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阵阵,绿茵场肃穆异常。
法学院女生目光松散,不知发生何事?
张成功忽然被带走,来了新人。这教官倒好说话,中规中矩训练。可始终不知真相,反倒使人更惊慌。
季辛一脸恨意,为什么还等不到墨临渭被赶出濪大的消息?墨临渭那个贱民,不是最应该被惩罚的人?还是说,事有变故,墨临渭会转危为安?
杨娃等人却吓得够呛,瑟缩一旁,再不敢多说话。
不过一双眸怨依旧,几乎将所有的恨意,集中到墨临渭身上。
“丫头,你有话说?”谭啸见少女冷冽异常,竟生出一丝趣味。
“谭首长,您就这样解决这事?毕竟,我才是受害者。”千飞冷讽,不屑至极,“还是你有心包庇,将张成功送回部队,了解此事?”
“墨临渭,不要无理。”陈朱安阻止,大步走到少女跟前。他对谭啸,也有惧色。
“陈教员。您眼睁睁看法学院学生受辱,坐视不理。现在,我想讨个说法,也是不行?”千飞冷眸,不留情面。
新生军训发生这么多事,作为负责人,陈朱安冷眼旁观,竟丝毫不阻止。这其中,本就蹊跷。如果她继续隐忍,他们是否会继续冷漠以待,让她被那些人羞辱至死?
“你……”陈朱安气结,作为法学院的金牌辩手,面对少女质问,他无言以对。毕竟,他的冷漠,助长了法学院女生气焰,让少女受了无妄之灾。
而这一切,的确,是被人事先提醒。
“还是说,这本就是你们想见到的。部队不闻不问,法学院视而不见。就等着我被张成功刁难折辱,苦苦相逼。你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我承受无妄之灾?”千飞往前一步,缜密分析。
联系前后,她不信,这事情如此简单。作为智商接近200的天才,只要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推测出一二。她不过推断臆测,却已接近真相。
“丫头,稍安勿躁。”谭啸不怒反笑,这丫头,真是有意思。怪不得,张成功会被神秘人蛊惑,处处和她作对。
“墨临渭,你不要胡言乱语。”陈朱安侧目,心中一惊。她到底是谁,居然推测出七八分。
清风扬,汗流浃背。
陈朱安额头有一丝冷意,愧疚弥漫心脏。
今晨张成功法她跑操场时,陈朱安本想阻止,可收到法学院高层电话,让他不要插手。
他虽然不忍,但职权所在,只能视而不见。可密切注视军训一切,看在眼中。她被羞辱,被罚站,被学习……
她经历的种种,本都不该发生。
如她这样的女生,或许会沉默。可谁曾想,不过半晌,她竟主动出逃,大喊出声。
这样狠绝的方式,寻常人,哪里会做出来?
“陈教员,你不怕我告你渎职不察。濪大毕竟是学府,居然任由学生被教官欺辱。还有你们,作为华夏子弟兵,居然让手下胡作非为。如果,我把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你们……”冷笑一声,胜券在握。
“你这是威胁?”陈朱安直言,见少女笃定,反讽道,“你入学不久,就心计深沉。不过,你没有真凭实据,就算说出去,有几人会信?倒是有不少流言,说你和张成功本就相识,他求之不得,才会一直刁难。”
“你是想把所有过错,都推给张成功?陈教员,真没想到,你的如意算盘这样精明。”千飞不动声色,继续反攻。
倒是谭啸一声不吭,认真打量少女。怪不得,会有人针对她,只因她太与众不同。不过,她的身份还不尽知。要是查出身份清白,倒不失为一个好苗子,值得培养。
“这当然是讲证据的法治社会。监控录像,就是最大证明。加上我声泪俱下,我不信,濪大荣誉不会受损。而法学院,本就是濪大小院,出了这样的事,法学院未必担当得起。到时候,陈教员怕是第一个,脱不了干系。”千飞越发冷静,只盯着陈朱安的眼睛,仿佛看到第二个张成功。
“你……”陈朱安面色一白,只因被少女戳破内心。如果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定是法学院顶罪的不二人选。面色一僵,竟被她逼入死角。
谭啸看戏久了,处变不惊。淡笑道:“法学院人才济济,今年又得了个奇辩天才。陈教员,可要好好培养啊。”
“丫头,你果然伶牙俐齿。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谭啸眉间一闪,笑得真诚。但细看,就知道眸子后的深沉算计。
千飞丝毫不惧,朝谭啸靠近一步,徐徐道:“我要的很简单。不过,口空无凭。这里也不是说话之地,不如等会儿,我们换个地方,当着更多见证人,好好谈谈。”
“你要哪些见证人?”谭啸依然微笑,但气场也逐渐肃穆起来。有胆子和西北野狼谭啸谈条件的人,还没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肆意恣睢?
