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走到孟玄朗的院子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侯夫人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他们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侯夫人的眼中竟隐隐的有着泪水。
两人好奇的从门缝往屋子里面看着,只看见茯苓忙着来回的走着,手里的手巾一会出来搓一遍。黎战皓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往里进,却被护国候捂住嘴带了出来。
这一家三口又鬼鬼祟祟的离开孟玄朗住的院子。
“娘,里面什么情况啊?是不是玄朗他……”黎战皓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不禁往不好的方向猜测着。
侯夫人突然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黎战皓,听到他就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便急急的打断了,“你胡说什么!”
黎战皓一脸的委屈,“那您这样是?”他不确定的问着。不问还好,这一问,侯夫人的眼泪直接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是心疼茯苓啊!”侯夫人说着,“她一个小姑娘家的,还未出阁,就被我们拖在这里,照顾一个大男人,我能不心疼吗!”
黎战皓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不懂,不就是照顾照顾孟玄朗么,为什么他的母亲会这么伤心。
“不就是照顾玄朗嘛,我们也没让她干别的什么活啊!”黎战皓理所当然的说着,才说完,侯夫人就狠狠的一个巴掌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侯夫人的神色比起刚才更加凶狠了几分,“你知不知道,照顾这样一个人要花多大的心思?你以为就是你说的陪着说说话,推出去晒晒太阳而已吗!”
侯夫人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鼻子又是一酸,“玄朗那么大的一个男人,全要靠茯苓这个丫头,刚刚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什么,茯苓在给他擦身!”
黎战皓一惊,他记得他曾经说过,茯苓只要陪着说说话就好,这些活,自然有人做,可是她这又是要做什么呢?
看着黎战皓脸上的神色,侯夫人接着说着,“你是说过茯苓只要陪着说话就好了是吧,但是茯苓说,别人照顾她不放心。”
茯苓其实不止说了这些,她说,她看见那个大夫给他换药时候包扎伤口包扎的多丑,还不如她小学时候的社会见习课程里自己包扎的呢!所以她就拆了重新包扎,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的包扎方法不会压迫伤口,这才能这么快的愈合。
自从第一次她动手包扎,后面大夫就都让她来包扎。她说她都包扎出经验来了,现在能包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好看了。
茯苓说,那些下人擦身擦的简直不用心,就是把手巾弄湿了在身上抹一边,这就好了。她又看不过了,自己叫人去打了盆热水,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看着那略微浑浊的水,她又无可奈何的笑了。
茯苓说,这么久了,为什么他就是不醒过来呢,她的压力好大,每天都要陪着他一整天,日子越来越久,他醒过来的机会也越来越小,茯苓真的很担心哪一天他就这么走了,那她可能会要愧疚一辈子,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他才走的吧。
茯苓说,最近自己都要睡在他的身边,因为就怕他在睡梦中发生点什么事情,她不能及时知道,不能及时处理,万一他走了,也会愧疚自责一辈子。
茯苓说了很多很多,但是侯夫人却是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一旁听着的黎战皓和护国候也沉默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黎战皓一直在想,茯苓刚来的那两天,他还一直在说男女有别,还会时时的盯着看着瞧着,可是后来他有些事情要忙了,就不再记得这个事情了。
他总觉得,茯苓应该知道这些的,可是谁知道,茯苓就怕自己照顾不好,就怕自己有负他们护国候府所托,才会不管不顾,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黎战皓突然想起来,自己每次见到茯苓,都会喊她母老虎,而茯苓虽然表面上都是气呼呼的跟他针锋相对,可是他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生气。
只是现在这样一对比,其实茯苓并不是真的母老虎,而自己,才是真的大猩猩吧?又蠢又笨,还总是会忘记事情。
沉默了半晌,黎战皓抬起眼睛看着自己的父母,“明天开始,照顾玄朗的事情我来做,帮他擦身也好,陪着睡觉也好,我去。茯苓一个女孩子,太辛苦了。”
侯夫人还在伤感着,护国候冲着他点点头,“行,你去吧,茯苓,使我们对不住她,委屈她了。”
若她真的是护国候府的小姐,到时候许配给孟玄朗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的问题就在于她来路不明,不知道父母亲人是谁。这委屈,也只能让她自己咽下去了。
隔天一大早,黎战皓就跑了过来,也不叫门,伸手一推门就走了进来,嘴里还在嚷嚷着,“玄朗!难得我今日有空,来陪你啦!”
一掀床边的帘子,黎战皓整个人都愣住了,孟玄朗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只是茯苓的睡相,黎战皓感觉自己又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孟玄朗的身上的,双手抱着孟玄朗的胳膊,一条腿横过来搭在孟玄朗的腿上。
茯苓悠悠转醒,抬眼看到的,就是黎战皓睁大双眼,大张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
茯苓揉了揉眼睛,也不在乎自己只穿了中衣,面不改色的从孟玄朗身上爬过去,还顺手推了推傻站在床边的黎战皓,自顾自的下了床,走到屏风那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黎战皓有些不懂了,她这到底是被逼无奈才要跟孟玄朗一张床睡,还是说,她根本不在乎是男是女?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只穿中衣就跑来跑去的?
那边茯苓已经穿好衣服,束好了头发。看见黎战皓还傻愣愣的站在床边,她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是觉得你兄弟少了几斤肉啊还是怎么了,你站那里看了很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