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小镇,有着青砖小瓦的马头墙,翘角的飞檐和墙上镶嵌的花格窗,青石板的小路弯弯悠长,街边屋角花木繁盛,郁郁葱葱的一直延伸的水边。
  翠色铺岸,岸边杨柳青青,烟雨蒙蒙中,远处行来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袅袅娜娜的走过拱桥,惊艳了远处山顶小亭中游人的眼睛。
  烟雨江南,景美人更美。
  燕月就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南方小镇,父亲是一个私塾的教书先生,母亲是一名绣娘,江南的绣娘手巧,她们从小就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习刺绣,燕月的母亲是小镇上手艺最好的绣娘,燕月也是从小就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习刺绣,手艺日精。
  在燕月十五岁那年,镇上的富户开了家刺绣厂,雇佣镇上的绣娘在厂里刺绣,绣品被老板售卖到外地,据说很是受欢迎,销量也好。
  燕月还有两个弟弟,弟弟跟着父亲在私塾读书,花费很大,家里实在苦难,又不想耽误了弟弟读书,燕月就应聘到了刺绣厂,贴补家用。
  刺绣厂半月一个休假日,可以回家和父母团聚,其余日子,吃住都在刺绣厂,日子过得单调而忙碌。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燕月手艺好,年纪也小,老板很是器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单纯的燕月遭到了很多人的嫉恨,而她有懦弱,只知道埋头干活,希望多多挣钱供弟弟读书,不愿意失去这份工作,有事就很是忍让,所以燕月经常吃些小亏。
  记账的管事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很是看不惯这些隐私事情,加之又和燕月相仿,很是维护燕月,这令燕月很是感激。
  两人都正值青春年少,很容易就相爱了。
  绣坊的日子似乎不再那么难过,还令燕月欣喜不已,只因能不时见到心上人,每天的日子有了期待,手底下的鲜花开的越发娇艳。
  可燕月并不知道,在燕月还在刺绣厂上班时,父母已经为她定好了一门亲事。
  那个年月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为当事人的燕月的意见并不起作用,她的父母都没有提前告诉女儿的想法,就想着等燕月休假回家,告诉她一声即可。
  燕月休假回家,父母吃饭时告诉了燕月父母为她定的亲事,燕月惊慌了。
  她不敢告诉父母她爱上了绣坊的小管事,这种自己找婆家的事情是伤风败俗、千夫所指的行为,为世俗所不容。
  燕月被现实撞了一个趔斜。
  她偷偷找小管事商量,希望他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才入社会,还不通晓世情的小伙子能有什么主意,两人哭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只能先瞒着不让人知道。
  就这样过了半年,不想更严峻的考验等着他们呢,小管事的父母也在给小管事张罗婚事。
  小管事的年纪比燕月还大呢,他父母也着急,亲事很快有了眉目。
  燕月心急如焚,又一个休假日,她没有回家,就和小管事偷偷约好,去郊外隐蔽处商量,小管事依旧茫然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敢告诉他的父母。
  燕月不想放弃,就告诉小管事,她回家和父母言明,要把自己的亲事推掉,让小管事也去和自己的父母说明,然后请小管事的父母来燕月家提亲,遇到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燕月决定为了自己的幸福拼一把。
  看着燕月决绝的神情,小管事的勇气也来了,他表示绝不辜负燕月,要和父母说明自己的心意。
  两人信息满满的回家去了。
  燕月预料的风雨如期而至,父母很是生气,一向好脾气的燕父暴跳如雷,要打死女儿,他是个读书人,一向清高,德行操守至上,怎么能容忍一个如此道德败坏的女儿,燕月跪在院子中,任凭父母打骂,丝毫不低头认错。
  父亲用棍子打的燕月满身的伤,她也不反悔。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看着燕月满身的伤痕,父母心疼至极。坳不过女儿,父亲亲自去退了亲事。
  对父母,燕月又是感激又是有愧,想着以后好好孝敬父母。
  养好了伤,燕月欣喜的去找小管事。俩人从上次分别后再没有联系,燕月也心知小管事的不容易,这种事情必定会遭到父母的激烈反对。
  燕月找的小管事的家里,假托说小管事多算了银子给自己,想找小管事还回绣坊多给的银子。
  小管事的父母热情的接待了燕月,知道她是绣坊的绣娘,还请她在家喝了一杯茶,但燕月没见到小管事,小管事的父母说他去亲戚家帮忙去了。
  燕月没有见到小管事很失望,但只好客气的告辞,热情的小管事的母亲亲自把燕月送到门口,还拉着燕月的手恋恋不舍,说是没见过这么水灵有手巧的姑娘,有路过的街坊邻居从门口经过,小管事的娘就热情的介绍燕月,说是小管事在绣坊工作的绣娘,绣的一手好刺绣。夸得燕月脸红红的,害羞的不行。
  小管事的父母对自己很好,有个好脾气的婆婆也不错,燕月不禁对以后的日子憧憬起来,觉得自己的抗争是值得的。
  心情不错的燕月踩着石板路,沿着弯弯的巷子朝绣坊走,绣花鞋在路面的花草前雀跃的前行。
  燕月丝毫没有料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一个月后,小镇上流传着燕家大姑娘丝缠绣坊的小管事的事情,言论一面倒的说燕家大姑娘如何不知羞耻,在绣坊做工时看上了同在绣坊做事的小管事,小管事不愿意,燕家大姑娘竟亲自上门,自荐为妻,小管事的邻居街坊看看的真真的,好不知耻!
  小管事为自证清白,和燕家大姑娘华清界限,已是被逼的辞了绣坊的差事。
  燕月得知此事,向小管事家奔去,她要向小管事问个明白,沿路遇到的妇女,无不向燕月吐唾沫,人家都已经避之不及,燕家大姑娘竟还不知耻的去撕缠,真是世风日下,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