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从阳光海岸回到嵩城。
任季雅之所以要着急赶着回来,是因为梵高杯的得奖结果公布后,今天就是颁奖仪式。
她把两个孩子托给宋婶宋叔照顾后,就连忙往颁奖现场赶去。
顾烨南因为短暂的休整,也要到承安集团去处理大堆公务,所以不能陪她一起去。
薛婷晓主动承担起给任季雅当司机的任务,两个人行驶在颁奖典礼会场的路上就聊了起来。
薛婷晓从后视镜里盯着任季雅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雅姐,梵高杯怎么说也是个有影响力的大奖,你作为获奖者就穿这么简单朴素的衣服去领奖?”
“我不过就去领个奖嘛,还要穿礼服吗?”
“难道不需要吗?”薛婷晓垂首盯着自己的长裙看了看,委婉地笑了笑,“我穿的都比你正式好不好?你这身衣服特别像度假回来,实在是……太休闲。”
任季雅忍不住抿唇一笑,心情极好地夸赞薛婷晓,“想不到我几天没在画廊,你变聪明了。”
她可不就是刚从度假中回来嘛。
车子堪堪停在会场外面,薛婷晓和任季雅从后台的暗门里进到会场里面。
小秘书已经在里面焦急地等着任季雅。
她看到一身朴素的任季雅,顿时觉得特别亲切。
虽然任季雅和一群浓妆华服的女人们站在一起,瞬间被淹没在人海里,可她的气质和灵气根本掩盖不住。
尤其是任季雅那双如水的美眸,顾盼生辉,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
任季雅站在后台等了一会儿,便听到主持人在说,“让我们欢迎本次梵高杯最高奖项获得者任季雅小姐上台领奖。”
舞台下方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大束的闪光灯也立即从台下移到任季雅即将走出的位置。
她抬手挡了挡亮得睁不开眼睛的灯光,款款向台前走。
从脚下到台上大约十几步的距离,任季雅却感觉那条路很漫长。
这些年,她为了学画经历的那些苦,似乎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她像舞台上的启明星,光芒璀璨又耀眼,她身上的才气四散出来,让她即便低微地隐藏在人群里,也挡不住光华。
主持人将奖杯和奖状交给任季雅,又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后,这才打算放她离开。
任季雅的目光始终淡淡的,没有太过的喜悦和骄傲,仿佛上台领奖是她生活中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
她对画画和艺术的热爱也会不温不火的持续下去,不为奖,不为钱,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专注,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
就在她马上就要跨下舞台的那一刻,台下忽然有个陌生女人站了起来。
这女人不知从哪里找来扩音器,对着扩音器便吼,“她不该得奖,不该得奖。”
人群哗然震愕,不时朝那个女人看去。
任季雅心底咯噔一下,隔着很远的距离望过去,她不认识那个人。
可是,她知道那个女人要说的话还没说完。
她的脚步堪堪收了回来,重新不紧不慢地站在主持人旁边。
年轻又无经验的女主持人冒了一头汗,忍不住神色慌张地拿着话筒,不知如何收拾现在的局面。
任季雅朝她一低头,便拿过她手里的话筒,不卑不亢地望向说话的女人,道,“你有什么理由说我不该得奖?!”
“据我所知,您和承安集团的总裁顾烨南先生的关系不一般,而顾总就是本次大赛的赞助商。大家动动脑子想想,这里面肯定有门道!我知道的内情还不止这些。”那女人扬高了嗓子,吼得很大声,试图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舞台下面的人在听完陌生女人的爆料后,不约而同都将视线投到任季雅身上,全场哗然鸦雀无声,非常阒静。
所有的人都以为任季雅会为自己辩解几句,毕竟谁也不愿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大在大家面前。
尤其是赞助商和参赛选手的关系不一般,这么敏感的事。
可是,任季雅只是清了清嗓子,站稳脚跟,并不慌张,不卑不亢地一字一顿道,“她说的没错。我和顾总的关系确实不一般。我和顾总是恋人关系。如果因为我和他在一起,就无法拿到梵高杯的奖,我无话可说,我放弃。但我想说,我的画作在所有的参赛选手中,是得到评委分数最高的,这做不了假,我拿奖和顾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任季雅话端刚落,舞台下面的人群已经疯狂地议论开。
“想不到任小姐这么坦诚,要知道顾总可是女人们心目中的理想男人。”
“说不定真的有潜规则这种事存在呢。”
“我见过任小姐的画作,画得真不错,就算是和赞助商有特殊的关系,如果没有才气,也不可能画得那么好。”
“任小姐自己也承认和顾烨南的关系,有什么可怀疑的?再说她都说了,她可以不要这个奖。”
“人家意思很明白,奖项是梵高杯颁给她的,并不是她和赞助商关系好才拿到的。”
“顾烨南可是值好多个梵高杯,既然他们是恋人关系,就更没必要作假了。”
……
站在舞台暗光处的男人蓦地攥紧了拳头,他微微俯首,对身边的成建道,“去查查说话的那个人是谁派来捣乱的?”
“是。”成建应了声正要往外走,但见顾烨南迈着大步朝舞台正中走过去。
成建猛地一惊,“总裁……”
可是顾烨南已经听不到他说的话。
当大家的目光都被舞台上缓缓走来的顾烨南吸引时,就连任季雅自己都震惊得哑口无言,一阵阵气声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透过话筒传了出去,她连忙用手捂住话筒。
顾烨南冷眸一闪,脸色严肃地拿起任季雅手里的话筒,低沉又暗哑的嗓音缓缓传出。
“她是个特别优秀的画家。这些年一直低调又努力地追求梦想。她不急不躁,就算得奖后也坚持做自由画家,不希望过于被包装,在现在这个浮躁、唯金钱是问的时代难能可贵。如果梵高杯的奖项不是颁给这样的人,谁还有资格得奖?”
台下的人屏息凝神望着顾烨南,任季雅也紧张得退到顾烨南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角。
可是,顾烨南还在继续,“从始至终,一直是我在追求任小姐。每个女人都有被别人追求的权利。难道要把这些也怪到她本人头上吗?如果一定有人说她潜规则赞助商,我百口莫辩。不过我想说,她潜规则的不是别人,是她孩子的爸爸,这样大家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