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任季雅的画廊出来，顾明城坐在车里，直接几下就把机票撕个粉碎，一张脸扭曲得厉害。
顾烨南开车，漫不经心地从后视镜里瞥到顾明城铁青的脸，下意识问，“哥，你是不是认识季雅画廊的薛婷晓？”
顾明城不置可否蹙了蹙眉，表情凝重，“她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出。”
顾老太太见顾明城没有走，一时欣喜若狂从楼上跑下来。
还没等说话，便见顾明城一脸黑线，心情不太好。
她本来想问问顾明城为什么之前那么坚决要离开，现在又突然说不走就不走了。
结果晚上和顾烨南出去前，顾明城却直接坐在了顾老太太面前，道，“奶奶，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惑，不过我办完我的事就离开。”
顾老太太笑眯眯地站起来，对宋叔吩咐，“老宋，给大少爷找辆车，出去追女孩子总不能太寒碜丢了我们顾家的脸。”
顾明城一愣，“奶奶你怎么知道……”
“当初你走得那么坚决，还不是被女人抛弃心里不爽？！要不是为了女人，你能留下来？”
顾明城一脸挫败相，声音微微低沉，“当初是我年少轻狂对不起她，她才坚决和我分手！现在我一定不能放过她！”
“能把顾家大少吊着这么久，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什么时候带回来让奶奶瞧瞧！”
“奶奶，她不在乎我的身份。”
“哦？这样的人倒是很难得。”
祖孙二人正聊着，顾烨南从楼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慌慌张张的任季雅。
她跑下来就把手机里薛婷晓发给她的信息递给顾烨南看，“婷晓说她晚上有事不能去参加聚会。”
话刚说完，顾明城已经“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神色凝重地盯着宋叔，命令道，“钥匙。”
宋叔连忙把车库里一台车的钥匙丢给顾明城。
任季雅看出顾明城因为听说薛婷晓突然的推辞而有所反应，连忙跟上，“顾大哥……”
“我知道她住哪，你们去定好的地方等我们。”顾明城道。
任季雅一头雾水地站在大门外，冰冷的手掌蓦地被顾烨南攥住，她怔了几秒顾烨南才松开手，“你哥和婷晓？”
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顾烨南修长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抚在她脸颊边，嗓音低沉道，“我们管好自己的事，先过去吧。”
他这个大哥这些年只对一件事上心，只被一个人伤过，只有一个例外，就是他的初恋女朋友。
除此之外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包括承安。
所以，虽然他之前并没有见过甩了顾明城的女人，可单单见到顾明城见到薛婷晓之后立即决定留在国内的决定，他就猜到几分。
所以，奶奶竭力留不住的人，自有人帮她留住。
顾烨南把任季雅请上车后并没有立即开车，而是将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任季雅忍不住抱着手臂不得不缩成一团。
“季雅，其实我有时候很羡慕我哥。”顾烨南的嗓音沙哑，似藏着隐忍之情。
“嗯？”
“他可以为了喜欢的人放弃一切，而我虽然是承安的总裁，却不能像他那样自由自在，所以我表达自己想法的方式可能在你看来比较含蓄。”
“你什么意思？”
顾烨南猛地从驾驶位探到任季雅身边，滚烫的唇触到任季雅的脸颊，一路滑到她的樱唇上，“季雅，我爱你。”
任季雅心惊地盯着顾烨南因情动而微微紧闭的双眼，本打算推拒他的手不知什么原因缓慢垂了下来。
那句“我爱你”确实烫到她了。
车内昏暗的射顶灯下，顾烨南的眸子深邃，她看不清他的情绪，只是感受着他的深吻慢慢辗转反侧地在她口唇里翻涌搅弄。
她推了几下，他却更加深入，她嘤嘤嘤嘤哼了几声，顾烨南也不理她。
在他强势的心理和生理进攻之下，任季雅的身子慢慢如水似的软了下来。
他的额头紧紧抵在她的额头处，声音都带着颤音，“你爱我吗？”
周围的空气阒静，任季雅只能听见顾烨南深重的呼吸声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他显然在等着她的回答。
他退开一寸，冷眸在她闪烁不定的脸上逡巡许久，这才蹙了蹙眉，“没关系，我爱你就可以。”
软软的掌蓦地扣在顾烨南的掌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掌慢慢地攥了攥顾烨南的手，又很快放开，“顾烨南，我不知道。”
顾烨南勾了勾唇。
很好，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不知道。
“如果你永远都不可能恢复记忆，你愿意给自己一个爱上我的机会吗？”
“我……”任季雅尴尬地脸色潮红，“你对我来说，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没法想起你。可和你相处的时光虽然很短暂，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很关心，被你这样深情的爱着，我很幸福。我会努力的。”
男人的呼吸突然变炙热，他攀过任季雅的肩膀就把她牢牢拥进怀里，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而任季雅蜷缩在顾烨南温暖的怀抱里发着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和她讲这些话，但不妨碍他的情话撩到她了。
“我们，我们快点儿过去吧，估计你哥和婷晓等急了。”任季雅一双美眸定在顾烨南深邃的轮廓处，揪了揪他的衣服。
“放心吧，他早不了。”顾烨南松了她，单手握在方向盘上，发动了车子。
两个人到如优会所的时候，正巧看到薛婷晓从顾明城的车上走下来。
薛婷晓和顾明城谁也不理谁，一前一后进了会所，惹得任季雅不知所措地盯着顾烨南。
进了约定好的包间，任季雅看到薛婷晓尴尬地朝她挥了挥手，“雅姐，真不好意思，我突然感到身体有些不适，结果顾总哥哥还亲自到家里请我过来。”
“婷晓，你和顾大哥之前认识？”任季雅问。
岂止是认识，简直是纠缠不清的关系！
薛婷晓偷偷瞥了眼顾明城漫不经心的表情，哼了声，“谁认识他？他可是顾家的老大。”
她还抿了抿嘴唇，尴尬地举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加了句，“顾家的人，哪是我们这些平常人高攀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