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伤得太重,不能下床。”苏锦年来特定跟他杠上了,比倔吗?那就看谁能比得过谁。
  苏锦年丝毫没有觉察出她已经不再渐渐害怕南宫墨,不再那么反感南宫墨,相反,她心里好像有了他的地位。
  看到这个样子的苏锦年,南宫墨越发觉得有趣,便故意逗她,佯装不开心道:“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当初在战场的时候,差点就死了,看,我这不还是好端端地躺在这里?我南宫墨的命硬,阎王都不肯收我,而且我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娇气,一天天在床上躺着伤口更难愈合,还不如多下来走动走动,反正啊,你要不让我下床,我就不吃饭!”
  南宫墨将下巴一扬,活脱脱像个赌气的孩子,以往那冷酷绝情的性格竟看不出半分。
  苏锦年听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一番话,不禁心里一疼,世人皆道他残忍狠绝,却无人知道他在战场五年,究竟受过多大的罪,吃过多少的苦。
  苏锦年还是妥协了,不声不响地将他扶了起来,让他坐到了凳子上。
  “我去让人将饭菜端上来。”苏锦年看了他一眼便要出门。
  “等一下。”南宫墨咳嗽两声从后面喊住了她。
  苏锦年诧异地转过头。
  南宫墨挣扎着要站起来,颇为费力,苏锦年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怎么了?”
  南宫墨只是笑望着她,伸出手替她紧了紧大氅道:“身子这么单薄,出去吹风吹坏了可怎么办?”
  桃花眼里溢出的温柔几乎要将她淹没。
  “只是出去喊个人,没那么娇贵。”她心里涌起阵阵甜蜜,语气也极是温柔,若是这幕让外人看到,定会夸赞这是一对恩爱夫妻。
  苏锦年出去差人将饭菜送过来,南宫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满足的微笑。
  多少年了,他已经没有过这种让他觉得轻松,满足,幸福的感觉。
  一个恍神的工夫,苏锦年已经关上门回来了。
  南宫墨的目光追随着她,从未离开。
  苏锦年坐在他对面,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从来没有和南宫墨这么安静地、近距离地接触过。
  不由得,她想起了第一次和南宫墨见面的时候,现在想来,的确是她理亏了,当时南宫墨好像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了一顿。
  想起当时的场景,她忍不住轻笑起来。
  这可把南宫墨看傻眼了,怎么阿年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竟笑了起来呢?
  不过……
  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很甜,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情就好了起来。
  “阿年,你笑什么呢?”
  苏锦年连忙收起笑连连摇头:“没什么。”
  南宫墨心中的疑问更大。
  苏锦年一本正经地问道:“南宫墨。”
  “嗯?”
  “我第一次骂你的时候,为什么你不收拾我?”不是都传他残忍冷酷吗?她记得当时他被骂的时候的确脸色非常不好,按他南宫墨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才是啊!
  说起这个,南宫墨佯装无奈地说道:“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个姑娘家较什么劲,更何况秦竹不是替我出头了么?说起来,你还是第一次敢指着我鼻子骂我的人。”
  秦竹替他出头?是替他找台阶吧!当时秦竹只是笑嘻嘻地跟她好生解释。
  苏锦年撇撇嘴:“说不准当时你要跟我说出你的身份,我就不敢那么造次了。”
  南宫墨听完竟哈哈大笑,一时激动又牵扯了伤口,重重咳嗽两声,惨白的小脸憋的通红。
  “喂!你没事吧?”苏锦年紧张地问道。
  南宫墨摆摆手:“无碍。”
  他缓了一会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苏锦年,眼中满是认真:“阿年,你跟我走吧!”
  “什么?”苏锦年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跟我去将军府住吧!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他一开始和泊安侯提过这个问题,但是泊安侯不愿,推辞说等苏锦年醒了,尊重苏锦年的意愿。
  苏锦年沉默了,的确,自从她被赐婚之后,接连的状况层出不穷,现在更甚,自己直接被人下了毒。
  但是她不愿搬去将军府,一是她骨子里保守的传统思想不容许她这么做,另一方面,她还是不愿离开小春和常妈妈。
  正在苏锦年犹豫之际,房门被叩响,打断了苏锦年的思路,是送饭的来了。
  苏锦年让其进来,送饭的是个小厨子,他安静地将饭菜放下便主动离开。
  等他到了门口之时,却被苏锦年突然喊了住。
  “三小姐还有何吩咐?”
  “苏亮怎么样了?”
  苏亮便是经常下午为苏锦年送饭的那个厨子。
  小厨子摇摇头:“小的不知,太爷将他关入了柴房,不准任何人探视,说等小姐和将军好了之后亲自审问。”
  “明白了,下去吧!”苏锦年摆摆手,小厨子抱拳退下。
  苏锦年叹了口气,小春说自己服食的毒药不能致命,只是昏迷三个月,虽然这三个月会将自己折磨地不成人样。
  会是苏亮吗?真的这么简单吗?
  若是他,他为什么要害自己?为什么那么多机会不动手,而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
  况且,他不图自己的性命,只想让自己被折磨三个月,到底有什么目的?
  苏锦年想的头疼。
  “阿年,我定会好好盘查这件事,若是找到凶手,定不会放过他!”南宫墨刚才还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杀意尽显。
  苏锦年摇摇头:“他到底没有害我性命,不用赶尽杀绝吧!”
  苏锦年心软,最看不得血腥之事,所以以前南宫墨对陈文常的手段让她甚是惊骇。
  南宫墨冷笑连连:“任何想伤害你的人,都得死!”
  苏锦年心里涌起一阵甜蜜,她想起大姐的话。
  若是南宫墨爱上你,定会一心一意,惟你独宠。
  现在,是像大姐说的这种情况吗?
  一个人对自己好,是真心的还是假意,自己是能感觉出来的。
  而她笃定,现在的南宫墨便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