千飞靠近,对着他小声耳语,随后笑得坦然。
“墨临渭,你不要太过分。”陈朱安愤愤不平,他不知道墨临渭会找什么人,但一定会有法学院高层领导。这处理方式,极可能影响他的前途。
“陈教员,稍安勿躁。”谭啸示意他噤声,却答应了少女要求,“下午三点,你一人到濪大3号楼,我会给你满意答复。”
千飞目送谭啸走上主席台,似乎一神佛,从神坛走下,复又回到神坛上。
那些人高高在上,不顾及常人姿态。她隐隐推测,这一切匪夷所思,背后定是惊天阴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是,谁是那只螳螂,谁又是那只黄雀。
大步走过训练场,见法学院女生站在太阳下,面色不佳。
千飞唇角讽刺依旧,毫不怜悯。只可惜,张成功虽然走了,季辛的账,还未清算呢。
不过,不急。徐徐图之,总会有结果。
法学院女生训练场,人影幢幢。
女生几乎用惊讶的目光,直直盯着纤弱少女,不知所以,却忐忑万分。
谭啸徐徐踱步,威严四射。余光扫过法学院,大步离去。
陈朱安跟在一旁,级别高低立现。却疑惑,为什么谭啸毫不顾忌离开,莫非出了这些意外,他不给法学院一个交代?
人心惶惶。尤其他,上面怪罪下来,他的前程,十分堪忧。
眸光一闪,见墨临渭气定神闲,没有归队意思,也不知她和谭啸说了什么,却不好理会。不过,他的忧虑和怨怼,几乎快赶上法学院一众女生。
陈朱安不知,凭他的级别,是不能和谭啸直接对话。谭啸纵横战场二十载,也不会轻易献身。
千飞回眸,阴寒地看着季辛几人,露出一丝冷笑。随后,竟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
她是千飞,她才不会顾忌所谓的礼仪道德。何况,错不在她。她如今,自然有资本和军训较量。
季辛微微一缩,怒中从来。
“墨临渭是在挑衅,还是在炫耀?难道,她就这样走了?”黎蔓沉不住气,对季辛耳语。
“那个贱民,那个狐媚子。她又使了什么手段?”杨娃气得发抖,奈何正在军训,不能发作。
“都别说了。现在万事不明,还是小心些。不要太张扬了。”裴非衣出言提醒,但眸光幽黑,深不可测。她总会知道内情,谁让,她还有个亲舅是校内高层?
女生宿舍6栋616室。
千飞深呼一口气,掏出钥匙,就要开门。
转开钥匙,却听见门内悉悉索索声响。她眉心一凛,防备地猫着身子。从玄关门廊处取出一把雨伞,尖长粗柄,可以防身。
难不成,这是进了贼?
可墨家安保异常高明,几乎不可能出现这境况。或许,不是贼。
声音从厨房发出,间歇不断,似乎在整理。
千飞慢慢靠近,轻轻打开电脑监控,细碎的声响,完全被厨房闹声掩盖。她警觉,盯着厨房,眸光深邃。余光瞟过显示器,快速移动鼠标,终于发现,这屋里来了个女子,素衣长裙,气质逼人。
林纾。
“小姐,您回来啦?”林纾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温婉动人,带着喜悦。
千飞面色一僵,随后努力恢复镇定,迅速关掉显示器窗口,淡笑道:“林婶,你怎么来了?”努力仰着一丝笑靥,却眼不见底,依旧防备。
香榭雅筑办公室。墨乙桀盯着监控,目不转睛。
今天发生太多事。保镖事无巨细汇报每个情节,他按捺好几次想出面的决心,一直隐忍。见墨临渭离开绿茵场,几乎把病假条开好。墨家的少主,不需受这鸟气。
但墨渊立刻制止他。只吩咐林纾去临渭住所,为她准备饭食。
墨临渭身上发生的种种,墨家自然知晓。不然,设立在暗处的安保队伍和病后恢复研究小组,岂不是百搭。分析前后,只觉这件事并不简单,于是暗中窥探,希望调查出真相。
暗线交织,黄雀是谁?
“我为小姐准备了餐饭,想必小姐现在也累了,先洗漱一番,就能吃饭。”林纾笑得温婉,对一切并不所知。只是听墨乙桀指令做事,所以神色如常。
千飞打量林纾半秒钟,闪过无数思绪。林纾来得太及时,让她不由得怀疑,她军训经历的一切,恐怕已传入墨乙桀耳中。
但面上不显,只淡然道:“好。我马上就来。”
张成功背后,果然有巨大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