要事相商,你们先行离开。”
  小二依言而行,把地方留给他们。
  小二离开之后,楚歌方才温和的面容顷刻便不复存在,他眸中深沉,脸色不善。
  “南宫将军下手可真是狠啊!”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简直就是咬着牙说的。
  南宫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惧他,声音故意高了一个声调。
  “七殿下此话何意?”
  楚歌显然有些不耐烦。
  “本殿今日把将军请来,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不如就开门见山,请将军告知,史大人的事,究竟是不是将军所为?”
  “好,痛快!”南宫墨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向后倚住,抬眼说道:“不错,史三川的事情,的确是本将派人做的,他贪赃枉法,而他那不争气的侄子又强抢民女滥杀无辜,死不足惜,殿下觉得不是么?”
  楚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能否认。
  这个史三川乃是当朝一品大员,手下有众多门客,是殿下楚歌的人,今天上朝之时,南宫墨手下的人参了他一本,说他贪赃枉法祸乱朝纲,而且包庇他那本该定死罪的侄子,并呈上了证据,皇帝看后龙颜大怒,立刻削去他的官职打入死牢。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将楚歌简直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的证据太足,他连为史三川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时候父皇正在气头上,若是自己为他求情的话,别说不可能救下史三川,有可能自己还会被连累进去。
  所以他只能明哲保身,史三川落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只希望他不要把自己供出来。
  所幸,史三川被带下去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之后也没供出来半个字,还算是个有种的。
  但是史三川倒了,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一只强有力的臂膀,这让他如何能不急?
  告发他的那个人与史三川并无任何深仇大恨,也没有任何交集,史三川是七殿下的人,这件事朝中上下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所以他怎么可能有胆子冒着被楚歌秋后算账的危险要将史三川拉下马呢?
  自然而然,楚歌就想到了南宫墨,若不是他在幕后操控,就凭他一个小小官员,就敢得罪自己?
  看来南宫墨这次回来,是打算和自己彻底翻脸了。
  楚歌也打起精神迎战,所以这次把南宫墨约出来只是想告诉南宫墨,他看透了南宫墨的把戏。
  既然南宫墨已经开始从他身上下手了,那他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南宫将军,看来是已经开始像本殿宣战了。”楚歌凤眼透着无比的阴鸷。
  “难道殿下觉得是现在才开始么?”南宫墨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随即,他两指微微用力。
  “嘭——”一个闷声,南宫墨手里的茶杯顿时裂成了碎片。
  南宫墨松开手,那碎片掉的满地都是。
  “殿下难道不是在我们去南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么?”
  楚歌心内一震。
  面色却依然波澜不惊。
  “将军何出此言。”
  “到这个时候,大家就别再装傻了,末将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没有任何人能瞒住末将,倒是,末将也甚为奇怪,七殿下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到底,还是被查出来了。
  现在他们都敞开天窗说亮话,楚歌对自己的目的也不再隐瞒。
  “本殿要得到你手里的兵符,和,苏锦年。”
  南宫墨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殿下你是……痴!人!说!梦!”
  最后几个字是南宫墨起身凑到他耳旁,一字一句地说。语气轻柔却坚定。
  “对了。”南宫墨又将身子撤了回来,挑眉说道:“末将记得,殿下可是答应过末将,要还给末将五千两银子的,还有,殿下杀了人家的狗,也需要赔五千两,这二者加起来,可就是一万两,殿下你看,是付给末将白银呢?还是给银票呢?”
  说完,还不等楚歌回话,南宫墨又加了一句。
  “殿下身份尊贵,应当不会为了这一点点的银子而耍赖吧?”
  这下楚歌可没有理由反驳了,他是皇子不会缺钱,可是要突然出去一万两,而且还是要给南宫墨,他想想就心疼愤懑。
  楚歌看着他那带着笑意的眼睛,良久,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