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显然已经百口莫辩了却还在挣扎。
  “孽子,朕已经对你心灰意冷了。”皇帝好像被抽干了全身所有的气力,往龙椅上一靠,叹了口气说道:“孽子,朕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承认了,朕,饶你不死。”
  毕竟血浓于水,就算他不看好这个儿子,可是也不想杀了他。
  虎毒不食子。
  楚歌不甘心,凭什么?为什么?自己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就等着拿下太子之位,可是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这种事,而对方,是针对他来的。
  到底是谁害的他?
  可是现在看来,父皇对此事已经深信不疑,自己说什么都是无望的。
  他闭上眼睛细细斟酌着。
  此时边上的大臣出来说道:“皇上息怒,这龙袍来历不明,只有物证没有人证,若是就此定了七殿下的罪,岂不是不能服众?”
  楚歌眼中一亮,此事看来有了转机。
  他看向那为他说话的大臣,竟然是自己从来没有正要瞧过的户部侍郎。
  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若是此事他能够翻身,定不会亏待了这人。
  皇上身旁的白公公也附和说道:“是啊皇上,若是就此定了七殿下的罪,恐难服众。”
  白公公是皇上信任之人,他开口说了话,皇上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理,命令锦衣卫去将制作龙袍之人找出来。
  楚歌又被带了下去,关进了大理寺的死牢。
  南宫墨去探监,看着楚歌早已没有当初的风采,脸色蜡黄,发丝凌乱,南宫墨心中大为畅快。
  “你来做什么?看本殿的笑话么?”楚歌闭上眼睛,将身子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争来斗去,最后还是输了,但他连想害他之人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太不甘心。
  “殿下既然知道,又何须再问呢!”南宫墨的语气是说不出的讥讽。
  真是幸灾乐祸。
  “一朝荣耀,一朝落寞,本将也没想到,殿下居然这么快就倒了,真是令人拍手称快,说起来,本将还真是要感谢殿下,为何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呢?不过是个皇位罢了,殿下为何如此执着,算计到最后,将自己都算计了进去。何苦呢?”
  楚歌双眼泛红,抓着铁栏激动地咬牙说道:“本殿没有输,那些事情,不是本殿做的,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说到这里他双眼一亮,紧紧盯着南宫墨说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是你要害死本殿,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不对!”
  南宫墨向后撤了一步,现在的楚歌就像个疯狗一样,他目光淡然疏离。
  “殿下莫要血口喷人,自己做的事情可别随便栽赃给别人,再说了,本将和殿下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陷害殿下呢?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这要让有心人听了去,可是会误会本将的。”
  南宫墨咬死不认,楚歌也没有办法。
  就像他说的,他和自己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呢?
  可是只要他自己知道,南宫墨是完完全全有理由的,就是为了苏锦年。
  他在南宫墨不在的时候,险些侵犯了苏锦年,就凭这件事,南宫墨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反正现在这个地方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楚歌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担心什么,就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南宫墨做的,本殿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
  “不是。”南宫墨矢口否认:“殿下一直想把这件事栽赃给本将,可是本将根本没有陷害殿下的理由啊!”
  “你有!”楚歌大吼一声,接着唇角突然扬起一个嗜血的笑:“南宫墨,你不过就是为了本殿玩了你的女人吗?本殿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本殿险些就要了你的女人。苏锦年确实是个尤物。”
  南宫墨目光一沉,指甲钻进了肉里,恨不得当即就一掌劈死楚歌。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不说,本将还不知道呢!楚歌,你真该千刀万剐!”说着,南宫墨一个箭步走上前抓住他的脖子。
  手上渐渐用力。
  楚歌的脸已经憋的涨红,他艰难地说道:“南宫墨,你快……快放开本殿,若是……若是本殿死了,你也难辞其咎!”
