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简直被顾祖之气懵了,拽着顾祖之的手,就要把他拎出了书房,“你让烨南叫你爸爸,他叫也叫了,你该满意了吧?”
  
  顾祖之嘿嘿一笑,“妈,他到底是我亲儿子,理应叫我一声爸爸。”
  
  顾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任季雅,“要不是有烨南媳妇在,他才不肯认你这个父亲。”
  
  其实,顾老太太心里像明镜似的,若非任季雅识大局,说服顾烨南,以顾烨南倔强的性子,怎么可能突然转变了心意。
  
  顾祖之邪魅的眼眸盯着任季雅,看了又看。
  
  这个女人真有扭转顾烨南心意的能耐?
  
  不过看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模样,顾祖之又联想到上次在画廊见到任季雅时的情景。
  
  她心意坚决和顾烨南在一起。
  
  他提的任何建议她都不采纳,仍然一意孤行和顾烨南在一起。
  
  那时候,他只以为任季雅对顾烨南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死缠烂打,才坐上顾家三少奶奶的位置,还不知耍了多少手段,迷惑了顾烨南的心智。
  
  如此一看,顾烨南倒放了不少真心在她身上。
  
  难怪他拆不散任季雅和顾烨南。
  
  不过,以顾祖之的看法,任季雅哪里配得上顾烨南!
  
  正当他的视线在两人眼前逡巡之际,顾烨南瞬间暖了脸色,紧紧抓着任季雅的手,“奶奶说的没错,季雅给我讲了很多道理,让我想清楚很多事。所以,当务之急是爸爸的病情。”
  
  一提顾祖之的病,顾老太太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道,“今天也不早了,都早休息吧,再重要的事也等明天再说。”
  
  说着,她还刻意干咳了几声,紧紧盯着顾祖之,生怕他露出什么破绽,“祖之,你陪我说说话去。”
  
  “哎,烨南你可要守信,你都说原谅我了,可千万不能反悔。”顾祖之话还没说完,便被顾老太太连拖带拽地从书房踢了出来。
  
  顾烨南心事重重,没注意任季雅脸色的变化。
  
  任季雅索性说出了心里的疑虑,“老公,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累了,我们也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顾烨南拿起外套,牵起任季雅的手便从书房下楼。
  
  任季雅欲言又止,只能跟在他身后,回了家。
  
  第二天,任季雅正坐在画廊里收拾东西,就看到远远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一惊,轻轻蹙了蹙眉,想起上次见他的情景,不由心里一抽紧,慢慢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礼貌道,“爸爸,您怎么来了?”
  
  顾祖之一副轻蔑的模样,进了画廊便坐定,环视四周,“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求我?”任季雅的心都快紧张得蹦出来,狂跳不止。
  
  顾祖之得了绝症,不久将离开,他不会借此理由强行要求她离开顾烨南吧?
  
  于是,她的声音都微微颤抖,毕恭毕敬问,“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但如果是上次您提的事,我已经表态了,您就不要再提了。”
  
  “任小姐,其实我什么病都没有。”顾祖之抬头看她,眼神冷漠又疏离,让人害怕,继续道,“不然我哪有立场让你离开烨南?”
  
  “你你你……”任季雅连连后退几步,想不到顾祖之心计这么深沉难测,忍不住顾烨南昨晚流的眼泪不值。
  
  “有句话,姜还是老的辣。”顾祖之的眼神很冽,比顾烨南寒冽的眸光还要渗人锋利,“我那只不过是哄我儿子原谅我的借口而已。事实证明,他还是嫩。”
  
  任季雅气坏了,顾烨南之前一直恨顾祖之,不原谅他,是有理由的。
  
  顾烨南太了解顾祖之,所以才不肯轻易原谅他。
  
  相反,她真是太单纯善良,竟被顾祖之的表像欺骗。
  
  此时此刻,任季雅恨得牙痒痒,眸色也沉了几分,“你欺骗他的感情,竟还敢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就不怕我现在就把真相告诉他?”
  
  “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吧?你如果真做了,外面的人知道,会怎么议论呢?可能只会说你在我们顾家人面前搬弄是非。到时候,我再随便找个借口,说医院检查错误,我之前也不知道真相,就轻易把你扫地出门。”
  
  “你……好深的心计。”任季雅的眼神变得愤怒,指了指大门,“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别急。”顾祖之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扣了扣桌面,“如果你帮我一个大忙,我不仅让你稳坐顾家三少奶奶,而且还让你在顾家的地位更稳固,怎么样?”
  
  “呵……不是上次要让我离开烨南?”任季雅嘲讽地一笑。
  
  “废话少说。”顾祖之敛了微笑,眼眸一沉,目光也渐渐变得深沉,“我在美国的公司缺笔钱,你劝顾烨南帮我注入一笔资金,等危机解除我自然不会干涉你们的感情,而且还会滚回美国,滚得远远的。”
  
  “爸,你回来前早就计算好这一切了吧?可您偏偏算漏了一招,我是不会帮您的。您死心吧。”任季雅倔强道。
  
  “你不帮我?”顾祖之显然没料到任季雅的反应,一时愣住,“难道顾太太的名号还不足以吸引你?”
  
  “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其他,仅仅因为我爱他。”
  
  “哈哈哈哈……”顾祖之仰天长啸,笑得眼泪都快滴下来,讽刺道,“真是天大的笑话,和顾烨南谈‘爱’,你不认为太奢侈吗?他懂爱吗?他从来就是个冷血动物。”
  
  “不许你污蔑他。”任季雅急了,不屑再同顾祖之言语,指了指门,“你如果再不走,我就报警。”
  
  “你确定不帮我?”顾祖之气得两眼冒金星,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就连说话的语调都低沉许多。
  
  任季雅使劲儿点点头,并没说话。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继续留下来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顾祖之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走了。
  
  顾祖之离开后,任季雅气得一整天都没吃饭,恨不得像顾烨南恨他那样,把他撕碎。
  
  一个连自己儿子都敢欺骗的爸爸,真是活该被逼死,她肯定不会开口让顾烨南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