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西真的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她应该相信他。
“小醋坛子,这是样品。我放在裤袋琢磨许久,却一直没时间确定。再说,我要是告诉你,还会惊喜?”他故作生气,却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我……”虞姜一语顿塞,羞愧道,“你太优秀,我只怕失去你。最近虞家事多,我神经敏感,你别生气。”
“放心,我绝不是你爸。虞家已经有了悲剧,不能再有更多。”
“朝西,我好爱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虞姜靠着顾朝西的肩膀,心里涌过一阵酸涩。
“乖,我永远不会。”他声音低沉,难得承诺。
虞姜满足一笑,靠着顾朝西的肩膀,贪婪吮吸他的气味。
她被这段疯狂爱情,磨得不再自己。可,她不能放手。
顾朝西是她的一切,她回不了头。
“早些睡吧。”顾朝西拍着她后背,温软细语,她终于陷入梦乡。
书房。
顾朝西将大门反锁,今日事,是他大意。
这是墨临渭的方绢,他习惯性放入裤袋。他和虞姜订婚,已经做了尽量大的隐瞒。
许是心里那丝不忍让他慌乱,于是带着这方绢。
如今,他后背冷汗涔涔。
因为墨临渭,他越发不能自制。
如果不是虞姜太爱他,如果不是机智反应,他这一关肯定难过。
他冷漠捏着那块方绢,仿佛一颗心被谁捏得生疼。
“墨临渭啊。”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在动。
清冷月光照着他俊逸的脸,他点燃一支烟,烟头忽明忽暗。
“毁了它,以绝后患?”脑海传来一个声音,心却极痛。
不过一方白绢,差点引起和虞姜误会。
但,他不舍得。
这是他和墨临渭唯一的联系,他似能理解虞姜为他如痴如醉的缘由。
如今他,不也为墨临渭不再自我?
“如不毁掉,被虞姜知道真相,还需要更多谎言填补。”
“顾朝西,你是个理智的经济人,你从来当机立断,怎可犹豫不决?”
声声催促,耳畔难忍。
他难受极了。
他艰难看着手中不成形的布料,似墨临渭就在眼前。
“我做不到。”
“我不想毁掉它,若真毁了,我和临渭,是否也会和这白绢一样,形同陌路。”
“一定有法子两全其美。现在,不是很好?”
他低着头,额头埋在手背上。贪婪吮吸白绢的气味,仿佛她就在眼前。
顾朝西难以割舍!
“女人和事业,谁更重要?”
“江山和美人,如何选择?”
时间滴答,抉择艰难。
顾朝西猛然抬起头,做了决定。
他必须毁掉这白绢,不然,后患无穷。
他战抖地打开打火机,看着幽蓝火苗在黑暗里窜动,仿佛他的心被那幽火炙烤。
薄唇紧紧抿着,打火机烫着皮肤,他依然没有进行下一个动作。
黑暗里,他的脸在火焰变得格外清晰。
他表情严肃,终于做了最后决定。
“哎。”
一声长叹,绵亘悠长。
他看着眼前灰烬,心肠又冷了三分。
为了前程,他彻底毁掉方绢。
可脑海越发浮现于墨临渭相处的点滴。
越是希望她从大脑消失,那形象就越清晰。
他连续抽着烟,把书房的灯都打开了。
他站在窗前,看窗外闪电和惊雷,手足无措。
大自然残暴直白,能肆意喜怒。他活在尘世,却身不由己。
这仅仅是开始,这不是结局。他步步隐忍,还要到什么时候?
“临渭,这样的抉择,恐怕不止一次。”
他忽然厌倦带面具度日的生活。
西江月。
顾朝西盯着墨临渭,目光深邃。
“听闻昨天老板订婚,你去了吗?”她浅笑,轻闻花香。
他的心猛然一抖,仿佛被发现秘密般,搪塞道:“没有。我昨天事忙,倒是准备了一封厚礼。”
“也不知道你这老板是何等人物,西江月的人,几乎把他夸成人间极品。我来此处这么久,也不曾见过。”
“你不需要见他。”顾朝西声音拔高,有三分恼恨。
“也对。我按劳计费,的确不必和他见面。这样,也是轻松。”她淡然,听得他回应,心里淡然许多。
“那自然最好。我这朋友也是大忙人,时间宝贵。”他微笑,力不从心。
脑海浮现与她相处点滴,第一次觉得沉重。对她,他隐瞒甚多,只觉亏欠。
还是从前更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