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陈栋心里很苦,他捧着心口的位置,不停地安抚着受伤的小心脏。
  他这么好心好意地劝盛一泽,竟然惹来一顿骂,他可真是委屈极了。
  一旁的盛一泽倒是冷静不少,优哉游哉地倒在床上,望着小陈的背影,甚至是恶劣地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的天真。
  “用你的脚趾头想想,我会把老K他们放走吗?”
  小陈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说着:“从前我是不信的,可是参谋长你是不知道,你之前真的像一个暴君,被美色迷惑的那种。我是真害怕你做傻事。”
  “哦?你现在翅膀硬了,忘了以前大晚上负重跑的事情了?”
  盛一泽轻轻一威胁,小陈顿时缩起了脖子。当年他初出茅庐,还是个不怕死的浑小子,也只有盛一泽治得了他,还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想到盛夏里的负重跑,他忍不住地哆嗦了下,乐呵呵说着:“睡觉睡觉,参谋长晚安。”
  盛一泽倒在床上后却全然没了睡意,脑中完全冒的就是小陈的一段话。
  难不成自己为了温暖,真的变得这么的暴君吗?
  一想到温暖还在洱山路饱受折磨,自己却在这里呼呼大睡,他心中一阵愧疚。
  听着陈栋匀畅的呼吸,盛一泽翻身而起,悄悄地穿好衣服,匆匆出了门。
  整整一晚上,盛一泽在楼下跑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众人看到不知疲倦的参谋长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面上像是染了晨间的冰冷,在这个盛夏让他们不寒而栗。
  苏宁月望着盛一泽的身影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捏着毛巾走上前,递给了他。
  盛一泽淡淡地瞥着苏宁月,抬眸望了望周围看热闹的人,叹息一声,还是收下了毛巾。
  他知道,苏宁月这个人自尊心很强,要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拒绝她,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
  苏宁月面上欣喜一片,扬起的那抹笑容太过艳丽,又太过温暖。
  盛一泽擦着脸上的汗,并未理会苏宁月的傻笑。
  “一泽你要去吃早饭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苏宁月的语气里的乞求太甚,盛一泽想着她不过是自己的妹妹,于是没出声拒绝。
  没拒绝就是同意!苏宁月摁着跳得飞快的心脏,默默地跟在盛一泽身后。
  直到二人散步回去的时候,盛一泽瞧着旁边无人,这才淡淡开口:“苏宁月,不用这样,你要知道我们之前已经结束了。”
  凉凉的声音迅速戳中了苏宁月的死穴,她一晃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痴恋地望着盛一泽的背影,他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这种话?难道他就没有一丝留恋?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和女人靠近,为什么偏偏在我要回来的时候,和温暖……”
  怎么想,都是为了气她多年不回来,找来一个模样相似的女人气她。
  盛一泽愣怔,“那几年,不过是因为你我从前的约定,所以我形成了习惯。后来,当真有这么一个人闯入我的生活时,那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还有,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笑得善意,可在苏宁月眼中看着却是无比嘲讽。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回过这么久以来,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吗?
  突然间苏宁月觉得面前的男人好过陌生,那些她以为他对自己有情的证据不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太可笑了。
  “我知道了。”苏宁月轻声回应着,缩进袖子里的拳头紧紧地蜷在一起,“以后我还能和温暖当朋友吗?”
  她扬起头,眸光里泪光流转。
  “那是你和她的事,这次你还这么及时告诉我,我想温暖是会感激你的。”
  说完,苏宁月兀自点头。这一次,赶在盛一泽离开之前,率先离开。
  感激?苏宁月嗤笑出声,那她就等着温暖感激她吧。
  盛一泽想到和老K的约定,又跑到于连庆的房间里,向他说着自己的计划。
  于连庆依旧是吹胡子瞪眼,愣是要被盛一泽这个臭小子给气死。
  但盛一泽面色坚定,油盐不进。别无他法,于连庆总算是点头让他去洱山路。
  “我会派人跟在你身后,你不能胡来。”于连庆大力拍着盛一泽的背,“温暖的命固然重要,你的也是,千万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知道。”
  知道个屁,于连庆在心中冷哼。要是盛一泽真这么轻易地就点头,那肯定是有鬼。
  当然于连庆并没表现出来,又叮嘱好一会儿才放盛一泽去取钱。
  他走后,于连庆拨通了陈栋电话:“多找些功夫好的跟在你参谋长身后,看好他了。还有你再找几个人去秘乐公园,包上安装跟踪器。”
  盛一泽取好钱,分为好几堆,扔了好几包给陈栋,剩下的都被扔进了车里。
  这两天,他烟瘾犯得很快,他连续地抽了好几包烟,整个人像是溺在香烟里似的。
  陈栋嗅着盛一泽身上的烟味都忍不住地捏住了鼻吐槽:“参谋长,要是小嫂子闻着你的烟味,肯定会甩头就走。”
  盛一泽不以为意,正要把陈栋踹下车的时候,沉寂已久的电话又响起来。
  他收住脚,看着来电抽了一口气。
  “盛一泽,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可没忘记吧?”老K一边说着,一边用针扎进自己的血管中。
  温暖在一旁看着这渗人的情景吓得额头直接冒汗,吸毒这件事她小时候在港剧上看到过,可现在真实呈现在眼前,她吓得瑟瑟发抖。
  老K发现了温暖的异样,笑得诡异,捏着针拍打着她的脸颊。
  温暖的背脊不自觉地僵硬,想要往身后的木柱靠,生怕这尖锐的针尖儿戳进自己的皮肤上。
  她可不要成为一个吸毒贩子,和盛一泽站在对立面。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老K忽然一笑,拽住了她的睫毛,不停地揪着。
  他力道大的似乎要扯开她的眼皮,温暖疼得喘气,却又不敢动弹,针,还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