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娇盈本以为蓝心雅一定会向着她,至少他们是一家人,可听到婆婆这样生气,她心里不由一阵疑惑,视线不停地在任季雅和蓝心雅面上逡巡。
  
  程御思见任娇盈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替自己这聪明的嫂子悲哀,连忙凑前,拥着任季雅,对任娇盈道,“嫂子,你别沉浸在自己公主的幻想里了,这里是程家,你只不过是我哥娶的外人,而她是我的亲姐姐,你说我和妈究竟会帮谁?”
  
  任娇盈瞠目结舌盯牢程御思,忽然感到扎心,听完程御思的话,她更是身子连连后退,“你说什么?她明明是我姐姐,怎么成了你姐姐?”
  
  “她和任崖梁还有韩依婷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可她身上却留着我们程家的血,你说她到底是谁姐姐?”
  
  任娇盈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脸色阴郁,她马上又收敛了情绪,换作一副询问状,“任季雅,你自己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程穆庭忽然从走廊深处走来,刚好听到这几人的谈话。
  
  连日来的疑虑顿时让他茅塞顿开,连忙扯着蓝心雅的衣襟,再次试图确认任季雅的身份,“妈,她就是我们程家丢了多年的女儿?”
  
  这一问,让任娇盈更加迷茫,皱着眉一时语塞。
  
  被她说了二十几年的任家见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摇身一变竟成了嵩城程家的千金大小姐,这可真是天大的转变。
  
  地位瞬间就比她高了许多段!
  
  任娇盈生怕蓝心雅被任季雅的诡计迷惑,连忙冲到婆婆面前,认真看着任季雅,“妈,她从小心眼多,诡计多端,您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您有证据吗?”
  
  “我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你?”蓝心雅朝她翻了翻白眼,双目紧紧看着任季雅憋着气的模样,深知她的委屈,便道,“我早去做过亲子鉴定,季雅是我女儿无疑。以后你们谁都别想欺负她!她想住在这里多久,就住多久,倒是你……”
  
  蓝心雅指尖正对任娇盈,凑近她,浑身上下透着气愤,“已经给你和穆庭买了婚房,你们如果不想在程家住,可以回去住,但不能抢季雅的房间。这间房是我特意留给她的。”
  
  这回,任娇盈彻底气疯了,她这个多年的媳妇竟比不过一个刚回程家的女儿!
  
  任娇盈只能使出杀手锏——程穆庭。
  
  她依附在程穆庭身边,故作小鸟依人状,“老公,其实我也不是针对季雅,毕竟她也跟我一同在任家生活过那么多年,可我们本来想要孩子,医生也说要住得舒服,心情要好,才有助备孕。我就希望……”
  
  任季雅也不是不理是非无理取闹的人,换房间本来是件小事,平白牵动这么多人关注,并非她所愿。
  
  现在听到任娇盈的理由也十分充分,这才退让道,“我跟孩子住哪里都一样,无所谓,既然娇盈想住在这里,我住到其他房间也一样。”
  
  在进退两难之际,程穆庭听到任季雅这么说,简直心花怒放,正要帮任娇盈把行李拿进去,却见程御思横过来一只手臂,把程穆庭拦了回去。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在任娇盈小腹上划了一圈,揶揄道,“嫂子,您别老生常谈。您和我哥想给程家生个孩子的想法都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见动静,你这肚子到底能不能生?”
  
  “你!”任娇盈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见程御思戳中她的短处,这才怒火中烧,委屈得浑身颤抖,最后趴在程穆庭肩膀上抽涕起来,“老公,她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一直在努力,你也不是不知道!呜呜……呜呜……可一直都没有。”
  
  蓝心雅一见任娇盈惺惺作态的模样,一阵头晕心悸,摆了摆手,“穆庭,你带着你媳妇回家吧,也让我清静清静。”
  
  “妈。明明说好住一晚的,怎么能赶我们走?当初程家落败时我们能挤在一起同甘共苦,现在程氏越来越好,您反倒要把我们扫地出门?难不成将来要把程氏交到女人手上不成?”程穆庭咄咄逼人凑到蓝心雅面前,愤愤不平道。
  
  不说程氏,蓝心雅心里还不堵,既然说到了,她也要和程穆庭把这笔账仔仔细细算一算。
  
  “穆庭,自从你管理程氏,到底出了多少笔烂账,还要妈和你一笔笔拿出来对吗?你爸爸之所以一把年纪还出头露,就是不希望程氏再败在你手里!你好自为之吧!”
  
  “妈!”程穆庭心虚地吼了下。
  
  蓝心雅转身,留给他个背影,并摆了摆手,“就这么决定了,季雅留下来住,你和娇盈回自己家住。”
  
  这种情况,再留下来有什么意思?
  
  任娇盈一气之下,拎着程穆庭的衣领便下了楼。
  
  程御思把蓝心雅送回房间,又折返回来帮任季雅收拾东西。
  
  两姐妹边收拾,程御思才同情道,“我这个嫂子肯定从小在娘家骄纵蛮横惯了,根本不懂得谦让礼仪,姐姐你在任家肯定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程御思只要一想到任娇盈刚过门时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时候任家过得还算不错,和程家旗鼓相当,任娇盈也有资本骄傲,可后来任崖梁跳楼后,任家彻底破败,任娇盈却还不知收敛,依然像往常一样压迫程御思。
  
  她都看不惯,她相信任季雅这种处处谦让的性格,更要在任娇盈那里受气。
  
  谁知,任季雅不计前嫌一脸坦然,漫不经心道,“其实我跟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时间也不长,后来我去了挪威,和她并没来往,所以谈不上受委屈。”
  
  “姐姐,我一想到以前对你做过的种种,也是十分后悔,你不会怪我吧?”程御思猛地联想到之前她也曾恶意对待任季雅,这才惭愧地垂下了头。
  
  可是,任季雅只是抿唇摇摇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时候你也迫于无奈听爸妈的话,想借附顾家的力量让程氏强大,你没有错。”
  
  “只可惜我和顾烨南没有缘分。”程御思笑了下,“还是姐姐命好,嫁给顾烨南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