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洵这才虚弱的开口,“虽然被救走了,但是已经被我重伤了,恢复起来,需要的时间肯定不短。”
莫衍瞪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的秦洵,“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给我躺好吗?”放开手中秦洵的手腕,莫衍顺手拿起秦洵桌子上的笔,就开始开方子。
“你重伤了别人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你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莫衍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过。
秦洵虚弱的咧了咧嘴,无声的笑了,自从莫衍开始学医,他就像个小老头一样,动不动就斥责他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一副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的样子。
“对了,茯苓呢?还没睡起来么?”秦洵好心情的问着。
莫衍手中的动作蓦然的一滞,“护国候夫人派了黎战皓来,说是想茯苓了,茯苓也说想去侯府小住,刚走一炷香时间。”
秦洵刚要合上的双眼突然地睁开,“她去了护国候府?她为何要去护国候府?”若是此事由黎战皓提出,也就罢了,可是茯苓会先提出,这是为什么?
“护国候府的人提前去找过茯苓么?”秦洵不禁在想,也许这是黎战皓请茯苓帮忙?莫衍摇摇头,他还在想,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秦洵。
抬眼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秦洵,受了重伤却还在费力的思索着,莫衍还是决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其实,是石霖。”
秦洵有些了然,声音突然的就冷了下来,“石霖?哼,她又做了什么?”莫衍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说,是石霖又做了什么事情,逼得茯苓不得不离开秦府。
莫衍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看着秦洵越发不佳的神色,莫衍只能继续说,“连放毒蛇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了,你以为她对你,只是兄妹之情么?”
秦洵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放毒蛇?他是知道石霖有养蛇,但是却不知道她养了毒蛇。突然间想着茯苓被蛇咬的场景,整个人抖了一下。
“那茯苓有什么事情没有?有没有中毒?”他尽量平稳的问着莫衍。莫衍抬头看了一眼秦洵,面色有些怪异,“没有,秦汐去的及时,没有被蛇咬到。”
秦洵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看见莫衍那奇怪的神情,不禁补了一句,“要是这么轻易的就被毒死了,我可就少了一颗起大作用的棋子了。”
莫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拿着药方走了出去。秦洵一直保持着靠在椅子上的姿势,也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沐浴着阳光。
直到一股浓重的苦味传进了书房。秦洵抬眼去看,莫衍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秦洵看也不看,伸手接过药,一仰头,便全数灌下。喝完药,也不叫苦,也不用吃什么甜枣蜜饯,甚至连水也不用喝。
将碗放到了一边,秦洵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秦风,“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秦风双手抱拳,恭敬的朝着秦洵的方向一弯腰,“回禀主子,属下们跟着黎战皓,他倒也不管我们,将人带进了护国候府。”
秦洵冷哼了一声,“护国候府?他这是看准了我们进不去护国候府,所以肆无忌惮了?”又看了一眼秦风,“那你们守在外面都有些什么消息?”
“请了邺城最有名的孔庆泰孔大夫去侯府,到现在孔大夫还没有出来。”秦风据实相报。
这听在秦洵的耳朵里,不是坏消息,却也算不上什么太好的消息。请了大夫,并且还没出来,至少人是死不了了,不然不会留孔大夫在侯府这么久。
同样的,留了这么久,一定是伤势严重,十分凶险,才要诊断医治的这么久。
秦洵的嘴角突然向上勾起,笑眯眯的看向莫衍,“邺城最有名的大夫都被请去了,这么久没有结束诊治,你猜猜看,那人的伤势如何?”
莫衍低下头,仔细的思考了半晌,“依照刚刚秦风所说,你们伤的部位,加上力道,那人的伤确实是很凶险,不过……”
他顿了顿,“依照我的判断,你们并未伤到那人的内脏,最重的致命一击,也不过是刺入胸口的那把匕首,而那孔庆泰本就是治外伤的好手,若是他悉心照料的话,恢复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秦洵突然坐直了身体,“那你看,护国候府是否会动用茯苓来请你过府诊治呢?毕竟,你可是医仙的嫡传弟子,还被外界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存在啊。”
抬眼看了看秦洵,他的眼睛里射出的兴奋光芒,却让莫衍有些害怕,“所以呢?你是打算让我去动手脚吗?”
不等秦洵说话,莫衍就摇摇头,坚定的拒绝了,“我是一名医者,虽然不到医者父母心这一说,但是,我不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又看了一眼秦洵,“更何况,照目前的形势,他们必定会留下孔庆泰在侯府小住,以免那人遇到什么问题。我若是动了手脚,孔庆泰必然是会发现的。”
秦洵叹了口气,就知道,莫衍再怎么做也不会违背他那套医德的理论。虽然他不是很赞同,但是他也从不指望,自己就能把莫衍的思想揪过来。
将右手放到桌案上,食指和中指无意义的敲着桌面,事情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他想着,要不是黎战皓过来了,那就能万无一失了。
一边懊恼着,一边思考着后面应该如何做。秦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来是时候动一动二皇子那边了,既然是他想对付大皇子,自己也不过是顺带帮个忙罢了。
想着想着,突然又想到了茯苓那个丫头,秦洵的嘴角又不自主的勾了起来,那个丫头倒是个好角色!如果用的好,是不是也可以利用她,知道侯府里他想知道的事情呢?
秦洵靠向身后的椅背,转头看着窗外,事情还是在他掌控中的。孟玄朗,你猜茯苓是会帮你,还是会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