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热闹非凡的一楼比,靳氏的二楼则显得安静太多,靳老爷子似乎是对靳铭深的到来早有准备,靳铭深刚上二楼就发现书房的门微敞,亮黄色的灯从屋子里透出来照在地毯上。
  靳铭深立即明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饱含深意。
  恐怕这场晚会也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吧。
  靳铭深推门而入的时候,靳老爷子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五彩斑斓的灯光若有所思。
  “你跟踪我!”
  一进门就是犀利的质问,靳铭深微眯双眸,一脸寒意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靳老爷子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并没有因为靳铭深冷若冰霜的态度而改变:“你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利了解你的生活。”
  如果没有跟踪靳铭深,他也不会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一想到爱果工作室,靳老爷子看向靳铭深的视线里,饱含赞誉。
  “呵,你的儿子?”靳铭深不怒反笑,深邃的眸子里戾气像海浪一般翻涌着:“过去二十年,你都不曾把我当过你的儿子,怎么,我那点小小的成绩您也想要?”
  赤裸裸的讽刺,像一个铁锤将靳老爷子脸上的淡定全部敲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深呼吸两口气,捂着胸口不再看眼前这个叛逆的家伙。
  “我不是让你来和我吵架的!”靳老爷子等胸闷的感觉淡了一些后,才缓缓开口,平日的威严在此刻消失殆尽,余有父亲看一个儿子的严慈:“你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了。”
  这就是今天的重点吧。
  靳铭深周身的暴戾之气越发浓郁,他推门进大厅的时候就发现,这晚会有一丝的不对劲,只不过他心里记挂着宋果,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而现在,大脑空闲下来,一切的事情都捋的很清楚了。
  “大哥还没成家,就开始催我,父亲,您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啊!”男人淡淡一笑,满脸的不屑。
  靳老爷子浓眉一竖,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低吼道:“你和靳祁臻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靳铭深轻蔑的撇撇嘴,欣长的身体摆出慵懒的姿态,单手插兜:“啊,我知道了,在你心中他比我听话,比我乖顺,自然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不是他!”
  靳铭深音调一转,骤然拔高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所以别把那套乖顺的做法套在我身上,如果被我发现监视的人,我可不保证我这暴虐的脾气会做出什么事情。”
  言罢就要转身离去,这个地方他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就在他即将踏出书房门的时候,靳老爷子的话让他忽的顿住了脚。
  “今天你如果不好好配合我,那个叫宋果的法医,我有好几种办法可以让你再也见不着她。”
  他的话,让靳铭深猛的转过身,眸子的翻涌的煞气浓烈到能吞噬所有,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透着咬牙切齿的怒火:“你敢动她一下,我就能废了你的所有。”
  张狂,目空一切的怒火让靳老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以他对靳铭深的了解,他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心里对靳铭深又爱又恨的同时,也对宋果的存在起了警惕。
  “只要你服从我这次的安排,我自然不会动她,就这一切看你的决定了。”
  说完这番话,靳老爷子就杵着拐杖从靳铭深身侧擦肩而过。
  整个二楼安静的可怕,似乎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靳铭深脸色黑了又黑,难看至极,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带着一身怒火随着靳老爷子的脚步也离开了二楼。
  而在书房的一个转角,一抹娇俏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岚冰看着靳铭深离开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凶狠的光。
  她的儿子一心一意为靳氏集团,为了让他那个父亲多看一眼,多少个夜晚大家都睡了,靳祁臻还在书房伏案工作,结果得到了什么?
  嫉妒、怨恨像龙卷风将她裹成一团。
  靳祁臻满大厅的找岚冰,正当他准备上二楼去看看的时候,整个大厅的灯忽的全暗了,只有红木扶梯处保留了一束光。
  靳老爷子站在光束下,一身暗红色的西装衬托着他越发精神焕发,丝毫看不出在此之前差点触发心脏病。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晚会,如有哪里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音落,一片掌声随之而起,靳老爷子面带微笑抬起手臂压了压,掌声立即淡了下去,他扫视了一场全场,又缓缓开口:“另外,今天我还想介绍一个人给大家认识。”
  说完这句话,光束一移就转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靳铭深站在阶梯上,颔首看着台阶下的人,居高临下的模样,竟带着一种帝王睥睨江山的气势,倨傲又尊贵。
  众人看着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姿,纷纷惊呆了,尤其是女人,眼里的爱慕之情越发热烈,一个个都恨不得冲上去让他认识。
  靳老爷子满意的看着这一幕,他的儿子必须要这样万众瞩目:“他就是我的二子,靳铭深。”
  即使有些猜到实情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能得到靳老爷子这样隆重的介绍,这个二子得有多受宠,一时间众人想要认识靳铭深的想法也变的热烈了许多。
  靳祁臻默默地站在一个角落,看着高台上的两个人,心思万千,但更多的却是失落和惆怅,明明都是他的儿子,靳铭深得到的关注却远多于他。
  环视一眼周围的人群,无论男女看向靳铭深的视线都充满了热烈,俨然是看着香饽饽的模样。
  父亲的心思他不是猜不到,但是他不信,他为靳氏集团这些年做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整个集团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对他称赞有加的,而靳铭深呢,就连一个小公司都不愿管理,就那么随手一甩,让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嫌弃至极。
  纵然靳祁臻心里觉得父亲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但是在他内心最深处,却隐隐有着一股不安,特别是他看着此刻在高台上绽放光芒的男人。
  不行,他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
  思及至此,靳祁臻眼底的欲望毫无遮挡的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