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原以为是昨晚自己给盛一泽发了微信,找不到他,现在他回电。
  可都不是,她恍惚地摩挲着手机,等铃声即将欢唱第二遍的时候,才慢吞吞地接通了电话,小小的一声:“喂。”
  “请问是温暖,温小姐吗?”对方声音温柔,似乎也极其有涵养,并不因为温暖长时间不接电话而恼怒和阴阳怪气。
  温暖捧着手机生起零星的愧疚,“是的。”
  “是这样的,我是vogue的主编,听说你以前曾在报社有工作经验,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柔和的声音不断随着电流度入温暖耳中,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哦,惊措地长大了嘴。
  “怎么了?”徐清漪无声启唇,用着夸张的口型问着。
  温暖则是一脸迷茫,小嘴微微张着,手指指了指手机,茫然地摇头。
  “可是,我并没有给vogue投简历。”她有几斤几两,还是拎得清的。
  虽然以前在家那边深受主编喜爱,那是因为自己在一座小城,那些同事业务能力跟不上,才显得她鹤立鸡群了些。
  这A市尽是名流杂志的后台中心,人才济济。温暖那点三脚猫功夫,要在这里闯出一番作为,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
  所以她不想自取其辱,根本没想过要去vogue上班。
  可现在这个报社,竟然给自己打电话?她欣喜万分,但冷静下来以后,她也慢慢觉察出不对劲。她捏紧手机,犹犹豫豫说着:“我就是一普通小市民,你们骗我,捞不到好处的。”
  对方一阵静谧,两秒后低低地笑了出来:“温小姐你真可爱。咱们是正经报社,骗你个小丫头,就像你所说,能有什么好处?”
  温暖眼珠滴溜溜转着,就算她和盛一泽结婚,也是秘密的。在普通人眼里,她还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女人,骗她,除了能骗骗她的器官之类的,压根是找不到其他的够他们索取的。
  “要是你不信,大可以来景和路203号顶楼看看。”
  电话那端似乎是有人在喊这女人,女人又叮嘱好一些,急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徐清漪满脸好奇,直愣愣地扑在温暖身边,逗弄着她:“怎么一副神魂落魄的表情?”
  温暖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自己这哪是失魂落魄?明明是惊讶惊喜又惊吓!
  “刚刚vogue给我打电话了。清漪,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相当疑惑的声音,徐清漪也跟着沉默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地打着响指,总结着:“要是别人这么问,我肯定会嘲讽一番。可是你不一样,如果是温暖,我觉得世上当真有这种事。”
  温暖依然迷蒙着一双眼,你自己地眨眼睛。
  “你看啊,你和盛浩才分手,就结识了他哥哥,一个比他更有钱更多金的男人。你才从那个油腻的主编手下出来,vogue赶紧就联系你了。在这样有名的报社里,那些恶心的人和事,指不定都没有呢。”
  徐清漪不断开解着温暖,可她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俗话都说祸福相依,她现在是平白无故地捡着大便宜了,但以后指不定要让她怎么还回去呢。温暖舔着唇角,并没有搭话,一直紧紧捏着手机。
  她时不时地看着锁屏,又时不时打开,唯恐错过那人消息。可整整十分钟过去,她的手机依然安静如鸡,一点声响都没有。
  “暖暖,要是你实在害怕,我就再充当你的护花使者不就好了?”
  徐清漪以为温暖的愁绪是因为害怕这是个骗局,不住地开导。
  等到温暖脸色缓和之后,她才兴冲冲地拉着温暖换了一身衣裳。又为她化了个精致的妆,遮掩了她昨晚的点点憔悴。
  两人风风火火赶到景和路,原想着这一片都应该鳞次栉比的老房屋,没想到却是修筑着高耸入云的大楼。
  每一层楼几乎都是一个小工作室,越往上证明实力越强。
  温暖满心忐忑,不住地捏着帆布袋。
  “叮——”二人推开玻璃门,vogue里面的冷气直挺挺地扑向温暖,吹得她打了好些个喷嚏。
  前台小姐似乎正忙碌于整理工作,根本无暇顾及她们两人。
  温暖和徐清漪像是两尊大佛,杵在门口。
  与她们精致的模样相比,温暖蹬着的帆布鞋,帆布包实在太过稚嫩。
  “请问你们谁是温暖?”
  悠扬女声传来,与给温暖打电话的女声如出一辙。
  温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徐清漪身后走出来,淡淡道:“是我。”
  女人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眼底充满了探究与玩味。
  “请跟我来。”女人十分恭敬地指了个方向,温暖立马跟在她身后。
  徐清漪才刚踏出一步,就被前台拦了下来,“小姐,不好意思,只能让温小姐过去。还麻烦您在休息时等待一会。”
  前台为她倒了一杯水,徐清漪却是捏着纸杯发懵。温暖这个人平时都像只小绵羊似的,谁都可以欺负一把,她真是怕温暖被欺负。
  另一边,女人领着温暖进了办公室后就退了出去,独留温暖在此。
  门锁轻轻落上,背对着温暖的皮椅也适时转了过来。
  是一个中年妇女,但她似乎是保养得极好,压根看不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风霜。一张红唇娇艳欲滴,极具风情。
  这样极具攻击性的相貌让温暖紧了紧心,不安地挽着发丝。
  女人也正在打量着她,那眼里的神色也与刚刚那个女的相似。看得温暖头皮发麻,甚至想要夺门而出。
  整个身子都在小小地颤抖着,但她仍然保持着镇定,忍受着女人的打量。
  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啊,女人心里想着,不住摇头。而后她又捏着温暖的简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找不出一点精彩的地方。
  她又是摇头,“啧啧”了好几声,听得温暖一阵羞愧。
  女人从简历中抬头,对着温暖说着:“温小姐,你这份简历实在不够出彩。要是想要进vogue,你这个学历压根连门槛都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