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公安正等着任季雅,傅耀博却要赶任季雅离开?
  这等于让贺山的公安扑了个空,剩下的事谁来解释?
  傅耀博护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原来他刚才不小心偷听的那句“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会信你,护着你。”不是玩笑话。
  不过任季雅若真走了,下面的事谁来收场?
  傅耀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姜一尘可不能跟着他犯浑。
  于是,姜一尘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甩开傅耀博的手,大口喘着气,也不顾傅耀博一记记警告意味浓烈的眼锋,看着任季雅道,“任小姐,你知道我们院长为什么突然赶你走吗?”
  “嗯?”任季雅蹙着眉,视线不停在姜一尘和傅耀博面上流连。
  这两个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任小姐,壁画丢了块黄金,贺山的公安在你的房间里搜出这块黄金,我们院长相信你,不想你卷入这起案件所以才赶你走。”姜一尘一股脑将关键问题全部说出,心里舒畅多了,“如果您真信了他的话,现在就离开,我们院长可就惨了。”
  姜一尘的语调越来越低沉,“他一世英明可就毁了。”
  “我不走。东西不是我偷的,我为什么要走?”
  任季雅的声音很轻,却让姜一尘有种石头落地的稳当感。
  “任小姐果真光明磊落。”姜一尘不禁叹道,“我也不信任小姐会偷东西。”
  “她的丈夫是承安的总裁,她当然不会偷东西。别说小小一块黄金,十块八块她都看不上。”傅耀博推了推姜一尘的肩膀,“去开车。”
  任季雅跟在两个男人的身后,也进了车子。
  这一路,姜一尘开得极慢,边开还边察言观色地从后视镜里揣摩两人的心理。
  今天,让他惊叹的事简直太多了。
  刚才,傅院长说什么?
  任小姐的丈夫是承安的总裁?!
  那么,她岂不是总裁夫人?
  “小姜,你能不能把车开得快一点儿?”任季雅望着车外的太阳,已经有了西斜的迹象。
  照他这个龟速,什么时候能回文物院?
  不是有人在等她吗?不是从她房里搜出文物黄金?
  她赶着回去和公安解释清楚。
  “任季雅,你为什么总是逞能?没有一刻示弱的时候?”傅耀博准确无误地逮到她惊慌失措却故作镇定的眼神。
  “我没有。”任季雅撇开视线。
  车子就算开得再慢,终有到站的一刻。
  当任季雅从车上走下来时,还是禁不住打个寒噤。
  在她的房门前,一字排开了身着警服的人员。
  为首的男人高大魁梧,看到任季雅一步步朝房间走,这才礼貌地走过去,“任小姐,你好,我是李警官,我们接到报案说贺山上的壁画丢了块黄金,就在文物院,结果一搜在您的房间里。麻烦您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我没有偷东西。”任季雅直视李警官的眼睛,一步一顿道,“就算我跟你们去,答案也是一样的。”
  “东西从您房间搜出来,就算您有一百种解释证明您没有偷东西,也免不了这一趟。”李警官欠了欠身子,“请吧。”
  傅耀博已经迈开大步走了过来,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李警官,您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据我们了解,她最近在帮贺山文物院修复壁画,而丢失的黄金恰好是壁画的一部分,正巧也在她房间里,她是最有嫌疑的。傅院长,您应该知道,偷盗文物和一般的盗窃不同,我们不敢掉以轻心,请让开。”
  李警官并非不给傅耀博面子,而是兹事体大,他也不敢做主。
  最主要的是……这次事件举报人还是夏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疯丫头。
  上面交代下来要秉公办理,他哪敢给傅耀博通融。
  “好,我跟你走。”任季雅镇定地走到李警官面前,“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怕什么?他们调查清楚就会放我出来。”
  任季雅被带走后,傅耀博一拳头狠狠捶在院子里一棵千年古树上。
  攥起的拳头瞬间鲜血涌流,把姜一尘也吓坏了。
  “去查查,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报了案?”傅耀博猩红着双眼,吩咐姜一尘去办事。
  与此同时,顾烨南也得知任季雅被公安带走的消息。
  顾烨南站在贺山公安局的走廊里,感觉周围阴风阵阵,刺骨的寒凉。
  隔了一会儿,他才走向挂着“公安局局长”牌子的办公室门口,抬起手握成拳头轻轻敲了几下。
  里面的人显然知道他要来,传来礼貌又客气的“请进”声。
  顾烨南甫一推门,一个眉目舒朗,英气逼人的男人便从座位上起身,迅速朝他走来。
  “顾总,您说的那个案子,我手下的人回来说,丢失的黄金确实从任季雅的房间里搜出来,现在任季雅一口否认东西不是她偷的,却拿不出证据证明东西为什么会在她房间里。既然当事人拒不供认,我们也不能定案,我们需要些时间再去查,搜集证据。”
  顾烨南的眸色深了深,这是什么理论?
  东西不是她偷的,她自然拿不出东西为什么会在她房间里的证据!
  “嗯。我相信你们会秉公办理。”顾烨南冷冷道,转身从椅子上起来。
  他刚走到门口,里面的人才道,“顾总要不要去看看任季雅?”
  “不必了,人给我好好伺候着。”吩咐完毕,顾烨南才艰难地挪动脚步,一步步朝走廊深处走去。
  他才走出几步已经听到熟悉又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们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任季雅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我都说东西不是我偷的,我连那东西什么时候在我房里都不知道,你们太冤枉人。我要见家人,我要找律师,我要……”
  可任凭她喊破喉咙,面前做口供笔录的人也没人搭理她。
  顾烨南的脚步深了几步,目光愈发深邃,透过浅浅的光望向声音发出的房间,转身离开了。
  这群昏庸的公安如果在短时间内查不出来,他不介意自己去查。
  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贺山,还找不出陷害任季雅的人!
  到晚上,任季雅的嗓音已经完全喊哑了,也没力气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