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烨南的唇齿间缭绕,任季雅只觉口干舌燥,再加之来之前喝的那些红酒,足以令她神经浑浑噩噩,迷迷蒙蒙。
  
  唯有一点她十分清醒,顾烨南是需要她的。
  
  她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整个身子瘫软地窝在顾烨南宽大的怀抱中,像只离开主人许久不曾回家的小懒猫,贪恋着顾烨南的温度。
  
  许久,她才感觉和平时不同。
  
  以往两个人动情之至,顾烨南都会抱着她,直接就把她扛到大床上,可今日他却理智又冷静,偏偏没有一点继续的动作,让她心灰意冷,不知所措。
  
  她突然推开他,美眸泛着红晕,眸子沉静地落在他神情复杂的脸上。
  
  顾烨南的眉头紧蹙,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她在酒气的微醺之下,发丝散乱,全身上下散发着女人的味道。
  
  他轻轻走近她便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自从顾烨南刻意疏远她,他一向自诩自制力控制得极好。
  
  可是在这一刹那,顾烨南看到任季雅委屈的样子,心忽然就软了。
  
  他的脚步不自觉朝她靠近,却猛地想到什么,眉头一紧,脚步又僵滞住,咬紧牙关假装漫不经心道,“你回去吧。”
  
  任季雅突然朝前走一步,倏地探出小手,搭在顾烨南的腰扣处,手指一勾便将他拎到自己跟前。
  
  她眼睛里溢满了滚烫的泪水,几乎毫不控制夺眶而出,“顾烨南,你别赶我走。”
  
  顾烨南怔住,喉结滚动,蹙着眉盯着任季雅看。
  
  见他巍然不动毫不反应,任季雅想也不想,卑微地抱住了他的腰,趴在他胸前,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滚。
  
  “顾烨南,每当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我就总会想起我们之前经历的种种。我们走了那么辛苦的路才在一起,我舍不得放弃。”任季雅越说越入情,越说眼泪越多。
  
  最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从喉咙里哽咽着。
  
  “那些记者都诋毁你污蔑你,我心里像被一把剪刀扎着,可我仍然强颜欢笑维护你,就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不要我。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对我?难道你真的铁了心不想要我了?我不信不信不信!”任季雅猛摇头。
  
  顾烨南一声不吭,感受到她的小手群魔乱舞似的在他的胸膛前乱摸。
  
  他的衬衫皱了,他的心也乱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仍能保持冷静。
  
  可是,他已经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也无法不给她一个理由,就把她赶出去。
  
  “顾烨南,你给我一个理由行不行?一个让我心服口服彻底放弃你的理由。”
  
  她说完,便松开了手,不再触碰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牢他,仿佛欲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破绽来。
  
  忽然,顾烨南仿佛松了一口气,身子压过来,狠狠吻住了任季雅的唇瓣。
  
  他已经不知有多久没这么放松。
  
  他的身体和心都跟着沉沦,唯一没有任何变化的是他的命根。
  
  任季雅却借着一股子猛劲儿,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她的掌心对着他的裤腰,忽然全身一颤,然后身子蓦地后退,瞠目结舌地瞪着他看,然后不自信的摇了摇头,“你不想要我?”
  
  为什么这个男人对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无论她做多少努力,他对她都无动于衷,难不成真的厌烦了她?
  
  这时,顾烨南已经足够冷静,他的冷眸仿佛迸着火苗。
  
  他看着任季雅紧紧攥着拳头,慢慢走到她面前,两根手指轻抬她下巴,迫着她看着他。
  
  “那些记者说的不是谣言。”他说得极慢,一字一顿,尽量让醉酒的任季雅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什么,什么意思?”任季雅懵了,不明白他究竟在澄清什么。
  
  “那些,那些记者们说什么?”任季雅酒醒大半,猛然恢复了理智,指着他的裤腰,又捂着唇,“烨南,你不会真的……”
  
  她不敢想像,更不敢将那两个极度侮辱男人尊严的字眼吐出来,只是一味平静地盯着他看。
  
  顾烨南重重点点头。
  
  周围的环境,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嗓音阴沉,可却裹挟着不容置喙的冷静和理智,“我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你,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如果愿意离开,我绝对会放你走。”
  
  “什么时候的事?”任季雅拧着眉,拼命在脑海里翻出顾烨南疏远她的种种情景,眼里突然有汹涌的怒气。
  
  “顾烨南,所以这就是你冷落我,把我推开的理由?”任季雅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我这种情况是由于服用恢复眼睛的药物导致的,或许一段时间,也或许……”顾烨南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也可能以后都这样。”
  
  起初,任季雅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努力消化着顾烨南传达给她的消息。
  
  她也看到这个男人脸上的决绝和坚毅。
  
  所以他说,如果她因此而离开他,他绝无怨言,并且会心甘情愿放她走。
  
  “如果我不想离开你呢?”任季雅的眸色一闪,忽然走到他面前,下意识大胆地用手摸了摸他的下身,“所以你刚才并非不想要,而是不能?”
  
  她说完便看到顾烨南脸色极度阴沉,整个人仿佛被笼罩着淡淡的无奈和阴郁。
  
  她忽然笑了,猛地抽紧五根手指,还是紧紧攥住了他,“如果你一辈子就只能这样,身边没有女人陪,岂不是很可怜?还不如把我留下来掩人耳目,反倒会破了外面那些流言。你说呢?”
  
  “什么意思?”顾烨南不懂。
  
  “你说把选择的权利留给我,这才几分钟就想出尔反尔?”任季雅唇边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季雅,这不是开玩笑。”顾烨南推开她的身子,一本正经地盯着她,“我不想害你。”
  
  “其实,我也不喜欢那种事,我们两个现在正好互相凑合。”
  
  “你知道以后你会过什么生活吗?”顾烨南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看着她。
  
  她只是淡淡地摇摇头,“你搬回家住吧。”
  
  这样的一句话,足以令顾烨南舒心。
  
  任季雅突然抬头看着他,“我不信你会一辈子这样。”
  
  这世上,只有一个叫顾烨南的人在她任季雅的心里能配得上“一辈子”这三个字,其他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