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把女儿燕薇许配给杨夫人的儿子韦展,并且在一个月内就把婚结了。
  然后燕淮就去郊外的道观常住了,过节的时候才回家,每天打坐炼丹,参悟道法。燕夫人在家里设了个佛堂,天天在佛堂念经烧香给儿子祈福。
  夫妻俩一个道家一个佛家,很是虔诚的把现有的神仙都拜了个遍,唯恐漏了那个神仙,儿子吃亏。
  家务就落在女儿燕薇身上,有女强人婆婆杨夫人帮忙,日子还过得去。
  杨夫人的女儿韦香雪嫁给布庄的儿子后没两年,儿女都有了着落,杨夫人却好似没有牵挂似得,一场伤寒的小病竟让这个女强人送了命。
  给杨夫人看病的郎中说,杨夫人早年奔波操劳,身子骨早不行了,因儿女还小,强撑着一口气罢了。一场伤寒的小病要了杨夫人的命并不稀奇。
  现在家里基本上只有小夫妻二人,急需增添人口,可燕薇一直没有怀孕。
  在燕薇二十岁那年,韦展的表妹找上门来。
  原来,韦庭在时和自己的姐姐定下娃娃亲,随后韦庭失踪,再随后,杨夫人和她的二个孩子和她一起失踪,再没有回来过。
  表妹姓陆,名叫月莹。
  长到十五岁的陆月莹还没找婆家,因为她定过亲了,但定亲的人却找不到了,陆月莹的爹是个行商,就托人打听。
  辗转好久,才在陆月莹十八岁那年打听到了一点音讯,在北方一个叫青平的地方,等托人找去人已经又不见了,重新托人打听,终于在陆月莹二十二岁这年找到了,这不陆月莹就找来了。
  对于陆表妹为了等韦展把自己等成了老姑娘,韦展很感动,他却已经结婚了。
  陆表妹哭的楚楚动人,哀婉不已。
  燕薇淡漠的看着这两人,作为官小姐,她虽不怎么出门,但她不傻。
  陆表妹甘愿为妾侍奉燕薇和韦展,燕薇缺个孩子。
  燕薇给了陆表妹漂亮的海棠院,让她和韦展相亲相爱。
  陆表妹很能生,五年给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姑娘和一个儿子。
  过了几年,燕淮和燕夫人死了,风光大葬。
  转过年,燕薇就死了,韦展为她风光大葬,并在燕薇的棺材旁给自己留了位置,燕氏族人走了,转身就把墓门的顶石给推到,封死了墓门。
  “所以,我是来向鬼王告状的,状告韦展协同陆氏害死燕淮一家并侵吞其财产。”
  燕云瑶朝鬼王跪下,“我代父告状,白衣蒙面女子和后来的燕薇都是我,杨夫人和燕薇都死于中毒,我附在燕薇的身体里,并将杨夫人的身体的毒素用法力去除干净,因为当时我并没有怀疑是韦展,我当时怀疑的是燕氏族人想侵吞燕老爷的家产。”
  有了原告,还得有被告。
  巧了,这货在地府服刑呢。如此看来,必定不是个好鸟。
  第二天一早,帅帅的判官就被人犯韦展带到。
  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素衣女子燕云瑶,韦展一脸茫然,他不认识这个状告他的女子。
  这很正常,因为他从没见过燕云瑶,他见的燕云瑶是以燕薇的形态出现的。
  等知道素衣女子代燕淮告状时,他竟毫无愧疚,竟恨恨的说,“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他死有余辜。”
  韦展给我们讲述了燕淮的罪行。
  韦展从小跟着母亲颠沛流离,吃了很多苦,有时候母亲要去做工,或者出去买糕点,他要留在家里看妹妹,收拾家务。
  很小的时候,他就做的很熟练了,小的时候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父亲,为什么母亲要带着自己不停的到处走,不明天和他同样年纪的孩子可以上学、可以玩耍,为什么他要做没完没了的家务,还要照顾妹妹。
  后来韦展明白了,她娘带着他们不停的走,是因为家里的房屋和田产被几个叔叔侵占了,她娘和他们兄妹二人被赶出来了,这一切皆因为他的父亲离家后就不见了踪影。
  再大一些,他知道她娘是知道他爹八成死了的,在月光很亮的时候,他娘确定他们兄妹睡了以后,就会把那幅他爹给娘画的像拿出来,边看边流泪,“你到底在哪里啊?哪怕只剩一把骨头,我也要找到你。”
  终于有一天,他们找到了燕淮燕老爷,在青平州的日子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不用怕吃不饱饭,可以和官学里的先生学认字。
  燕老爷说,他这个年纪再读书是完了,但认认字,以后再铺子里当伙计,或者自己做小生意都好。
  母亲和妹妹也很开心,母亲没有了时刻眉头紧锁的模样,妹妹也不再畏首畏尾的胆小模样。过年还有红包拿,燕夫人没人一个红包,他的红包和小公子一样多。可以和小斯们一起放鞭炮,吃年糕。他从不知道还可以这样过日子。
  后来燕老爷托人帮他们找到了父亲,就面临着迁回家乡安葬,可母亲不愿意,她是个果断的女人,一把火把父亲的尸首烧了,把骨灰装进坛子里。然后我们又回到了青平州,我们名义上是报恩,可我明白母亲,她也不想带我们到处流浪,颠沛流离了,燕老爷是个好人,母亲竟让我们卖身到燕家,除了我们自身,我们没有任何可以报道燕老爷的东西。
  燕老爷当然不会答应。
  燕夫人出资给我们开了糕点铺,我平生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我留恋这种感觉。我和娘很用心的经营铺子。
  父亲的事情一了,母亲见见变得开朗起来,我想是父亲的原因,因为母亲把父亲的骨灰放在床头的案几上,让他夜夜陪着她。
  母亲已经很久没把那幅画拿出来看了,有一次收拾屋子,看到放画的竹筒发了霉,母亲就用布巾慢慢的擦拭,倒出来一看,画竟被虫蛀了,也霉变了。母亲心疼不已,就请燕夫人帮忙找人修缮。
  把修好的画曲回来的那天,母亲拿着画看了好久,然后放到一个漆筒里面存放,燕夫人说漆筒防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