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放亮了,石霖如往常一般起床,坐在镜子前描眉画眼,心情好的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茯苓这个人一样。
她打开门,看着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仿佛一夜之间,下人都少了一大半的感觉。她看了一眼院子里正在打扫的人,那个不是她贴身伺候的丫环吗?
石霖伸手招那丫环过来,“怎么你在打扫?院子里的低等丫环呢?你好歹是我贴身伺候的丫环,伺候好我就可以了,这种活也要你来干吗?”
那小丫环一脸的委屈,“回三小姐的话,院子里的低等丫环,她们……”她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口。
看见小丫环要说不说,还一脸委屈样,石霖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她皱了皱眉头,刚刚的好心情全都没了,“什么情况?你赶紧说清楚!”
看到石霖有些生气了,那小丫环也不敢隐瞒,只能结结巴巴的,将事情讲了出来,“回三小姐,那些低等丫环,都去找管家,要求调离咱们这儿。”
“调离?”石霖有些惊讶,整个秦府里,就数她三小姐的院子,福利最好,赏银最多,一向都是下人们趋之若鹜的地方,怎么一夜之间,就都主动要求调离呢?
石霖愣了好一会,她看向那个丫环,“那管家怎么说?他就同意了吗?”
小丫环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石霖的脸,声音越来越小,“管家本来不同意的,但是她们就一直在管家那里,说,不掉离,她们就不干活了,不然会遭人鄙视。所以管家没办法,就同意了。”
遭人鄙视?石霖又愣住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三小姐院子里的人,不是其他下人羡慕的对象,而变成了遭人鄙视的对象了?“那管家就没有调别的人过来吗?”
小丫环摇摇头,“没有,府里的下人,都不愿意过来,所以管家说,等明日打发牙婆子过来,重新挑些人到咱们院子。”
石霖越听越生气,怎么一瞬间,她就从香饽饽变成了无人理睬的窝窝头了?“这些下人为什么这么做?”石霖不知道是在问那小丫环,还是在自言自语。
那小丫环看着石霖回答道,“她们都说,小姐是害死茯苓小姐的凶手,她们不要伺候凶手。所以就……”后面的话,小丫环没有说完,但是说不说完,都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了,石霖也不再纠结了,说到底,还是因为茯苓。
不过一个死人罢了,石霖心想着,这就能成为那些下人离开的借口吗?她不整治整治,一个个的都无法无天了!
才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往秦洵的书房走去了,她一定要让秦洵告诉全府的人,她是秦府三小姐,是管理府里下人的人!最重要的,是要告诉所有人,她石霖,不是一个好惹的!那些自动请离的下人,就等着她的教训吧!
就这样走了一路,路上看见她的人,似乎都不愿意理她似的,远远地看见她了就尽早的走开了。不像往常那样,一个个恭敬的低头向她问好。
下人们越是这样,石霖心里的火气越大,以至于她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都没有提前打过招呼。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听见里面莫衍和秦洵正在说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书房里,两人正为了要不要继续寻找茯苓而争执不休。似乎因为过了一夜,莫衍冷静了下来,所以他来告诉秦洵,不要在浪费精力寻找茯苓了。
可是秦洵却不这么认为,茯苓这样好的一颗棋子,怎么能就这么浪费了呢?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的。
门外的石霖从来不知道,茯苓竟然是秦洵的棋子!她不明白,秦洵是有什么大计划么?才会如此善待一颗棋子?
“你知道的,即便你跟茯苓表白了,她也不一定会帮你做事,不是吗?”莫衍平静的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
秦洵抬头看着莫衍,“可是你不要忘了茯苓的身份。”他走到莫衍的面前,“她毕竟是姜国的公主,姜国怎么亡的?你说我要是告诉她,她会不会替她的父皇母妃报仇呢?”
“但毕竟她已经失忆了,你这么说,她就会信么?”莫衍皱着眉头,“毕竟她现在对姜国一点记忆也没有,反倒是对护国候府很是亲近。”
秦洵笑了笑,“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对她那么好的原因啊!”他随手摆弄着桌上的那盆花,“如果她跟我更加亲近了,那是不是就会更听我的话呢?”
莫衍还是不大同意,“如果你里护国候府太近了,我想你的身份很有可能会被大皇子那边察觉,你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
“危险?你以为我在乎这个吗?”秦洵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当年,那瞎了眼的老皇帝一心认定我母妃与侍卫私通,甚至说我不是他的骨肉,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跟母妃一起被处死了。”
秦洵突然的冷笑了两声,“但是苍天有眼啊!好在我母妃平日里待下人极好,这才有宫人将我替换了出来,这才让我有机会拜到秦府门下,才顺理成章的掌管了秦府。”
站在门外的石霖听着秦洵说着,整个人都懵了,所以,秦洵其实是皇子么?她有些不敢相信。
屋里的秦洵接着说,“我要为我母妃报仇!虽然当时陷害她的人已经死了,但是那老皇帝听信谗言,甚至没有好好的仔细的查一查,就给母妃定了罪,她死的那样凄惨,我要那老皇帝也死!这样才能祭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屋外的石霖被这一个接一个消息砸的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生怕他们下一刻打开门就会发现站在门口的她。
回到自己的院子,石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仔细的回想着秦洵说的话。当朝陛下的儿子,母妃又是私通侍卫的罪责。按照秦洵的年纪算来,石霖想到了一个人,已经被处死的齐敏儿齐妃娘娘。
想当年,齐敏儿生的一副好皮囊,将老皇帝迷的看不见其他妃子,一时间宠冠后宫,无人能出其右。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手脚,说她私通侍卫,老皇帝一怒之下下了杀令,一个美貌如花的妃子就这样五马分尸,死状凄惨。
而她那年幼的儿子,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是皇帝的种,而是那私通的侍卫的孩子。也被老皇帝下令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