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禄一句话说完,便只觉头顶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来,直视着他。
  “白禄,朕记得,你是从来不会关注这件事的。”
  白禄心中冷汗流下,只怪自己多嘴。
  “是,奴才逾越了。”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皇上便命人将南宫淮带了出来,一身皇子打扮,不顾底下大臣的诧异将他的身份公诸于众,当然,绝口没提他母亲之事,他还是在意她的出身。
  皇上都已经说了,那些大臣也根本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是阿谀奉承地恭贺皇上和南宫淮父子相认。
  计划一直都按照南宫墨的计划来走,让南宫淮恢复皇子身份之后,他便又想方设法将整个皇帝和各皇子手下的心腹连根拔出,他这一拔了拔的狠了,惹怒了皇帝。
  可是偏偏南宫墨没有什么把柄留下,那些让他连根拔除的人也确实让他有充足的理由全都办了,皇上想偏袒都不行。
  只能顶着朝臣的压力将他的心腹打入死牢,这一个人走了总得有一个人补上,更何况这几天时间就已经有十多个官员倒台,朝中大肆缺人,议论纷纷。
  这时候南宫墨又将自己的人推荐上去,皇上却不准备录用,但是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而且南宫墨推荐的人也的确有真才实学国家栋梁,他不录用不足以向剩下的朝臣交代,迫于压力无奈之下只能录用。
  现在整个朝堂都是南宫墨的人,皇上本就生性多疑,现在这个状况他更是明白,南宫墨只怕是有了造反之心。
  他本想收回南宫墨的兵权,却在突然之中病倒了,连床都下不了,话也说不出来,把宫中所有的御医都挨个找来却都查不出个所以然。
  “将军,皇上病倒了。”白禄弯着腰对南宫墨报告,脸上的表情平淡无波,
  那包药粉他已经陆陆续续地全部下完,现在皇上突然病倒,他心里也是特别明白的。
  南宫墨点点头,此事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严重么?”
  “已经起不来了。”
  南宫墨扬起一抹笑:“这么快,看来,他活不了几天了。”
  “可是,皇上到现在还没立遗嘱,也没有册立太子。”
  “不要紧,本将现在就进宫一趟,你先回去吧!”
  现在这个时间宫中应该人心大乱,他去宫中不仅要逼着皇帝册立南宫淮为太子,更要安抚宫中上下的朝臣。
  “好。”
  白禄率先离开,南宫墨也换了衣服准备入宫,却被苏锦年叫住了。
  “你要进宫去?”苏锦年看着他这一身打扮。
  “嗯,皇上快不行了,我得过去看看。”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苏锦年有点担心。
  “不会,相信我。”
  “唔……”苏锦年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就要吐,却一点东西也吐不出来。
  她捂着嘴,看样子很是难受。
  南宫墨连忙过去扶住她问到:“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嗯,最近老是恶心。”说着,苏锦年还用余光偷偷看他。
  “那……那我去给你找大夫,你等着。”说着南宫墨就要出去,却被苏锦年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了?”
  看着南宫墨一脸着急的表情苏锦年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呆子……
  “我不仅恶心,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葵水也有一个月没来了。”
  “葵水……”南宫墨更是着急:“糟了,莫不是病严重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哎!”苏锦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傻瓜,我是……我是有了身孕……”
  南宫墨眼色一亮:“真的?”
  苏锦年娇羞地点点头,突然一阵大力将自己抱起来开始转了,苏锦年惊呼一声。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南宫墨的笑声。
  “好了好了,快把我放下来吧!”她都有点转晕了。
  南宫墨这才把她放下来,激动地把她抱进怀里,一遍一遍地说着:“我要做父亲了,我要做父亲了。”苏锦年直笑他才像个孩子。
  “对了,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办么?快点去吧!”
  南宫墨现在就在极度兴奋中,虽然想留下来跟苏锦年待在一起,可是朝中的事也不能忽视,反正他回来就能见到苏锦年,也有一生的时间和苏锦年厮守一生。
  想着,他便满眼柔情道:“那我去了,你想吃什么用什么直接就让府里的丫鬟侍卫去办。”
  苏锦年无奈道:“知道了,快去吧!”
