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月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势必是要再留他一会儿,他懒得继续做无谓的僵持,于是点头,又打开手机的摄像头,看了看脸。
  最后客厅只剩他一个人,手机的电量提示还有百分之二十,盛一泽把手机扔向一边,打开电视,继续播放着那则采访。
  他拿出一根万宝路,而后开始在桌子抽屉里翻找打火机,可是扒弄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而后看到一张全是英文的诊断书。
  出于好奇心,他拿了起来,而后在嘴里跟着默念出上面的内容:Diagnosisofdrugabuse(吸毒诊断),这行文字令他结舌。
  患者姓名:苏宁月,诊断时间:2013年5月26。
  这张纸已近褶皱,距离现在已经有两个年头,从它的表面就可以看出来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经历太过令人深刻,盛一泽恐怕要觉得这是一场梦,现在他所看到的是他曾经最深恶痛绝的事情。
  毒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苏宁月会和这两个字染上关系,他作为捉拿毒贩子的警察,竟没发现曾经自己的女朋友有过这样的经历。
  一切,都要比他想象中要更加戏剧化。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他不知道现在的苏宁月是否已经将毒瘾解掉,毕竟这是一个太过漫长的过程,他不敢妄加猜测什么。
  这个惊天发现让他可以由此展开一系列的调查,盛一泽手紧紧的拿着这张纸,最后放在了内衬口袋里。
  2013年,也是他们分手的那一年,这其中势必和她吸毒有一定的联系。
  这个女人,远比她想象中要深不可测。
  当传来开门的声音时,苏宁月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过此时此刻她换上了一套丝绒睡衣,看来是特意进去洗了一个澡。
  “一泽,让你等太久了,不如喝杯红酒吧?”她手中拿着高脚杯,一点一点的向自己走来,红润的脸颊中带笑,微湿的头发垂落在两肩,确实很妖娆。
  盛一泽看着她,不带有一点感情,她笑,他冷若冰霜,一张脸像是万年不化的雪山般,永远有种要把人看透的笃定。
  直到苏宁月来到他身旁,并亲自将红酒递到他面前,盛一泽这才稍稍有些反应。
  他接过红酒,笑了,而后将它放在了桌子上:“今天不适合喝酒,改天再说吧,改天我亲自请你去喝。”
  苏宁月脸上的笑一点点凝注,舒展的眉头渐渐变得愁锁起来,她心有不甘的看着那杯红酒,精心准备的一切就这样被盛一泽看成是一无所值。
  只要他喝下这杯酒,他今晚绝对会留在这里的。
  “你一定要走吗?为什么都愿意来找我,却不肯留下来呢?”
  从她目前的状态,着实是看不出有任何吸食毒品的状况,若非说出个一二三,恐怕就是她的脾气,一点就着。
  盛一泽摸摸她的头,“你不是怀孕在身吗?我留在这里不太好,知道吗?”
  话音刚落,他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再不顾苏宁月的劝留。
  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调查清楚,他笑的牵强,用手推开了她的束缚,脑海里却都是那张诊断书,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你说,两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他看着苏宁月,突然发出这样一句感慨。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回答有没有真实度,苏宁月心头一震,原有的不满都在瞬间化成了猜测不安,她莞尔一笑,大抵以为盛一泽在回忆往昔。
  但不管怎样,心里至少还是有她的。
  苏宁月脸色很快一闪而过一丝异样神采,说:“那个时候的我太不成熟,对你的感情也是患得患失,为了不让自己陷进去更深,我只有离开你。”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愚蠢,因为分开的这两年来我并没能忘掉你。相反,越来越想你。”
  她一字一句的,熟练的就像是事前演练过一样,一股得意从心头油然而生,仿佛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出彩的事情。
  以盛一泽的谨慎精明,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和虚伪,他也配合她演戏,说:“看来我才是最残忍的那个人了,对吗?”
  苏宁月低头,抿着嘴浅笑,而后摇头。
  最终,他到底回到了自己的家,而温暖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等到第二天早上早早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徐清漪一夜都没有回来,身边一直是空空如也的状态。
  她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徐清漪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就在她以为徐清漪出事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了,温暖穿上衣服,而后向客厅走去。
  “你这一夜去哪了……”温暖上前,看着她的面容憔悴,声音不由得轻柔了几分。
  徐清漪一只手揉着肩膀,大大的黑眼圈,没有化妆,神色疲惫极了。“我奶奶住院了,昨天我在医院陪她,就没回来。”她开口,说罢把包扔在了沙发上。
  “怎么回事?”
  徐清漪说:“最近血压又高了,人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了。”
  这种感觉她太能理解,毕竟自己曾经没有见过爷爷最后一面的她至此都不能完全释怀,她能想到的就是让徐清漪多陪陪老人。
  “别说我了,你呢?怎么回来也没给我说一声啊?”她像是立马变了一个人的样子,躺在沙发上看着她。
  温暖说:“昨天上午,我这不是想着你在工作嘛,再说了,我又不是找不回来路。”
  她笑,而后提议说下午去医院看看她的奶奶,徐清漪睡了一上午的回笼觉,期间温暖觉得自己孕吐的现象更明显了。
  ——
  盛一泽反复看着手里的诊断书,用电脑浏览着关于吸毒患者的各种症状以及资料,回忆那时的苏宁月,似乎有段时间情绪的确很不正常。
  不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开始响起,盛一泽当即接起:“怎么样?”
  “盛先生,是这样的,我们暂时只能查到苏小姐两年前和一个人有密切联系。”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