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便看到门庭前的人又向着天空方向望着,千唯知道,他的娘亲又在想那个人,看着天空的方向,不过是人类生活的大陆。千唯也知道,每天娘亲总是会花很多的时间仰望,有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传达出来的感觉就是,除了陆地上的那个人,生活便再无奔头。
对于那个人类父亲,千唯说不上喜欢。甚至有些一些讨厌,在她的世界中,既然是相爱的俩个人,那又何必分开。即使是人鱼与人类的爱情那又如何。所以,在她的眼中,是那个父亲不要自己的娘亲,是那个父亲抛下了自己的娘亲,害的娘亲这么多年来过着这般困苦的生活。
听小巫的奶奶说过,她的娘亲乃是皇室的公主,若不是与人类相恋,犯了禁忌,说不定能够成为王位的接班人。如果不是这样,娘亲也不会被赶出皇室来到这么一个鲜有人迹的深坳里,更不会每天还会担心那些大鱼的袭击,也不用这般痛苦的活着。而自己也不用被那些人骂作野孩子……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怪那个男人!
暗自握了握拳头,想着怀中小巫给的药,即使是变成一个丑八怪,自己也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向那个人问问清楚,为什么会抛弃她的娘亲。
“娘亲,您怎么又在外面?”千唯换了作为子女该有的笑脸,摆动着尾巴,排开一圈圈的波浪,游到千早的面前,乖巧的挽上千早的手弯。
‘千早看了看自己乖巧听话的女儿,如今十七岁的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美丽的面貌毫不逊色于当年的自己。自己现在什么也不奢望,只希望那个姐姐能够绕过她们,不要再来找她们的麻烦。
“娘亲,您在给我说说,嗯,父、亲吧!”千唯很讨厌父亲这个词眼,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从小就讨厌。
“呵呵,他呀,很高大,很帅气,温文尔雅,学识渊博……”
看到娘亲那开心的脸,每一次谈到那个人时那种忘乎所以的表情,千唯越来越有一种抓狂的冲动,为什么都这么久了,那个男人都不来看她。这么久了,她都没有一点点的怨念?
“娘亲,我不是说这个啦”前委嘟了嘟嘴,撒娇道,“小巫不是说过,不论是谁,只要男女互定了终身,便会交换定情信物的嘛!为什么没有看到父亲,他给你的定情信物呢?”
“有啊!”千早一提到这个脸上更是止不住笑,那个东西可是他送给自己唯一的一件呢。
“是什么呀?娘亲,您快给我看看啦!”千唯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毕竟这个东西有可能会让自己最快速的找到那个所谓的父亲。
“傻孩子,就是你小时候常常听的那本书呀!”千早笑了笑,眼中分明闪过了一丝不易查出的痛楚。
“《海的女儿》!?”千唯几乎是喊出来的,感情自己从小很喜欢听的那本书竟然是他给的,因为同样都是人鱼的故事,所以,小唯很喜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小人鱼会这么傻,为了那所谓的人类而化为了泡沫。
“对呀,你父亲说,这本书是他唯一珍贵的东西。除了可以用作纪念,还能够将这个故事读给自己的儿女听。没想到你真的很喜欢呢。”千早很高兴以前自己接受了这个礼物。
“就只有这个吗?”千唯耐着性子问道。
“就只有这个呢!”千早很疑惑,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今天为什么对这个东西来了兴趣。
“那,娘亲您呢?有没有送东西给他?”千唯真的是急了,自己这个傻娘亲,竟然不知道向那个人类讨一点好东西,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但是,现在却不是急这个的时候。
“算是有吧,你父亲他不贪图我以前皇宫里的任何一件珍宝,只说要我废弃的眼泪,他说了,即使是废弃的东西,只要是娘亲我的,他都喜欢!”说到这里,千早的脸上又是一阵幸福的笑。