  南宫墨怒视着他,良久,直到楚歌已经呼吸不上来了,南宫墨才松开了手。
  “楚歌,你作恶多端,现在就是你的报应,上天有眼,皇上英明,这次,你在劫难逃,楚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他自始至终,也没有松口承认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只要楚歌一日不死,他一日都会小心谨慎的。
  在朝堂,步步为营。
  “本殿不会死的,父皇觉不会杀了本殿,现在还没有人证,父皇也不能定本殿的罪。”
  南宫墨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便祝殿下好运。”
  黑暗处,两个人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尖锐纤细似女人的嗓音低声说道:“皇上,我们走吧!看来,真不是南宫将军。”
  另外的人影点了点头,嘴中轻轻吐出一句。
  “孽子啊孽子……”
  叹息声在黑暗处消失不见。
  锦衣卫的办事效率也是很强,在三日后便找到了制作龙袍的人。
  那人是个年过古稀,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老人,平生见到皇上激动地难以自持,连忙下跪。
  皇帝秉承着爱民的原则免了他的礼还让人赐座。
  顺便也让人从大理寺将楚歌带了上来。
  楚歌见到那老人就过去激动地吼道:“你是谁?是谁指使你陷害本殿的?你快说啊!”
  “放肆!给朕住口!”金銮大殿上,岂能容许这般放肆。
  皇上一吼,楚歌就安静了下来,跪在地上。
  但那老人却被吓得不轻。
  他可没见过楚歌,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将自己带到了皇宫还见到了天子。
  皇上让人将龙袍拿了过来走到哪老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老人家,你且看上一看,这龙袍,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老人家这才明白,原来是这龙袍惹出的祸端。
  他起身颤颤巍巍地跪下,说道:“皇上,这龙袍,确实是草民所做。”
  “那你可知道,是谁让你做的?”皇上不怒自威地问道。
  老大爷一头雾水,想了想,只说对方是个年轻人,他也知道做龙袍是件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当时对方威胁他,若是不做,便杀了他全家,还说如果他做了龙袍,等殿下成为皇帝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他。
  他也是无奈之下,这才同意。
  他这话一说,楚歌就忍不住大吼道:“放屁!简直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住口!”皇帝斥了一声又问向那老人家:“你可知道让你做龙袍之人,长得什么模样?”
  老人家回忆一会儿,说道:“那个年轻人高高瘦瘦的,长相很是一般,不过,他威胁草民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腰牌。”
  皇帝随即将承昀殿里面侍卫的腰牌扔过去,说道:“你看看!那个腰牌,是否跟这个一样?”
  老人家有些眼花,拿起腰牌仔细看了一会儿,确认道:“回皇上,是这个。草民记得清清楚楚。”
  皇上让人将这老人家带了下去送走,随后厉声质问:“孽子!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楚歌慌了,这分明就是有人安排好的,他急红了眼,说道:“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儿臣没有做,儿臣没有做啊!请父皇明鉴!”
  可是现在证据已经摆在他眼前,容不得他不认。
  皇上叹了口气,摆摆手,吩咐锦衣卫道:“朕累了,来人,将这个孽子带下去,就地正法!”
  两个锦衣卫上前便要抓住楚歌,楚歌挣扎开向前跪走着哭嚎道:“父皇,父皇你不能冤枉儿臣啊!父皇,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不能杀了我,不能杀了我,以前我母妃走的时候你答应过我母妃什么难道你都忘了吗?父皇?!”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恨铁不成钢道:“没错,朕当初的确答应过她,不论你做了什么错事,都留你一命,可是朕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只要你能老实认罪,朕不杀你,可是你还是没有选择这一步,弑君杀父,谋朝篡位,欺君罔上,这随便哪一条罪名都足以将你正法你懂吗?”说到最后,老皇帝一口气憋住连连咳嗽了好几声,还是旁边的白公公连忙给顺了气。
  他这一辈子,最看中的便是皇位,只要是有人威胁到了他的皇位,他是不会放过的。
  他的儿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急功近利
  这是他最为出色的儿子,若是他没有那狼子野心,若是他真的能将东褚发扬光大,他是不会介意将皇位传给他的。
  但是,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这个儿子,当真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此时的楚歌正在马不停蹄地想着对策。
  现在的他已经心如死灰,棋子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全盘皆输,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