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大皇子率领的军队站在邺城的城门外。但是滑稽的事情是,还没等到二皇子做些什么抵抗,那守大门的将士就乖乖的将城门大开了。
大军驻扎在城外,大皇子只带了一小只队伍进城,那守门的将领看着大皇子,就红了眼眶,“大皇子!您终于回来了!”
大皇子却是什么话也没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往城里走去。
那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此刻却是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大皇子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看着。
他还记得这边的岔路就是通往护国候府的近路,他经常跟黎战皓一起从这里溜出去,路上还能遇到一位卖糖糕的老先生,他有时还会买上两块,但多数都进了黎战皓的肚子。
他还记得前面的那个天桥上,总有着许多卖糖葫芦的人,他们一边跟旁边的小贩聊着天,一边随意的吆喝几句。
他还记得天桥过去的地方,就是画眉曾经的馄饨摊,那里天天都有许多的人等着画眉捞上一碗刚出锅的馄饨。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茯苓,就是在这里,就是因为一碗馄饨。大皇子笑了一声,现在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他跟茯苓,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郑国的大皇子,身负郑国百姓的生计;她是姜国的公主,肩负着光复姜国的大业。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想着,他摇了摇头,加快了往皇宫走去的脚步。
而宫内,二皇子坐在那龙椅之上,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他最喜欢喝的酒。身边坐着的,是如今宠冠后宫的柳贵妃,柳媚儿。
“媚儿,你走吧。”二皇子失魂落魄的说。他知道今天他的结果,他知道自己怕是活不久了,但是柳媚儿,她那样的女子,聪明,美丽,放她出宫,她也一定能活的很好。
柳媚儿笑了笑,走上前去,替二皇子将面前的酒杯斟满,“陛下这是在赶媚儿走吗?媚儿离开了陛下,还能去哪里呢?”
二皇子抬起眼,认真的看着柳媚儿,“媚儿,你应该听到他们说的了吧?大皇子已经进了邺城,正在往皇宫赶来。你要是现在走,还来得及出宫,再等一会,怕是也出不去了。”
柳媚儿也不管那龙椅她能不能坐,就靠着二皇子坐了下来,“陛下,媚儿是陛下的妃子,媚儿就陪着陛下,哪里也不去。”
二皇子伸手揽住柳媚儿,“媚儿,你知道大皇子进来的后果吗?好一点,我还有命,不好一点,我就命丧黄泉。到时候你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说着,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龙形玉佩送到柳媚儿手上,“这块玉佩,是皇家的象征,虽然出了宫就跟普通玉佩没什么区别,但是宫里的人都认识,你拿着它,出宫也会方便一些,就是大哥见了你,应该也不会为难你的。”
正说着,大皇子就走了进来,“我不会为难她的。”
看到大皇子,二皇子反倒不那么害怕了。他放开怀里的柳媚儿,站起身来,看着大皇子,“大哥,我一直觉得我娘不疼我,因为从到大她没有说过我一句好,但是她却总夸你。我真的不知道,到底你是她的儿子还是我是她儿子。”
说着,二皇子身子晃了晃,柳媚儿赶紧扶住他,他却伸手推开柳媚儿,自己站的笔直,“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笑了一声,“大哥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只希望你能放过我娘,毕竟她曾经也对你照顾有加。”
大皇子点点头,“佟贵妃我自然会好好照顾的,至于二弟你,我也并不想怎么处置,随你意愿吧。”
二皇子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大皇子,“随我意愿?那我还是做我的皇亲国戚,也可以么?”大皇子点点头,“可以。”
二皇子笑了起来,“大哥!你就不要在装好人了!现在答应我,回头再派人暗杀我?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
他一脸嘲讽的看向大皇子,“你说随我意愿,那我还要做这国主,你可答应?我还要掌管天下,你可答应?”
他还想继续说,那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佟贵妃便走进大殿里,“闭嘴!”她满脸怒容的看向二皇子,“大皇子说随你意愿,你还得寸进尺了!”
说着,她转过身看着大皇子,“凡儿,炜儿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贬为庶民也好,给块封地也好。”
看着佟贵妃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二皇子忍不住的喊了起来,“娘!我在您的心里,就是这么一文不值吗!”
这会才进门的穆贵妃看见了面前的形式,伸手拉了拉佟贵妃,“妹妹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本就是兄弟,当是互相照顾才是,怎么好说饶他一命的话呢!”
大皇子也点着头,“母妃说的是,二弟就留在邺城好了,还住在二皇子府。”
说完佟贵妃也点点头,“我这个做娘的就替炜儿谢谢你了。”说着她还微微的福了福身子。
只是这副场景对二皇子来说是极大的讽刺,自己的母亲和别人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好像一家人,而自己却站在外面,像是一个路人。
只听见“唰”的一声,二皇子抽出身边一个侍卫的刀,指向大皇子,“什么都是你的,夸赞是你的,荣耀是你的,就连我这处心积虑得来的皇位也是你的!”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佟贵妃,“就连我娘也是向着你的,郑洛凡!今日我就要与你一决高下!”他气愤的大喊着。
大皇子伸手移开他的刀,“你想和我比一场么?好,如你所愿!若我输,国主之位交给你,我今生不再回来邺城!若你输……”
二皇子打断他,“若我输,一切悉听尊便!任由你发落!”
“好!”大皇子应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大殿,到了那广场之上。
前后没有超过一百招,大皇子的刀已经架在了二皇子的脖子上,他看着二皇子,“二弟,是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