千唯傻眼了,那个父亲真的有这么好。不过还好,娘亲的眼泪排出身体之后便会化为珍珠,而娘亲眼泪所化成的珍珠同自己眼泪化成的珍珠一样,里面都会有一个金色的小点。如果那人还保留着那些珍珠的话,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小唯你今天真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莫不是看上了附近那家的人鱼小子了?”千早也难得的逗趣了起来。
“娘亲,不理你了!”千唯转过头去,故作生气的向着自己的屋子游去。
看到千唯这个模样,以为她是害羞了,是承认了这件事。千早的心里是有点高兴的,但是却有有了另一种担心,她不希望她自己的女儿离开自己啊,这样,她又会是孤单一人了。
千唯回到自己的屋子,对着那个小瓶子认真的看了起来,似乎要将其看透看穿。
就今天夜里,趁着娘亲睡着了就离开吧。
千唯这样对自己说着,起身,开始写起了一个简短的字条。
娘亲:
小唯要去找他了,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将他找到。请不要找我,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千唯只写了短短的几句话,她知道写的越多只会让自己娘亲乱想。最后,小心翼翼的在末尾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
今天的海上如同几年前一样风平浪静,因为千唯是趁着自己的娘亲睡着时偷偷跑出来的,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天上还挂着几颗星子,而海的那边,太阳已经缓缓升起了。
千唯使劲的吸了一口气,海面上的空气真的是比海底要好的多。掏出小巫给的那瓶药液,小心的倒入口中,一股浓重的苦夹杂着一丝甜味在味蕾上徘徊了许久。
慢慢的低下头,自己那一条尾巴便被一双人类一般的双腿所代替。连忙拿出准备好的人类穿的裤子,费了一番功夫都没有穿进入,最后,爆发中的千唯直接就将一整条裤子撕得只剩上半截,就像是一条超短裤,这样子才将裤子给穿上。
同样的,也穿好了准备好的衣服。
“好了,现在就等着人类将自己救上岸去吧!”千唯打了个响指,待会只要装作是落水的人便可以了。
想着便向着港口的方向游去。
晨时,出海的人也早已来到了港口等着船头的指挥,各部分的负责人基本到齐,便开始出港。
一般比较大型的船只出行便会更远,而这片码头上的船,大部分都隶属于莫家。虽然只是替别人打工,但是莫家财大气粗,只要底下哪条船创造的利润高,一般都会给他们增长工资。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归在莫家的旗帜下。
“大当家,远处好像有个红色的东西!”一个水手指着不远处对着他们而来的东西,大声的说到。
“快划过去,兴许又是一个大家伙呢!”船长显得有些高兴,他们所说的大家伙便是指深海出的人鱼,要知道一条人鱼的价值可是比他们随便出一次海所赚的钱还要多。
虽然不是很肯定那就是人鱼,但是怀有一丝的期望也是好的。
“大当家,好像是一个人!”刚才那个水手站在甲板上,终于看清了那个红色的身影。
“应该是一个溺水的人。”水手肯定到。
“把她救上来吧!”虽然有一点失望,但是船长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这个地方出现人鱼的几率是非常低的。
按照计划,千唯便这样子被打捞了上了,虽然这个被捞上来的姿势有那么点不雅,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海底,她那粗糙的脾气也不能发作。
“哇……呜”
做戏做全套,千唯很是配合的装作她见到过的溺水的人的模样,大大的吐了几口水,当然,还顺带吐出了几条当作早餐吃的小鱼,这表情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
“嗨……嗨”
千唯摆着一张笑烂了的脸对着围着自己的周围的人打招呼,但是收到的确是一个个惊讶的眼光。
“这姑娘不会是被水给泡傻了吧?怎么一副傻子的模样?”
“对呀,看着这模样还挺乖巧的,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回家的路?”
……
千唯听到这些话,心里早就骂翻了天。在海域的那一带,为了保护自己和朋友,便在那里挑战各个人鱼,所以说,在那一带的人鱼都知道,虽然她人长的漂亮,但是性格却比那食人大白鲨还要暴躁,所以便没有人鱼敢轻易的惹她,小霸王这个称呼也在那一次差点被人类捕走走的时候,那些人鱼给她取的!
