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宫二楼的薄纱随着微微浮动的风轻悠悠飘起又飘落。
  房间里一派温馨又旖旎的场景。
  任季雅紧紧窝在顾烨南的怀抱里,两条腿软得根本没劲儿爬起来,撒着娇,柔若无骨的手指揪着顾烨南的丝绸面料睡衣,“老公,我感觉你身体恢复之后,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呢?”
  顾烨南眯缝着眼睛,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嗓音性感又沙哑,“有吗?”
  “嗯。老公威武。”任季雅偏头笑了笑。
  她想,无论经过多少磨难,终归她和顾烨南还是在一起,他们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一切都像她去贺山之前那样,真好。
  经过刚才一番运动,两个人都微微出了层汗,任季雅关了头顶的壁灯,正准备睡觉,顾烨南的手机便嗡嗡嗡嗡作响。
  “不用理它。”顾烨南翻了个身子,将任季雅重新压在身下。
  他的唇角勾着一抹笑意,似乎有再战一场的意思,任季雅迅速捂住被子蒙住头。
  她惊呼,“不要。”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知疲倦地嗡嗡嗡嗡,响过一阵之后,仍不停歇继续叫嚣。
  顾烨南眉头紧蹙,正欲伸手按掉电话,任季雅却忽然从被子里冲出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夺过手机。
  “老公,是大哥。还是接吧。”她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有事。”
  “你接吧。”顾烨南不再缠着任季雅,点点头应允。
  果不其然,任季雅刚按下接听键,便听到顾明城扯着嗓子吓得半死的声音。
  “烨南,怎么办呀?婷晓她……好像,好像小便失禁!”
  “什么?你再说一遍?”任季雅已经脸色惊变,“什么失禁?她肯定是羊水破了,快要生了。”
  “要生了?”顾明城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早已语无伦次,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才想到给顾烨南打电话求助。
  “你先别急,慢慢把婷晓抱到车上,先去医院,我和烨南马上就过去。”任季雅连忙有条不紊地叮嘱他,“千万别慌,稳住婷晓的情绪。”
  当初她生两个孩子的时候,也是羊水先破,还把肖玲吓坏了。
  那时候,两个女人都没有经验,也是连夜跑到医院,才知道女人生孩子还有这么多状况。
  挂了电话,顾烨南已经穿好了衣服,同时把她的衣服也拿了出来。
  两人连忙匆匆下楼。
  坐进车子里,顾烨南才忽然想到,任季雅看起来似乎比顾明城还要镇定,心底恍恍惚惚才有了一丝酸涩。
  趁着夜色,路灯昏暗,顾烨南偏头看着她,“季雅,当初在挪威,真是苦了你,我就算用一辈子来对你好,都不过分。”
  “你这男人,什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快开车吧,十万火急的事。”任季雅边催便兀自系上安全带,就差坐到驾驶位上亲自开车了。
  顾烨南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直接发动了车子。
  两人赶到产房的时候,顾明城正一头焦急地踮着脚尖朝里面望,脸上的肌肉因为紧绷而发红。
  “婷晓的妈妈不是一直在这里吗?”任季雅劈头就问。
  她回来后,还没来得及看望薛婷晓,自然对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
  “别提了。”顾明城缓了口气,把嗓音压得很低,“家里有事,她要回去住几天,谁知她这一走,婷晓就有情况,本来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天呢。”
  “哎,女人生孩子哪有定数?”任季雅长叹一口气,僵了几秒,才道,“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天就要注意了。里面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不能顺产,直接推进去剖腹产。季雅,你说婷晓不会有事吧?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一遭,我这心呀……七上八下的。”顾明城忽然变得啰里啰嗦,语无伦次。
  这时候,就看出顾烨南的稳重和成熟。
  他把顾明城拉到一侧的长椅上,又塞给他一瓶水,安慰道,“没事,吉人自有天相,你别急。”
  “你知道什么?季雅生孩子你不在她身边,当然不知道着急。”
  “……”
  顾烨南被他哥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任季雅站在不远处,微微朝他摇头。
  三个人蓦地安静下来,像商量好似的都不再讲话。
  隔了大概四十分钟,忽然一阵“哇哇哇哇”的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顾明城倏地眼眶湿润,他从椅子上起身,疾步走到手术室门前,和从里面抱着孩子的护士撞个正着。
  护士便揉头便将孩子递给顾明城,“谁是孩子的爸爸?”
  “我,我,我是。”顾明城伸出双手,几乎捧着孩子抱到了自己的胸前,眼眶里温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通通滚落下来。
  望着那又俏又白嫩的小孩子,顾明城只觉自己的心猛然晃了一晃。
  他激动地将孩子递到任季雅和顾烨南面前,“我当爸爸了!我真当爸爸了!”
  顾烨南还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小宝宝,也激动地凑了上去。
  可是,当他看到小孩子皱皱巴巴的皮肤时,却蹙起了眉头,但看到顾明城兴奋的样子,嘴上什么都没说。
  任季雅显然看出顾烨南的担心,这才凑上去解释道,“蜜蜜和小涵出生时,比大哥的孩子还小还瘦皮肤还皱呢,都要靠妈妈的奶养一养,才会变成帅哥和美女。”
  “哦。”顾烨南半信半疑,不过还是接过孩子,端详了许久。
  顾明城也不让他多抱,连忙接了过去,拥住宝宝,揶揄顾烨南,“你懂什么?婷晓生孩子前,我上网百度了,刚出生的小孩子都不漂亮,还是季雅明白,你看看你刚才什么表情,好像还嫌弃自己的侄儿。”
  正在三人叽叽喳喳的功夫,手术室的灯光已灭了,薛婷晓被人推出来。
  顾明城连忙靠了上去,吻了吻薛婷晓的额头,“老婆,你生的孩子可帅气了,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是个大帅哥。你辛苦了,感觉怎么样?”
  “疼……”薛婷晓平日里娇生惯养,哪受过这种苦,委屈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