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魔?世间的定义都不一样,但是都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魔是邪道,诛魔人人都可以。
我不知道扶苏是怎么成为魔道的至尊,但是我知道成为魔之后,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来人正是端木磊,但是我却不像平时那样,对他鞠躬,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祖师爷”,今天的我,感觉看见端木磊的时候,更像是看见了一个阻碍我的障碍物。
我的身边慢慢地有黑雾弥漫过来,挡在了我的面前,这些黑雾并不让我感到害怕,反而给我一种保护的感觉,看不见那些人的死亡,听不见他们的哀嚎,我站在黑雾之中,哼着歌,踮着脚。
“吴子霖,你已经入魔,让我拉你回头。”端木磊开口缓缓地说道。
“回头?我为什么要回头?我安安分分,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谁,可是总有人想要害我,伤害我身边的人,那既然如此,那我就入魔,杀了他们,杀到他们彻底畏惧。哈哈!”
我放声狂笑,大雨冲在我身上,我的笑声显得十分诡异。
“想要保护他们,就要靠自己的力量,之前空清大师压制你体内的那一丝魔性,就是在告诉你,不要入魔,可你不自知,吴子霖,难道你真的想成魔吗?”
面对端木磊的质问,我却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成魔有什么不好?没了规则束缚,自由自在,我可以成为一名霸主,却为什么要做一个小小的阴阳师?我明明能够权倾整个世界,为什么要局限在这小小的地方?我的世界应该更加辽阔,如果成魔能让我抛开一切,成就自我,那成魔有什么不好吗?”
我已经开始酝酿力量,对于端木磊的话,我感到厌恶,深深地唾弃!
“你的本心迷失,你的力量成长太快,你不断地压抑自己,当释放出来的时候,就会成为入魔的征兆。你必须回头,我要帮你找回你的本心!”
端木磊向我走来,说话间已经伸出手,准备抓住我的身体,我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手中黑光涌动,黑气覆盖了端木磊的身体!
魔气覆盖在端木磊的身上,在我看来,魔气已经足够毁灭任何我看的见的事物,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不重要,因为在魔气之下,一切都将化为白骨。
然而,当我抬起脚,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端木磊的手却从魔气之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看到端木磊仍旧一袭白衣,魔气根本没有伤害到他分毫。
“别碰我!”
我反手扣住端木磊的手,想要将他拉过来,然后一拳打飞,但是我扣住他的手后,他冷哼了一声,背后雷光涌动,我一下子被打飞了出去,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张开嘴,喷出一口鲜血,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为什么我的魔气没有伤害到你?”
我开口问道,这魔气面对巫哲这样强悍的身体,我都能将其击碎,却不能伤到端木磊一丝一毫。
端木磊开口说道:“因为我拥有这个世界最灿烂的东西,魔气根本入侵不了我的心。”
紧接着,我看端木磊朝我走来,天上降下来一道白光,我抬头一看,发现端木磊的头上汇聚着大量的星星。
“星光之力,还我光明。”端木磊抬起手,数道流星朝着我砸了下来,我开启天眼之术快步的躲开。
“星光?哼,你不可能打得到我!”我放声狂笑,却看见端木磊露出一丝嘲笑,抬起头,黑色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摆动,轻声说道:“你见到的星光太少了,今夜,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星光灿烂。二十八星宿,现身一见。”
端木磊话音刚落,我看见原本漆黑的天空,刹那间繁星点点,这些星辰组成一个个奇怪的图案,在天空中汇聚成传说中,天庭星宿神仙的模样。
几年前,我看见这个男人操控着这个世界的科学至今都无法操控的力量,雷霆之力在阴间的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而今天这个男人再次刷新了我的世界,他操控了没人能操控的星光。
“落下吧,星辰!”
端木磊举起手指,之后又慢慢落下,伴随着他的手势,我看见天空中,数之不尽的星辰在向我冲来,我双眼圆睁,这不是我所预料到的画面,我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看见满天星光坠落的场景。
我往后爆退,但是还没退出太长的距离,端木磊却已经跃到了我的身后,抓住了我的手臂,将我往天空中狠狠一甩,我整个人在空中翻滚,就好像是一张小小的纸牌。
而迎接我的是整个天空的灿烂星光,我的耳边响起一声巨响“轰隆”,接着,我从天空中落下,意识在最后一瞬间听到阿杰喊了我一声后刹那间陷入了昏迷。
数个小时后,我从昏迷中醒来,坐起身子,看见自己睡在房间内,天已经渐渐开始放亮,没看到阿杰,只看到端木磊。
端木磊此时靠着门框坐着,身上披着一件素色的外套,眼神有些忧郁,望着外面开始慢慢放亮的世界。
“我怎么了?阿杰呢?”
我摸着自己的脑袋,很胀很痛,掀开毯子,看见自己身上满是伤口,但是大部分都被包扎好了,浑身没力气,就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
“那个孩子,我让他去救被绑架了的人,至于你,你入了魔,本来我想杀了你,但最后我救了你,就那么简单。”
端木磊说话的时候依旧看着外面。
“我记得你说我入了魔,可是我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啊,我只记得……”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说出,端木磊却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你入魔的原因,大喜大悲,因为你心爱的人收到了伤害,所以激发了在你内心里的那一丝魔性。”
然后端木磊转过头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是魔吗?”
我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愣住了,在普通人看来,魔就是西方世界提到的恶魔,或者是魔鬼,它们是邪恶的代名词,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但是在东方,魔代表的是人,是一些或是疯狂,或是冷酷,或是嗜血的邪派中人,他们就是魔,但是同样也是邪恶的代名词。
不过如果答案这么简单,端木磊也不会问我了,所以我直截了当地回答:“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道:“魔代表的是你的欲望,没有正邪之分,没有好坏的差别,欲望每个人都有,这说明,每个人心中都有魔。你有,我也有,即便是空清,他也有魔。但是,我们都能够控制心里的这个魔,引导我们走上一条正确的路,而不是被欲望,愤怒控制,走上一条入魔的路。如果你被欲望或者愤怒控制了,你依然是吴子霖,你依然能够释放那些法术,但是你会失去更多的东西,比如家庭,比如朋友,比如身边所有重要的事物。”
端木磊说到这里,外面的天空中,太阳开始冒出头来,日出了!
端木磊转过身来,站在红光中笑着说道:“魔不一定很强大,但是一定会让人迷失本心,找不到自我,你体内还有魔性,但是我希望你能控制住它,不要让它吞噬你。我没杀你,是因为你还有救,留你一命,但如果还有下次,那么我一定取你性命。”
说完端木磊离开了房间,消失在外面的红光之中。
而我则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摸了摸自己的心,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下一次还出现成魔的情况,但是,我的内心中,对于之前冷漠的那个自己,却并不排斥。
他强大,冷静,果断,能够给所有人安全感,人们需要的是成魔的我,而不是现在的吴子霖。
我没有去细想,因为阿杰此时走进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