  南宫墨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皇宫,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宫中人心大乱,他去了之后便召集所有慌乱的大臣说道:“好了,大家不要慌,皇上突然病倒,太医说是由于皇上平时劳累过度,虽然皇上的情况不容乐观,可是大家要先稳住自己的情绪,有任何事情,本将一定摆平。”
  说完,南宫墨大喊一声:“皇上洪福齐天,消灾消难。”
  南宫墨说完下面所有的大臣也都跟着高声喊了两遍,这才稳住情绪。
  其实他们担心的也就是太子的问题,现在没有任何预兆皇上突然病倒,连立太子的机会都没有,若是皇上一旦驾鹤西去,那这个东褚,必将大乱啊!
  那些皇子见皇上病倒,惊慌失措下都如同苍蝇一般去皇上的寝宫催促皇上立太子,竟然丝毫不问皇上的病情。
  皇上虽然话说的不完全,可是这事情是看的明白,心中失望至极。
  南宫墨听闻此消息,立刻赶了过去将那些皇子都请了出去,现在南宫墨几乎已经把握了整个朝纲,没有一个皇子敢反驳他,当即就灰溜溜地出去了。
  大门缓缓合上,仿佛阻隔成了两个天地。
  南宫墨走到皇上的病床边,看着现在面黄肌瘦,大限将至的皇上,南宫墨突然很想放声大笑,但是他忍住了。
  “皇上,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知道的,既然如此,皇上是不是应该册立皇子,也好安心地上路。”
  皇上听到南宫墨的声音,五官纠结在一起,用尽全力说道:“你……乱……乱臣……贼……贼子……”
  “呵,”南宫墨冷笑一声:“皇上你说末将是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吧!既然是你先不仁在先,就别怪末将不义。我在边疆殚精竭虑地为你扫平战乱,你却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皇上啊皇上,你可真是末将的好皇上。”
  说到这里,皇上已经明白了,艰难地开口:“是……是你……”
  “不错,这一切就是末将主使的,您也没想到吧!末将能把伺候你二十多年的白公公收买了,这药就是末将主使他下的,现在既然皇上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也别再想着有翻身的机会了,皇上还是早日册立太子为好。”
  说完,南宫墨便将白禄喊了过来,看着白禄拿着圣旨一点一点走进,皇上恨不得起来一剑杀了他们。
  都是一群乱臣贼子。
  “皇上,你也别怪奴才,良禽择木而栖,奴才只能如此。”说着,他将圣旨缓缓打开,一手苍劲的字,跟皇上的很是相像。
  很明显,这是白禄模仿皇上的字迹伪造的,可是有了皇上的玉玺,就变成了真的。
  圣旨上说的就是要册立十六皇子楚淮为太子,等皇上驾鹤西去,楚淮自然而然就登基为皇上。
  但是玉玺却在皇上手中。
  “请皇上盖章。”白禄将圣旨呈给他看。
  他这才明白,原来这早就是南宫墨计划好的,包括楚淮的事情。
  “你……你们……休……休想……”
  南宫墨也知道皇上不会这么容易拿出玉玺的,便说道:“皇上你觉得现在还有第二条路吗?看看你那些儿子吧!为了太子之位连你性命都不顾,这样的人能做明君么?而十六皇子虽然年龄尚小,可是在治国方面,远远胜于他们长兄,这一点,皇上你心里也清楚,更何况我也不打算要你们东褚的江山,我若是想夺,何必多此一举呢?我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你死,然后将东褚发扬昌盛,我南宫墨的为人你也清楚,是要毁了整个江山,还是你一死,唤来整个东褚的繁荣。”
  皇上想来,南宫墨确实说的不错,他要是想夺皇位,根本没必要册立楚淮的。
  皇上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出玉玺的位置,白禄取来盖了章。
  南宫墨将圣旨拿过来看了看很是满意。
  “送皇上上路!”
  皇上驾崩,举国大哀,按照皇上遗嘱,十六皇子楚淮登基,改国号为淮。
  因为遗嘱是白禄宣读的,又有玉玺盖章,所以大家深信不疑。
  新皇登基,因为年龄尚小,所以封南宫墨为摄政王,与他一起管理国事。
  而那些皇子,被南宫墨杀的杀,流放的流放,留下来的也都是些唯唯诺诺的,南宫墨这也是斩草除根,不为楚淮留一点潜在的危险。
  “娘子,你说我们带着肚里的宝宝去哪儿玩?”南宫墨搂着苏锦年。
  “你都是摄政王了,还能抽开身么?”
  “当然,摄政王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说完就低下头堵住了苏锦年的唇。
  从此,便是属于他们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