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马车刚在护国候府门前停稳,马车上的帘子猛的一掀,茯苓气呼呼的从里面钻了出来,也不看那伸手过来扶她的下人,自己就跳了下来。
一回头,撅起的嘴巴还来不及收回去,就看见面前那个小的一脸灿烂的贵妇,不是护国候夫人又是谁。
茯苓赶忙收起自己的表情,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茯苓见过护国候夫人。”侯夫人脸上笑意不减,走上前伸手拉起了茯苓,“你忘了昨晚的事情啦?现在要改口咯!”
茯苓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低声叫着,“母亲。”侯夫人更是乐不可支。
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黎战皓听见茯苓这一声“母亲”,声音软糯娇憨,不由的笑了笑,看向茯苓,“既然都叫了娘了,那我呢?快叫声哥哥来听!”
茯苓抬起的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黎战皓气的,“你休想!大猩猩!”她口不择言的喊着。
那边的黎战皓也不示弱,“啧啧啧,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哟!还咬牙切齿的,一副母老虎的样子!”
侯夫人刚刚还笑盈盈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眼睛盯着黎战皓,“皓儿!”只不过喊了一句黎战皓,他便乖乖投降的看着茯苓。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望茯苓妹妹不要与我计较才是啊。”他躬身在一旁赔着罪,而茯苓却是挺起胸膛,将头歪向一边,嘴里不屑的丢了个“哼”出来。
侯夫人拉着茯苓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是针对黎战皓的,“好了,难得娘给你寻了个妹妹,你做哥哥的就多让着点妹妹,多照顾照顾她才是。”
说完便拉着茯苓进了府,完全不管还站在门外的黎战皓。而黎战皓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看着前面两个女人的背影,跟着她们进了府。
门外守着的人自然是将这一切一点不漏的回报到了秦府。如果说黎战皓来秦府请茯苓时,不好表现的太焦急,那么都到了自家门口,为什么护国候夫人还要再演上一出戏?
秦洵此刻有些拿捏不准护国候府内的情况了。
或者是孟玄朗的伤势已经稳住了?所以来接茯苓过府,只不过是那护国候夫人无聊,一时兴起么?
秦洵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看来,只有等茯苓回来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一问了。他如是想着。
正被他惦念的茯苓此刻就站在孟玄朗的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双目紧闭,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茯苓心下也有些难过。
他给过她一碗馄饨,虽然她用簪子抵了回去。在谪仙楼救过她和画眉,在高府也曾施以援手。甚至还好心的让黎战皓帮忙收留了画眉父女。
她见过他嘲笑的表情,讽刺的表情,疑惑的表情,了然的表情,却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似乎根本听不到看不到外面。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黎战皓,“他这是怎么了?”
黎战皓看了一眼桌子旁边坐着的侯夫人,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向茯苓解释着,“昨晚离开的时候遇到暗杀了。”
茯苓的心一紧,暗杀?她再次看向床上的人,肩膀上绕过的纱布隐隐的渗出鲜血的模样,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难怪他脸色如此苍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茯苓想象不到,“这里不是邺城吗?郑国的国都啊,在国都都能发生暗杀这种事情?”
黎战皓只是苦涩的笑了笑,“茯苓,别说是在都城,哪里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只不过你以前没有遇到过罢了。”
说到这里,茯苓的心猛地一紧,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不就正在被暗杀么?如果不是秦洵,她可能刚刚穿越过来就嗝屁了吧。
不再说什么傻话了,茯苓看着坐在桌子边上的侯夫人,“母亲,要我帮什么忙吗?”她问着。
她记得黎战皓说是侯夫人想她了,可是照目前侯府这个状况,照顾孟玄朗都忙不过来,哪儿还有工夫想她?
侯夫人缓缓起身,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大夫说,这次伤的太重,能不能醒过来全靠他自己,让我们多找人跟他说说话,我这就想到你了。”
茯苓的眼睛转了转,所以孟玄朗这次是伤的太重了么?就要成植物人了?刚刚侯夫人说的,可不就是要找人唤醒他么?还是要看孟玄朗的求生意志了。
她看着黎战皓和侯夫人,“我知道了,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失血太多,所以脑供血不足,导致大脑缺血休克?我会尽力帮你们叫他的,但是醒不醒的过来,还是要看他的求生意志了。”
茯苓说着,便坐到了床边上,掀起被子的一角,将他的右手拿出来握在手里。
而黎战皓和侯夫人却是一头雾水,这丫头刚刚在说什么东西?什么脑供血?什么休克?而站在门外的孔庆泰却是连忙奔进屋子,看着茯苓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宝贝一般。
“这位姑娘,你是否也是医者?”他急促的问着,茯苓转过头,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不是。”
可是孔庆泰似乎并不相信,“那姑娘刚刚说的那些,又是从何得知的?”他虽然也不懂茯苓说的一些词语,但是大概的意思,他还是能明白的。
茯苓眨了眨眼睛,“这些都是常识。”这时候的茯苓才想起来,古代没有那些医学名词。
孔庆泰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常识?”茯苓抬高了声音,“是啊,有本书,叫,叫十万个为什么,里面有写这种症状,如果他醒不过来了,就叫做植物人。”
“植物人?”孔庆泰一边念着这三个字,一边想着,“妙啊!妙啊!如果醒不过来,却又能不死,可不就是跟植物一个样么!这个名字想的好!”
他看向茯苓,“不知姑娘的那本书可在?能否借老朽一看?”
呃,茯苓心虚的不行,谁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那老者却是不依不饶。“我来邺城之时遭遇暗杀,只有我一个人被秦洵公子搭救,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那孔庆泰才罢休,脸上的雀跃被浓浓的失望所代替。而黎战皓却是心里一紧,茯苓初来邺城竟然也遭遇暗杀!看来茯苓的身份还有待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