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一进门就看到黎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他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没有任何反应,他重重的咳了一声,她才缓过神来,抬起头目光迷离的看着他,轻轻一笑:“你回来了。”
“嗯,晨希给我打电话,我去看她。”季恒故作冷漠,转身离开。
黎雪站起身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角:“电话是我让她打的,她已经睡了,是我,是我有话要和你说。”
“黎雪,你为了他现在都学会和我说谎了,我也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不同意。”三年来,这是季恒第一次和她发火,他气得是她的铁石心肠,气得是她愿意为了另一个男人和他低三下四。
“大哥已经答应我了,他让我看一眼就回来。”黎雪搬出了季勋。
“如果你不这么说,我还没有想过一定不让你回去,现在我是真的不会让你走。”季恒更想不到她会用大哥来压制他,但是他的心意已决,不会有任何改变。
黎雪心中最后一丝希望,随着他的衣角在她的手中溜走而破灭,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伤心,真的像他们所说的一样,她回去只是为了看他一眼吗?
她觉得不是,她对他只有恨而已,手放在胸口,问问自己的心她对他的恨还有多少,对他的爱还剩下多少,她原来一直在自己骗自己,这些年,那些爱一点都不曾少过,听到他受伤,她依然会心痛。
季恒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在房间里闷了几个小时,就忍不住到楼下来看她,走到楼梯口就看她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悠悠的哭泣着。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她曾经说只要靳文过得不好,她便开心了,他想尽一切办法让温氏在宁安消失了,时间都过去了三年,他等了三年,没想到仍然是这种结果。
他回到房间从保险柜里拿出了护照和所有的证件,放在她的手上:“想走就走吧,我没有权利限制你的自由。”
黎雪纳纳的接过来看,发现只有她和晨希的,讶异的抬起头:“你不去吗?”
“我在宁安没有牵挂的人。”他的话算是一个警醒,提醒黎雪,也在提醒着他自己。
“季恒,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希望你不会失约。”
不知怎么,季恒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如果放她离开,或许她就不会再回来,他真的没有把握。
黎雪走的那天,季恒没有来送她,她一个人抱着孩子,神情有些落寞,如果说这一生她为了爱情付出了全部,那她注定也负了一个人,那就是季恒。
他们也曾经试过更近一步,可是每一次到了关键时刻都是她退缩了,季恒是一个好人,从来没有怨过她,这一次他没来送她,可能是她真的把他伤了吧。
从宁安机场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她没有通知任何人,三年过去,早就已经物是人非,她不想去打搅任何人。
夕阳下,宁安城被一片祥和笼罩,只有她知道这座城市有过多少的伤痛,靳文,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又是一年的深秋,晚风吹散了落叶,一切显得那样的凄美,打车来到了久违的靳家别墅,按响门铃,在大门内开启的那一刻,黎雪轻浅一笑。
王亚茹抱着黎雪喜极而泣:“小雪,你终于回来了,想死妈妈了。”
“妈妈,我也想你,真的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来看你和爸爸。”
“对不起什么,快进去吧。”
当王亚茹放开她时,也看见了地上站着的小奶包,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晨希:“这是晨希吗?”
黎雪点点头,揉揉晨希的头:“宝宝,叫人啊?”
晨希侧过头看着妈妈,有些疑惑的问:“妈妈,这个就是你说的奶奶,对你很好的那个奶奶吗?”
黎雪微微的点头,小晨希看着王亚茹,甜甜的开口:“奶奶,你可以站低一点吗?你太高了。”
王亚茹听到这一声奶奶已经开心的要哭,当听到她的话后,二话不说就弯下了身,小晨希还肉嘟嘟小脸在她的脸上蹭了两下,又亲了两口:“奶奶,爸爸让我说谢谢你们照顾我妈妈这么多年,我妈妈的确需要人照顾,她太笨了。”
听到爸爸这个词,王亚茹面色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收起自己的情绪抱起了晨希,和黎雪一起走进了家门。
屋子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黎雪问:“妈,爸呢?”
王亚茹说:“死活都不住院,在房间里静养呢,也做不了手术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其实三年前我们回宁安的时候,你爸已经是肝癌晚期了,他不让我让,熬了三年已经是奇迹了。”
黎雪到房间里看了靳海成,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是当她和晨希走进去时,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手指颤抖着,嘴里想要说些什么。
黎雪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爸,是我,小雪,还记得我吗?我带着晨希回来看您了。”
靳海成手指着脸上的氧气罩,要说话,黎雪阻止他:“爸,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我懂,您不用说话,我都知道。”
“晨希,快来叫爷爷。”黎雪忍着泪对晨希说。
小晨希是个听话又聪明的孩子,她看到了一把椅子,从上面爬上去,抱着靳海成的脖子,亲着他喊:“爷爷。”
这一声久违的爷爷,让靳海成潸然泪下,他坚持要摘下面罩,王亚茹只好答应了他,只能发了一点声响的靳海成,唯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小雪,别...走...了,靳文...知道错了,他有苦衷。”
黎雪看了看王亚茹,这个要求她没有办法答应,但是王亚切祈求她:“小雪,你就答应你爸吧。”
黎雪看着他的精神状态,真的不是很好,也许真的已经时日无多,她没有办法答应,又没有办法拒绝,在王亚茹殷切的目光下,只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