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给金沙坑占卜的人啊!”面对上官应雄的询问,凤清儿冷笑道,“没有他,哪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清儿的意思是?”上官敏儿思维的敏捷让凤清儿都不得不赞赏,和聪明人说话果然是一种享受,“敏儿想到了,就不必我多说了,总之凤府与他们两个也有事情未了,若是有上官云宫的消息,请即刻通知我。”
  说完,凤清儿便要告辞,上官应雄几次三番话到口边都没有说出来,到底还是因为她和惠崇玄两个外人在场,不方便透露,再看上官夫人的脸色也是古怪的很,她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这里面牵扯了一些个人隐私。他们不想说,她也不想知道。
  上官应雄几人也没有挽留,只是对凤清儿再千恩万谢了一番,又说改天一定登门拜访,如此将两人亲自送到门口才返回。
  出了上官府,凤清儿意外的发现福管家牵着马车在门外等着,旁边还有两个随从。
  “小姐,老爷见深夜还没有回来,怕您出什么事,所以特意吩咐我来接您一趟。”福管家见着凤清儿深锁的眉头立马展开,他在这上官府外等了少说也有四个钟头了,门口又没有守卫,他又不好贸然进去,所以只能在门外干巴巴的等着。
  说这话时他看了眼惠崇玄,眼神颇有些古怪,像是把他当作狼一样带着警示和敬畏,“惠公子,您也在啊!”
  “嗯。”惠崇玄轻轻点头,他看了眼福管家,有些哑然失笑,凤家的人想太多了吧,他像是那种饿虎扑食的人么?
  “有劳管家了。”幸好福管家来了,要不然这漫漫长路,那惠崇玄不知又会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凤清儿刚站在马车旁,立马有机灵的随从半跪了下去,她踩着随从的背,头也没回地上了马车,帘子掀下道,“走吧!”
  留下福管家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为难的看了眼惠崇玄,貌似咱家大小姐忘了外面还站了一个人。
  “还不走?”凤清儿声音又飘了出来,声音厉了几分。
  “走,马上走。”福管家抱歉地看了看惠崇玄,跳上马车,两个随从一左一右站在马车的轩板上,保驾护航。
  “驾!”
  马车绝尘而去,惠崇玄无趣的摸了摸下巴,嘴角直抽抽,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有性格么?
  夜,越来越沉。
  凤清儿静静地坐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脑子里闪过许多片断,祭坛的事,腾云楼的事,王府的事,上官府的事。一桩一件的想下去,不知为何,某个人的脸总是在每件事里意外的出现。
  这个人不笑,百媚众生,笑了,比花倾城。
  “妖孽!”凤清儿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想到他,就不得不想起在他身边出现的人,尤其是女人。那日腾云楼的冷雪,绝尘脱俗,高贵冷艳,今日的那位神秘女子,聘婷袅袅,清秀娟雅。无论哪一个,都是极品货色。
  “哼,男人!”果然改不了雌性本色,处处沾花,处处留情。
  马车不紧不慢的奔跑在寂静的夜中,突然一个颠簸,马儿嘶鸣,马车往后仰起,车里的凤清儿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没被甩出去,她猛然睁开眼,全身的感官细胞打开,眉头紧拧,有一道杀气从正面而来。
  今夜还真是没完没了啊,都快亮了,都还有人找事儿!
  “敢问姑娘,为何拦着我们的去路?”是福管家的声音。他坐在马车上,拧着眉头,对前面冒失挡去去路的女子满是不悦,他略垂头,对着马车低声道,“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淡淡地声音传了出来。
  “留下车里的那个人,其余的赶快滚!”冷冽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深夜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凤清儿眉心一跳,好熟的声音,她眼前一亮,是她?那个在巨石前面与惠崇玄说话的女子。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扬起,陌明的笑了,“福伯,不要管她,我们继续走!”
  她与她素昧谋面,为了一个男人,竟也能准确无误地找上门来,不知该说她是勇气可嘉好啊还是脸皮厚。
  “不许走!”女子喝斥了一声,飞身而起,腰带翩飞,裙衣飞扬,美不胜收,就连福管家看得一时都有些失神了。
  不过,再好看的姑娘都没有他家大小姐好看。福管家迅速回了神,对着马车恭敬道,“小姐,她拦了路,我们恐怕得绕道了。”
  “凭什么,给一条当街乱吠的狗让路,我没这个习惯!”凤清儿的声音再次从里面飘了出来。
  两个随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大小姐说的话再难听也是有道理的。
  福管家的小心肝抽了抽,眼前这个女子武功看起来不弱,来势汹汹,看样子不是个善茬,暗道后悔,早知道就听家主的话,带几个护卫出来不就没事了。
  不过他们家大小姐怎么回事,惹的对像不是阴气森森的鬼魂,就是这种气势凶猛的武林中人,个个都是个狠角色。
  正想着,凤清儿倏地掀开帘止,探身而出。她紧盯着前面气势凌人的女子,凉声道,“好狗不挡道,我劝你还是让开吧!”
