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的石霖。确实如玉叶所说,石霖每次见他都是盛装出席,而见其他人时,也只是略施薄粉。
至于上次来揽月阁时也是细心装扮,可能示威的成分比较多吧。
“嗯,刚送茯苓回来,有些事情交代了一下玉叶,正准备回去了。”秦洵说话的样子,没有一丝感情变化,可即便是这样,石霖也还是爱他到难以自拔。
带着恰到好处的笑,石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茯苓妹妹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也是刚刚听大哥说茯苓妹妹醉酒了,这才想着过来看看。”
一副温柔娴淑的姐姐模样,秦洵不禁多看了她两眼。看到秦洵看着自己,石霖表现的更加温柔,“大哥二哥平日里事务繁忙,茯苓妹妹这初来乍到的,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的也要多关心关心才是。”
秦洵也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石霖见他没有多余的话,便继续说着,“茯苓妹妹也真是的,没事喝什么酒呢,还要劳烦大哥二哥过去接她。”
秦洵却是难得的接过话头,“这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我们二人刚好过去罢了。毕竟茯苓也算是我们秦府的人,也不好扔她在天香一品阁不管不顾。”
石霖不由的一怔,这么快,他就认为茯苓是秦府的人了?“大哥,你这话说的,茯苓妹妹才来府上没多久……”
秦洵看向石霖的眼神带着探究,“怎么,石霖觉得茯苓是外人么?”
看着他的眼神,石霖连忙避开自己的眼神,“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茯苓自从来了府上,我可是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的。”
看秦洵还没有挪开目光,石霖继续说,“而且茯苓妹妹也很在意我,可是她先提出来我们以姐妹相称的呢!”说着还露出开心的笑容来。只是眼睛始终不敢跟秦洵对视。
她是第一次,秦洵看她的时候,没有开心,没有雀跃,有的只是紧张与不安,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秦洵也并不揭穿她,只是看向茯苓躺着的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茯苓是我带回来的,从她进了秦府开始,她就是我秦府的人了。”
石霖看着秦洵温柔的脸,温柔的笑,心不禁一缩,“大哥,茯苓妹妹的来历身份,您查过吗?我几次三番的探听,想要了解,茯苓妹妹却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大哥不觉得可疑吗?您就没有想过她万一……”
秦洵今天已经第二次打断石霖说话了,“没有万一!”秦洵说的自信,“茯苓是我带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身负重伤,莫衍给她疗伤也确诊过了,她应该是失忆了。”
“那万一有一日,她恢复了呢?她想起来了呢?”石霖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秦洵看着她,淡淡的说着,“那便等到她想起来的那一日再说。”
石霖觉得秦洵一定是被茯苓下了药了,不然怎么会这样护着她,护着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人?
秦洵看着石霖一副受伤的模样,“即便是等到她想起来,即便她到时候不认秦府,不认我,不认莫衍,那,也是我的事情!”
石霖听着,再也忍受不了,眼泪就这样毫无预期的流了下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都触碰不到的人,茯苓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处处替茯苓说话。
似乎并不受眼泪的影响,秦洵依旧冷冷的看着石霖,“我已经说了,茯苓也算秦府的主子,既然你们都以姐妹相称了,那么我想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是不要总为难妹妹的好。”
见石霖并不搭话,秦洵自顾自的说着,“毕竟秦府三小姐在邺城,也是各位大家闺秀争相学习的榜样,若是为了茯苓就坏了自己的名声,这可是笔吃大亏的买卖啊!”
石霖的眼睛突然放大,她想不到,秦洵为了茯苓,居然会拿她的名声来做要挟。石霖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不懂秦洵了,可是,她并没有想过,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懂过秦洵。
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尴尬笑容,石霖不得不开口,“大哥这说的什么话,茯苓妹妹自一进府,我便过来问候,生怕她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又怎么会为难她呢!”
说完看秦洵并不打算接下面的话,石霖只得自己打圆场,“玉叶,大公子二公子平日里事务繁忙,以后要是茯苓妹妹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便是。”
虽然知道石霖也不过就是做戏给秦洵看而已,玉叶却还是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嘴上说着,“是,奴婢谨记三小姐教诲。”
石霖看了看一边的秦洵,还在悠闲的喝着茶,便知道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能自己起身,朝着秦洵拜了一拜,“既然茯苓妹妹还没有醒,那我也不多叨扰了,这便先回去了。”
听到秦洵淡淡的“嗯”了一声,石霖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只低着头转身离开。带走的是满心的酸楚。
秦洵看着石霖的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喊了秦汐过来。“从现在开始,你跟着茯苓,不用暗中了,就明着吧。”
秦汐抱了拳头朝秦洵一拜,“属下领命!”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茯苓,秦洵又交代了一遍,“玉叶,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管家,我跟他讲过了,茯苓需要的,他会尽力支持。如果管家管不了的,就去找莫衍,我若在府里,就直接来找我,明白了吗?”
看着玉叶点头,说着“奴婢明白了”,秦洵这才放心的离开。
送走了秦洵,玉叶便笑眯眯的看向秦汐,“秦汐姑娘,从今往后,咱们俩就是伺候茯苓小姐的人了呢!”
秦汐并不搭理她,玉叶也不生气,自己在一边接着说,“如果兰芝他们知道我跟秦汐姑娘一同当差,肯定得羡慕死我!”
秦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不住的翻着白眼,你们是丫环,我是护卫,虽然不是同一个体系的吧,可也都是秦府的家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