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人在于世,最重要,莫过于自在,随遇而安。可,太多人执着前程,梦想,追逐无谓浮华,累得一生。
墨临渭从吴忌和秦风身上抽回目光。二人均是一表人才,腹有诗书气自华。但和池浅浅相比较,还是落了下乘。
作为墨家唯一女主人,池浅浅通派气度,几乎已融入骨髓。所行所言,均有自身的特质。
她对池浅浅非常满意,如果不是嫁给墨渊,她一定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女强人,看她做事的方法和效率,嫁给墨渊有些屈才了。
但墨临渭不知道的是,墨家掌握的财富和人脉,哪里又仅仅是外界能比的。池浅浅身于其中,也是得了不少锻炼,才得了如今的气度。
吴忌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黑褐色头发顺贴地贴在耳边,深邃的英国轮廓上透着绅士的微笑。他冲墨临渭点头,笑容满面,恰到好处,尽显风度。
秦风穿着民国风衣衫,头发精致地盘上,她是典型的北方女子,脸骨较宽,脸颊光洁平滑,端庄大气。见墨临渭走进来,她礼貌地点头颔首,举手投足间流淌着北方佳人的优雅和大气。
墨临渭对二人印象不错,想到之前学过的礼仪,主动道:“老师好。我是墨临渭,今后请多多指教。”她恭敬地拱了拱手,她动作谦卑虔诚,对两位老师发自内心地尊敬。
“临渭,你好!我美丽的学生。”吴忌热情地走到墨临渭面前,牵起少女的手,在手背上落下礼节性的吻。他的中文说得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是留美的海归。
“你好!”墨临渭收回手,礼貌地屈膝颔首。
“你好,临渭,我是秦风。我毕业于青花大学,是你的语文老师。吴忌是哈佛的数学才子,负责教授数学课程。”秦风走到墨临渭面前,主动伸出手,准备和墨临渭握手。但她有一丝迟疑,因为在她看来,墨临渭有些冷清。虽然礼貌恭敬,却有淡淡疏离。
墨临渭握着那纤细的手,感受到陌生的温度,对秦风恭敬道:“你好!”
池浅浅见墨临渭对二人恭敬有礼,举手投足都透出良好的教养,心中大喜。她站在墨临渭身边,对吴忌和秦风开口道:“感谢你们担任临渭的家庭教师,希望以后合作愉快。第一次见面,这是拜师红包,请二位老师多多支持。”
说完,一旁的人递上两封大大的红包,送到吴忌和秦风面前。
吴忌自然地笑纳这封红包,对池浅浅保证道:“我一定竭尽所能,让贵千金金榜题名。”
他将红包放在裤兜里,深邃的面部轮廓郑重其事。吴忌来华夏三载,又自幼长在唐人街,对华夏的礼仪经车熟路。虽是英国人,但行为举止和华夏人无异。只是骨子里的放荡不羁,让他平添了几分洒脱。
秦风则含蓄许多,礼貌地谢了谢池浅浅,谨慎道:“多谢夫人抬爱,秦风定不辱使命,让临渭得偿所愿。”她容貌姣好,配上那真诚的表情,越发显得严肃端庄。
“那就多谢两位老师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明日正式开始上课。下午,我让临渭熟悉一下课程时间和书本材料。”池浅浅极为满意,没有特别的拜师仪式,只是见面罢了。但对吴忌和秦风来说,已是尊重。
池浅浅笑语盈盈,拉着临渭的手,微笑而立。
吴忌和秦风点头称谢,各自散去。
池浅浅见二人离去,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对墨临渭嘱咐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吴忌和秦风是你的老师,你好好学习知识即可,如果觉得他二人不合适,就给我说,我会替你换新的老师。”
墨临渭虽有不解,却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浅浅,我知道。”
墨家庄园,芳草鲜美。亭廊水榭,一应俱全。
池浅浅握着墨临渭小手,漫步庭院之间。所到处,凡或有人,都恭敬行礼,“夫人”“小姐”喊得极为恭顺。且礼数周全,真心实意。
墨临渭最初不适应,但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称呼如何,都是一个代号。
西南民居古朴幽深,台阶上的雕花极富有地方特色。墨临渭优雅地漫步在亭廊之间,看了看水榭边缘的小型水池。碧绿的池水波光粼粼,尤其池水中央的荷花露出精致的荷尖,在碧绿的荷叶中格外抢眼。
池浅浅也注意到荷叶连连,看着水池中央的荷花,又看了看墨临渭的脸颊,忽然笑出声来。