  女子一怔,显然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出话就那么冲,还爆脏话。
  “哼,如此粗俗之辈,真不明白玄哥哥怎么会看上你!”灵蓝儿露出一脸的嘲讽,继续道,“你大概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来勾引玄哥哥的吧?”
  不得不说,灵蓝儿一见到凤清儿的模样时,心里狠狠一抽,她嫉妒,疯狂的嫉妒。原以为这世间除了她的美貌,没有人会更出色的了。事实证明她错了,有些人即便再怎么爆粗口,都影响不了她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傲气质和绝尘俊雅的长相。
  “玄哥哥?哼,你说得是惠崇玄那个厚脸皮的吧?”凤清儿上下打理了一眼灵蓝儿,冷笑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他厚脸皮,你的脸皮更厚。”
  她的话令灵蓝儿的脸一阵红一白,“你,”爆粗,她还不是凤清儿的对手。
  “你,你什么你。”凤清儿的声音清凉如水,落地有声,“不过男人厚脸皮是为了找对象,女的厚脸皮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么?”
  福管家嘴角一直抽,大小姐啊,您往日的淑女形象呢?
  “我。”灵蓝儿结巴了半天,仍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没料到,对方逞起口舌,完全不顾及形象。
  “我,我什么我?”说她是妖精,说她只会装神弄鬼,妖言惑众,灵蓝儿先前在巨石说她的坏话,她可全记着呢,“你的男人到处乱跑,你不去找他,反而来找我的麻烦,若是全莲城的男人都不见了,都来找我,那我岂不是忙得很?”
  “你,休要胡说?”什么她的男人,她倾慕惠崇玄没错,但两人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她一口一个我男人,我男人,简直不知羞耻,幸好这是大晚上,要不然全城的百姓都会听见,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如何受得了,“什么我男人,你别信口雌黄!”
  “你没男人啊?你没男人,你发什么疯拦着我的车,口口声声说要找你的玄哥哥?”凤清儿露出恍然的神情,嫌恶道,“莫非你打着找人的晃子,故意拦路,实则是想和我认识,我告诉你,本姑娘没那好嗜好,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也不知为何,凤清儿一看见灵蓝儿,就本能的讨厌,也怪她撒野选错了对像,她一个晚上忙着上官府的事情,到现在未曾合眼,女人一旦缺少睡眠,那脾气是相当的火爆啊!
  “你嘴皮子厉害,我懒得跟你说!”灵蓝儿被她的毒舌功夫给气毛了,袖子一甩,一道强劲的罡风欲朝凤清儿袭来,黑色朦胧,她看不清对方站在何处,只感觉四周都是冷冷的箭头对准自己射来。
  “想对付我,还欠东风啊!”凤清儿冷笑一声,她虽然不懂武功,她相师的身份也不是摆着好看的。
  何为风水,何为天象,一个相师,若只能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然后洞察出其背后隐藏的玄机,预示于人,仅此而已,还不能称为一名合格的相师。
  真正的相师,除了会这些,还需懂得利用天时,地利的因素,调动气象。所谓气象,就是世间万物或相互吸引或相互克制的引力和斥力。然后运用引力和斥力来指挥世间所存在的相应的事和物,这股引力和斥力称之为气象。
  有了这股气象,相师便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职业,而是世间的主宰,当然了,想要调动这股气象,并不是任何一名相师都可以的,首先最必备的条件就是相师的能力必须达到二品。若在以前,凤清儿遇着这种情况,除了大声呼救,就是任人宰割,如今不一样了,二品相师的能力不容小觑,凤清儿一直想找个机会试试二品相师的威力,灵蓝儿真是运气啊!
  她在马车上,低头对着福管家和左右两名的随从道,“你们都进车里去,没我的命令不可出来!”
  “小姐,您的安危就是我们的责任,还是让我们来吧!”
  “是啊,小的们绝对不会让她伤了您一根毫毛!”
  那左右两名随从倒是衷心,临危时还想着护主。福管家虽然不懂武,但很赞同两位随从的话,在一旁附和的点头。
  “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赶紧滚进去。”凤清儿皱眉,在她冷冰冰的逼视下,随从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灰溜溜地钻进马车。
  “福伯,您也进去!”凤清儿知道他心中的担忧,连忙道,“放心,我没事。”
  “好吧,那小姐可要当心点,若是需要,老奴拼了性命也要护您周全!”福管家叹了口气,钻进马车时还不忘回头表示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