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任季雅特意到这条街有名的礼服租赁店租借了件漂亮的礼服。
自己对礼服这东西一窍不通,她特意带上薛婷晓帮她参谋参谋。
两人从琳琅满目的整排礼服里选了件长款曳地裙子。
当任季雅身着镶满碎钻的礼服从试衣间款款走出来时,薛婷晓忍不住捂着嘴巴赞叹道:“可真美呀,肯定要把人迷死呦。”
“到底行不行?会不会太过高调?”任季雅忧心忡忡地盯着衣服低胸口的位置,连忙用手掌遮住一片隐约而出的白皙肌肤。
“雅姐,是你太保守,这衣服太衬你的身材和肤色,特别完美。”薛婷晓歪着头继续分析道:“去参加晚宴的人肯定都是参赛选手,你穿得太寒酸,会给大赛组委会丢脸的。”
“好吧,就这件。选来选去我眼睛也花了。”任季雅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这才重新钻回试衣间,把衣服脱下来。
……
是夜,星河大酒店的门口熙熙攘攘聚集许多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
任季雅来的时候穿着普通的衣服,她攥着衣袋悄悄走到换衣间,试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刚刚换好衣服,又对着镜子化了个简单典雅的生活妆,朝镜中自信的女人微微笑着,就提着拖地裙摆出来。
“您就是任季雅吧?”组委会秘书眼尖,一眼就在走廊尽头发现她,亲切地拉着她胳膊,“任小姐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任季雅俯首笑了笑,这才说:“其实我和顾烨南就是普通朋友,我和他说赞助的事,他也未必能同意。毕竟他是商人嘛,你也知道商人都注重利益,没什么好处的事,顾总未必能答应。”
她大概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时,走廊拐角处眸色沉冷的顾烨南正巧经过。
不偏不倚,他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微顿,正好把任季雅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听了进去。
那张英俊的脸突然绷得紧紧的,让身后跟着的成建不寒而栗。
尤其是那句:商人都注重利益,没什么好处的事,顾总未必能答应……
她倒是很了解他嘛!
确实,没什么好处的事,他怎么会答应?
顾烨南危险的双眸眯了眯,露出狡黠的神色,他转头问成建,“还有多久晚宴开始?”
“还有五分钟。”
“我们去车里坐十五分钟。”
“啊?”成建一头雾水盯着阴晴不定的顾烨南。
顾烨南抖了抖衣袖,慵懒地掀掀眼皮,眼眸中暗潮涌动,“我突然感觉累了,想眯一会儿。”
“哦哦。”
两个男人不声不息地推开酒店侧门,悄悄坐进车里。
而走廊里,小秘书还在眉飞色舞地和任季雅说:“您不知道顾总的支持对组委会来说有多重要。请您一会儿见了顾总,一定要多美言美言。参赛的选手里,可只有您认识顾总,我们都是第一次和他接触。”
任季雅只是敷衍地笑笑,机械地点点头,“一定一定。”
总之今晚,她尽力就是。
小秘书引路,把任季雅请进晚宴的包间里。
只见里面阵势强悍,围坐在圆桌旁的参赛选手个个身着珠光宝器的华服,气质不凡。
任季雅有些自卑地俯首盯着自己的锁骨,因为来得匆忙,只是租借衣服,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来得及租。
果然,她进来后,只剩最不起眼的位置留给她。
她只能安静地坐过去,低头啜杯中的饮料。
其实她的位置正好背对包间的侧门,只要有人从侧门推开进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大片白皙的美背。
那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风景,只可惜,根本不会有人从那个位置进来。
席上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吗,顾烨南是多难见到的矜贵男人,他竟然能同意参加晚宴,我们简直太幸运,太有眼福。”
“顾烨南对女人很冷淡,你们说我们这些人当中,谁有机会和顾总说上话?”
坐在正对大门的女人是嵩城名媛贺子诗,她动作优雅地端起饮料,朝众人看了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一会儿你们可不要和我抢顾总哦,那么完美的男人,肯定会对优秀的女人另眼相看。”
旁边也不知谁多嘴,插了一句,“子诗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父亲又是响当当的贺氏总裁,有必要来参加这种美术大赛吗?”
贺子诗听出这话半夸半贬,连忙优雅起身,谦虚道:“能参加‘梵高杯’美术大赛,是我的荣幸,而且比赛是公平的,可不会看家庭背景,大家千万别这样说,都是凭实力哦。”
“一看子诗就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像前段时间被顾家退婚的程御思,自视清高恃宠而骄,最后还不是没能嫁进顾家?”不知谁又插嘴。
程御思的事在嵩城传得沸沸扬扬,贺子诗当然也听到些风言风语。
也正因为听说顾烨南和程御思没戏,她才来参加今晚的宴会。
程御思的火爆脾气在嵩城上流名媛圈子,是出了名的人尽皆知。
贺子诗明显和程御思属于两款不同性格的女人,贺子诗的优雅体现在骨子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艺术气质让人不由高看几眼。
任季雅从进来后,最先关注的也是贺子诗,不仅是她漂亮大方,更是她只要往那一坐,就有种端庄大气的感觉。
她很难想象,贺子诗已经很完美,这样的女人再拿起画笔画画,肯定相当迷人。
正失神间,小秘书急匆匆地闯进来,环视四周果然不见顾烨南身影。
她这才焦急地凑在组委会主席身旁,低低道:“顾总助理打电话来,要晚十分钟。”
组委会主席连忙向参加晚宴的人解释这件事,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很多人来前,就已经知道今晚的主角是顾烨南。
正主不来,就不会开席,大家也只能随口八卦八卦消磨时间。
正在这时,也不知谁轻轻瞥向任季雅,这才脱口而出,“这不是死去的任氏董事长私生女吗?”
任季雅早就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必须顶着这个头衔,所以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不打算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