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嘴上这样说,心里可不这样想,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茯苓整日里在屋子里呆的实在是浑身酸疼,好一个没劲。
  “哎呀,我真的好无聊,你们就让我出来透透气好不好,我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了,就一会儿,我不走远,就在院子里好不好?”
  一心想要出去透气的茯苓被门口的守卫拦住,怎么说也不放行。
  透气是假,她不过是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个陌生的时空和她的处境罢了。
  “公子有令,没有公子的吩咐,茯苓小姐哪儿也不能去。”
  “你……你们!怎么说我我也是客,难道你们秦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哪个公子说的,有本事把他找来,我倒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噢,你要跟我说道什么?”
  气急的茯苓抱着双手狠狠的看着门口油盐不进的守卫只跺脚,却也丝毫动摇不了他们不让她出去半步的决心。
  突然响起的声音对茯苓来说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缕光亮,随着远处好听的男子声音传入耳膜,茯苓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就像是被人拨动了心底的一根琴弦一般。
  “……我……”
  一抬头,正好对上莫衍带着淡淡微笑好看的连她这个女人都自愧不如的一张脸。
  莫衍收起手里徐徐摇着的白玉骨扇,轻轻一挥,“你们都下去罢。”,方才还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守卫转眼间便消失在揽月阁。
  茯苓冲着守卫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叫你们不让我出去!”
  莫衍被眼前做着鬼脸的茯苓逗得扑哧一笑,“你倒是很……”
  “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想出去?”
  “当然了,整天闷在这屋子里,都快长霉了,你说是你让他们不许离开房门半步的对不对?”
  茯苓一本正经的看着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莫衍,皱着眉头说道。
  尽管在这里陌生的时空里来的时日不多,与莫衍也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但茯苓总觉得似乎与他并没有什么距离感。
  “生气了?” 莫衍挑了挑眉,打开白玉骨扇径自给茯苓扇着凉风。
  “……对,你们这待客之道也太奇怪了,哪有不让客人出门的道理?我不管,我要出去。”
  “好,从今日起,秦府不会再有任何人干扰你的行踪,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莫衍转身欲走,留下淡淡的一句话,茯苓呆呆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失神。
  转眼间莫衍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揽月阁门口处,回过神来的茯苓对着门口大声说着,“好,这可是你说的!”
  “莫公子,当真要让她离开?”
  揽月阁门外一颗百年古树后面,立着一黑一白两抹身影远远望着茯苓脚底抹油、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会回来的,总不能永远将她关在揽月阁,你去跟着她,可别让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莫衍嘴角笑意全无,一双墨色好看的眸子深不可测的看向远处,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站在他身后的黑色身影早已经“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邺城作为郑国国都,在郑洛凡开放的经济政策之下,邺城里处处是打扮奇怪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大多其他国家的人来郑国做点小生意、互通有无的。
  看着扮相各异、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人们,茯苓只觉得处处都是新奇,繁华拥挤的街道上处处都是各色各样的小摊,有卖首饰、布匹、点心、面具等等数都数不清小玩意儿的。
  见惯了曾经的如出一辙、毫无特色的大卖场,相比之下,眼前的景象倒别是一番风景。
  “哇,这么多好看好玩的东西,还有好吃的,看来这郑国的国君还不错,至少不是昏庸无道,百姓才能如此安居乐业嘛。”
  一边走着一边这里看看哪里瞧瞧,“咕噜噜”,茯苓脚步猛地一顿,不知道是哪里飘来的香喷喷的味道,饿着的肚子不争气的便响了起来。
  “好香啊!”顺着香味看过去,原来是前方不远处一处卖混沌的小摊,刚出锅的一碗混沌正热气腾腾的端上桌子,只是看着,茯苓的嘴里已经是口水蔓延,肚子响的更是厉害了。
  “哎,小姐你……”
  茯苓的筷子愣在半空,嘴里含着滚烫的混沌,一抬头正对上一个年轻女子双手叉腰惊愕的瞪着她的神情。
  “噗噗噗,好烫好烫……”
  “这位小姐,这混沌是这位公子方才点的,你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吃呢?我看你这打扮不像是穷人家的小姐,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
  丝毫不理会茯苓被烫的七荤八素的样子,年轻女子愤愤的说着,一把便将那碗混沌移了开去。
  循着视线正好看见几步外立着一个男子正冷冷的看着她,三千烦恼丝以玉冠束在一起,略方的脸上五官比例极好,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干净利落的轮廓犹如刀削一般深刻好看,薄唇轻抿着,只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寒意和疏离。
  茯苓在与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赶紧将视线收回,极力压制着心里莫名的慌乱和脸上的燥热,真是够了。
  这下茯苓倒是不乐意了,她不过是一时饿的没经受住美食的诱惑,怎么就成抢得了,况且她又不是不给钱。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男人又何必在一旁冷眼看戏?
  “哎,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抢了?我不过是饿了,不就一碗混沌嘛,我又不是不给钱,再说难不成你这小摊就只有这一碗混沌,我吃了你就没得卖了?”
  茯苓毫不示弱,也是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与那年轻女子对峙着,尽管心里知道自己理亏,士可杀还不可辱呢!
  “你怎么说话的,真是……”
  “也罢,就一碗混沌,你再去给我下一碗罢,她要吃给她便是了。”
  大抵是实在看不下去眼前两个凶悍女人越吵越凶的架势,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男子这才开了口,说话间还冷冷的瞥了一眼茯苓,说完便径自寻了另一张木桌背对着茯苓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