此刻听到这些话都没有爆发出来,可见千唯是忍受了多大的怒火,才没将这些拳头揍在那些可恶的人类身上。
“那个,你们好!谢谢你们救了我!”千唯努力装作很柔弱很柔弱的样子,拉出礼貌的笑,对着看似人类的头头说到。
“那个,请问小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掉入着大海中呢?”船长看到千唯分明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模样,便想到了自家的小女儿,慈父的表情不由得露了出来,唯恐吓着这小家伙。
“额……”我是哪儿的?我总不能说我家在几百英里外的海底深处吧,更不能说我是人鱼吧,为了找人才来到这儿,这不是作死吗?索性便装傻到底。
“我是从那儿来!”指了指港口的方向继续说到,“但是我忘了我家在哪儿,只知道我的名字叫千唯,还有我的一个朋友,别人都叫他“二少”。”千唯说了那个一直在自己心底扎根的名字,那个救过自己的小鬼。
“二少!?”船长一听,脸色明显变了变。
“姑娘所说的是不是我们的老总的儿子,莫家的二少爷?”船长小心的问了问,这个事情不可马虎,而且这个事情有关乎他们的老板,所以不得马虎。
“应该,是吧!”千唯也不敢肯定的说到,反正都是装傻,这个模糊不清才是最好的答案。
“船长,肯定是这姑娘在水中呆久了,所以才这个样子,不如派个人将这个小姑娘送到岸边的渔民家中,让他暂时休息,等到莫家派人来视察的时候再说。”其中一个人将船长拉到一边,悄悄地给船长出主意。
“嗯,可以。就将她安置在阿山家吧!”船长点了点头。
“姑娘,我们派人送你到码头处的渔民家住下,等到二少来视察工作时,你就可以和他见面了。”船长走到千唯跟前,语气也不由得恭敬起来。
“没事,没事!”千唯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笑着摆手。
“那好,老四,你撑一条小船送这个姑娘过去吧,我们会在前面等你。”
“是的,大当家!”被叫着老四的,是一个年纪稍长的老水手,因为在海上的经历比较多,经验也丰富,所以便理所应当的成了这条船的参谋。派他送千唯过去,主要是他们前方会经过一道暗礁,一般经验浅薄的人难以过去,所以才派了老四,待送了人,来的时候危险便少些。
就这样,千唯便理所当然的被送到了岸边,交到了一个渔户家中,令千唯奇怪的事,这个渔户家里仅有一个年约20来岁的青年,而这样的青年一般情况下都会跟着那些老水手下海的,而他却一个人呆在家中。
“嗨,你是阿山?”千唯很自来熟的跟那个正在织着渔网的阿山打招呼,但是那个叫做阿山的完全没有理会千唯,一个劲的只是埋着头干自己的事。
“那我就叫你阿山哥咯!”千唯完全不恼,千唯知道这样的人虽然看起来性格孤僻难以相处,但若是和他成为朋友,他便会推心置腹。
“阿山哥,我叫千唯,你可以叫我小唯。我从海那边来,但是记不得我的家人是谁了,所以便要打扰你几日了。”千唯坐在阿山旁边的一个小木凳子上,自顾自的介绍起自己来。
“你可以住在这里。”许久那个叫做阿山的小伙子才蹦出几个字。
“阿山哥你这个渔网是怎么织的?需要我帮忙吗?”一个人实在是闲得无聊,看着阿山的手在网线中翻飞,那样的熟练程度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编制渔网才有的效果。一看到这样快的速度,常年身居海底的小人鱼便来了兴趣,立马便凑上身子,虚心的向阿山请教。
这阿山虽然性子内向,但也热情,直接就给千唯介绍这个渔网的编制方法。这个针需要怎么穿进去,下一针又要怎么下,怎样织才能使渔网更加的牢固,哪些地方该添线,哪些地方该可以少用网线……一说到自己内行的事情上,阿山的嘴就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个劲的往外泄水。说得我们那位没见过世面的小人鱼一愣一愣的。
“呵……呵,阿山哥,没想到你这么在行!像这个东西我听着就像是听天书一般,完全搞不懂这些什么针啊,线啊的!还是阿山哥你厉害!”边说边像着阿山竖起了拇指。
“嘿嘿,哪里,哪里。”兴许是第一次听到女孩子夸自己,而且还是被全村人都看不起的情况下,阿山一听这话,竟然脸红了,摸着脑袋的模样,愣是把村汉子那种淳朴、憨厚之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其实我这个也算不的什么的!全渔村的人都会织网,只是这个东西是女人们才干的活计,而我不知道怎么的,从出生到现在就下不了海,一下海就头晕目眩的。记得有一次自己父亲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的窝囊样,愣是将自己带到了浅海区,一把就将自己丢入海中,那个是后,对于晕海的自己来说,那无疑是对自己上刑,呛了几口水便要沉下去。若不是自己父亲眼明手快,恐怕现在的自己早就为了那些海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