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爷还没缓过神来,二皇子便抢先一步答应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宁远道生气是理所当然的,二皇子只希望他对着赵师爷一个人生气就好,不要连带着记恨上自己,毕竟大业,还是要靠他完成的。
宁远道还是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谦卑的笑容,“既然赵师爷都不辞辛苦的大半夜来我这里搜寻,那我也应当礼尚往来才是啊!”
说出的话都是针对赵师爷的,他倒是想拒绝,但是看见一旁的二皇子并不是很好的脸色,也只能是笑着应下了。
赵师爷还在心想如何在这件事情中摆脱嫌疑,毕竟他晚上没有和柳姑娘有任何的接触,也不过就是搜查宁远道的房间时候,表现的积极了一些罢了。
因着赵师爷跟他们走在一起,那房间里面就是没有人了?
这回倒好,不用宁远道动手,二皇子就先一步踹开门,只是这门内的场景,让二皇子不禁怒火中烧了起来,“赵!庭!康!”
二皇子忍不住一字一顿的叫出赵师爷的名字。
一听二皇子这即将发怒的口气,赵师爷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急匆匆的跟到前面来,“奴才在!奴才在!”
二皇子转身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赵师爷只觉得自己半边脸都没了感觉,嘴里还有一股甜腥的味道。可见二皇子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自己看看吧!”二皇子说完,便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赵师爷忙不迭的抬头往屋内看去,只是这一眼,让他大惊失色,那从门口一路洒下的女子衣物,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
再转过头想要向二皇子解释,才出口一个字,便被后面赶上来的宁远道打断了,“这,二皇子还是先去看看里面的姑娘是不是就是柳云阁的柳姑娘,可千万别冤枉了赵师爷!”
听到宁远道的话,二皇子大步流星的往屋内走去。可是这话在赵师爷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膝行几步,挡在了二皇子的面前,“请二皇子恕罪!奴才只是一时兴起,从外面带了姑娘回来,这绝对不是柳云阁的柳姑娘!”
二皇子一脚踹开了他,还要往前走,赵师爷却是反应迅速的扑过来抱住了二皇子的腿,“二皇子,毕竟是个姑娘家,总要留几分薄面的,求二皇子恕罪!”
他倒不是真的顾虑床上那个女人的什么面子,只是宁远道一直怂恿着二皇子进屋查看,那么说不准,这家伙提前准备好了,躺在床上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二皇子又是狠狠的一脚,踹翻了赵师爷,正要抬步往里,身后的宁远道却在这时开口,拦下了二皇子。
“赵师爷说的也对,二皇子您这一进去,万一被里面的姑娘抓住不放,一定要您负责一二的,也不好的。”二皇子一听,及时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转身看着宁远道,“那我就不管里面的是谁了吗?”
宁远道摇摇手,“二皇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您不需要知道里面的是谁,只要里面的不是您的女人,那不管是谁,都无所谓。”
他看向跪在地上,满嘴是血的赵师爷,“而且赵师爷这样护着那个女子,二皇子届时还能顺水推舟,替赵师爷主持一下,也是一桩美事啊!”
二皇子看向宁远道,本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嘲讽或者是幸灾乐祸,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不光看不到他所以为的,竟然还看到一丝欣慰和喜悦。
难道他不知道赵师爷这里藏了个女子的事情?难道他不是故意布下了局,设计赵师爷的?难道他真的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
看见二皇子踟蹰的样子,宁远道微微的笑了笑,“二皇子也不必为难,只要叫来柳云阁的丫环来辨别一下这一地的衣物,再不行,让丫环进去看上一看,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柳姑娘,不就知道了么。”
二皇子也弯了弯嘴角,“还是袁先生想的周到,这样简单的办法,我竟然没有想到!”说着便冲着外面喊道,“去叫柳芯过来!”
跪在一边的赵师爷浑身冒着冷汗,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他敢打保票,这件事情,一定是宁远道一手策划的!
躺在里面的,十有八九就是柳姑娘,只是现在自己应该如何抽身而退?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子,现在越发的转不动了。
然而时间并不等他,不一会,那名唤柳芯的小丫环就到了门口,跪在地上,拜了大礼,才低着头站到一边。
二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宁远道便走上前,指着地上水粉色的丝质外袍,“柳芯姑娘,你来看看,这地上的衣物是不是你家小姐的?”
那柳芯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宁远道,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二皇子,看着地上的衣服,身子抖了抖,“这,这是小姐的!小姐今日沐浴后便穿了这件外袍,说是二皇子最爱这件衣裳,她便穿了,要去为二皇子送甜点的。”
宁远道皱了皱眉,“送甜点?可是二皇子并没有收到啊?”他思索了片刻,便接着问,“那既然柳姑娘去给二皇子送甜点,你又为何说柳姑娘不见了?”
那柳芯弯了腰,“回袁先生,小姐说了,她去送甜点,让我们小厨房先准备着二皇子爱吃的菜,今晚二皇子会来柳云阁用晚膳。只是我们菜也备下了,等也等了,这都快要睡了,小姐还不回来,我怕……”
宁远道这么一听,合着是这柳姑娘前去送甜点,怕是跟赵师爷讲好了,她去勾引自己,然后这丫头不知情便会来报失踪,再来一个捉奸,哦不,他这是诱奸了。
二皇子脸色铁青,宁远道一看,也不便让他再开口了,和颜悦色的看着那个小丫环,“你快些进去照顾你家小姐,这事情,二皇子会为她做主的!”
那小丫环福了福身子,便捡起地上的外袍,跑进里面,宁远道便听见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他看向赵师爷,那人已经面如死灰的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