墨临渭不自觉地看着池浅浅,最近池浅浅时常会笑,尤其和墨临渭在一起时,总会发出欢快的笑声。
“浅浅,什么事由逗你乐了?”墨临渭见怪不怪,依然询问。虽然并不期待惊世骇俗的答案,只是自然询问。
如今,她时常和池浅浅作伴,将池浅浅身上的礼仪学了七八分,越来越有大族贵女的气势。但墨临渭心思坚韧,还保留着独有的清冷雅致,就像那聘婷袅娜的莲,自成风流,给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美感。
“临渭,我看那荷叶间的小小尖荷,颜色娇嫩迷人,倒是和你的肤色不相上下,所以就笑出声来。”池浅浅爱怜无限,看墨临渭的眼眸越加喜爱。
只见墨临渭唇红齿白,颜色娇嫩,让人观之赏心悦目。池浅浅生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于是发自内心地开怀一笑。
“都说相由心生,我见你越渐美丽,气质出尘,自然有一股自豪感。”
“很多时候,你无师自通,只要在一旁就心领神会,这样的蕙质兰心,让我这做母亲的骄傲不已。转眼间,你越发亭亭玉立,看得我眼花缭乱,只觉得比那池间清莲还美,所以心中大快,笑得开怀。”
池浅浅由衷地称赞墨临渭,见墨临渭脸颊酡红,自带娇羞,心里更是开怀。
“浅浅,你可别再笑话我了。我有些饿了,想想今晚的吃什么吧。”墨临渭低下头,不去理会池浅浅的打趣,手指打着圈,别扭地看向一边。
“才说你像个闺秀,立马就说到吃食。我这夸奖,倒是白费了。不过你难得主动喊饿,可是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池浅浅也不再戏弄墨临渭,只是换了方向,朝厨房走去。
“看秦风模样像个北方女子,尤其面颊白皙,让我一下就联想到北方的面食。听说北方的饺子别有风味,要不我们待会包点饺子,当做正餐后的宵夜?”墨临渭自然地挽起池浅浅的手,樱桃小嘴喋喋发声,恰似清风吹拂,沁人心脾。
“好,不过你可要帮忙。”池浅浅语笑晏晏,心情很好,自动忽略掉墨临渭言语里的玩笑。
一时间,二人走进厨房,开始和面做饺子。池浅浅熟练地和面、准备佐料,墨临渭就跟在一边,安静地学习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遗世独立,说的,何止是家人。
闲暇间,却又想到亦源。更想到曾经二人言谈甚欢,在教室里互相打趣。只是随着那人离去,一切均不复返。
都说不去想,不能想。可谁又能真的不想?
转眼,月余已过,也不知那人,过得是否安好?只是这么久,他一丝讯息全无。她的心,始终忐忑。愁思生,顿觉痛。不得不转移话题,为自己寻个出路。
“浅浅,你有梦想吗?”墨临渭揉着白白的面皮,下意识发出疑问。
“梦想?什么是梦想?”池浅浅抬起头,见墨临渭一脸平静,开始反问墨临渭。
“比如去外面的世界。比如和墨渊生一个孩子。比如干一番自己的事业。”墨临渭自言自语般回答,脑海里居然又浮现出亦源的脸。当初亦源滔滔不绝地为她阐述梦想的时候,她为那份自信深深着迷。
“到外面的世界拼搏就是梦想吗?”池浅浅声音浅淡,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精瘦肉,目光却越发深沉。
“不是吗?亦源说,他的梦想就是在现实中创造自己的帝国。外面的世界,就是他实现梦想的地方。”墨临渭眨了眨眼睛,见池浅浅开始沉默,越发希望她能给个答案。
但转眼间,又觉唐突。谁知道,不几句,又扯到亦源。她有丝烦闷,再不出声。
“每个人的梦想不同,阿源有宏图大志,他心比天高,希望有自己的帝国。墨渊的梦想,却是攻破医学领域的难题。”池浅浅若有所思地看着墨临渭,见少女整个人包裹在阳光里,像迷人的精致玩偶。
“而临渭你现在的梦想,是考上一所大学。”池浅浅走到墨临渭身边,仔细地接过白白的面团,认真地揉起来。
“或许是吧。那你呢?浅浅,你的梦想是什么?”墨临渭莞尔一笑,那笑容温柔清纯,宛若天使。
“我的梦想?我不知道,我早早嫁入墨家,与池家几乎失去联系。”眉间一点,有些踌躇。
“公爹还在墨家时,就希望我彻底成为墨家的一份子,而不是心心念念系着娘家人。所以,我从来没想过会离开墨家。如果真的离开墨家,我能做什么?”
池浅浅见墨临渭听得认真,看了看少女的眼睛,那双眼睛透着渴盼和向往,似乎希望她说得更多。
她微笑地看着墨临渭,复又问道:“临渭暂时的梦想是自考,考完之后又是什么呢?难道也想像阿源一样,到外面的世界建造一个宫殿,当个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