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楚昊站在了郡府衙门里面,此刻郡府衙门大门紧闭,郡守陈清源守在一边,神色恭敬。
  “将主,一直跟在后面那几个人要不要让他消失……”徐凌山跟在楚昊身后问道。
  自然消失的意思,也并非寻常消失……
  “还有昨日不知死活刺杀您的四位刀客,已经开口了,雇佣他们的是一个叫陈勇的泼皮,而这个陈勇背后的老大,是长乐坊的裴烈。”
  “看来我这是被人盯上了啊。”楚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不过说来也巧,我本来打算忙完这一段时间再去会一会那个裴烈,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要不要先拿下?”徐凌山问道,虽然大象不会在意蚂蚁对他张牙舞爪,但如果太过惹人厌烦,一脚踩死才是最干脆的。
  “不用,裴烈与我无冤无仇,知道我是神策将军,还找来刀客暗杀我,说明他背后一定也有人,只不过是被甩出来的一杆枪罢了,就让他跳一会儿,我估计着多半是我那大娘温如是在背后搞鬼,既然这样就先盯着吧,另外,星宿组的毕月乌不是从关外调了进来,让他在暗处保护夫人,裴烈这样的泼皮做事没有底线,我不想让苏蓉受到惊吓。”楚昊吩咐道。
  徐凌山领命退了出去。
  恐怕做梦也没有人能想得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郡守居然会用如此恭敬的态度面对一个年轻人。
  在郡守的带领下,楚昊来到了传说中的天牢。
  而另一边,徐凌山则一个人回到了神策府的地下私牢。
  看着眼前已经不成人形的刀客,至于他的伙伴,昨天夜里没有撑过几轮拷问就成功交代了,导致他的同伴受到了特别优待,既承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偏偏还又不知名。
  特别是当那个语调轻柔的男人说道,
  “你一定要多撑一段时间,否则我都不够尽兴。”
  刀客当场吓到尿崩,痛苦哽咽道:“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也只是收钱替别人办事儿而已……”
  徐凌山面无表情,摘掉满是鲜血的手套,对着身边的人道:“处理的干净一些。”
  “是!”几名强壮的士卒,不顾对方的惨叫,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如同拖着牲畜一般离开了私刑室。
  “徐军师,这么多年不见,您的手段还是这么犀利啊。”这时候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个偏瘦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头发有些杂乱,一双淡漠无感情的眼睛扫向前方,仅仅是站在原地,就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没错,站在那里他就如同一匹孤傲的野狼。
  “毕月乌,将主命令你在暗中保护好夫人。”徐凌山说道。
  “没问题。”没有太多的言语,得到命令之后,毕月乌的身形便逐渐隐没进了黑暗之中。
  另一边,郡府天牢内。
  楚晟因为强抢民虐,残杀等罪名罪证确凿,被暂时关押在了这个地方。
  在这个时代当中,弱肉强食的是最真实的写照,强大的世家子弟似乎游离在了世俗法理之外,只要你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便可以逍遥法外。
  楚晟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对楚昊无边的恨意,他发誓自己出去的一天,一定要弄死这个卑贱的杂种!
  “楚晟,有人看望。”声音从外面响起,这和他平日里经常接触的狱卒不同,这是个新的声音。
  本能的一种警觉,让他在狱中问道:“是谁?谁温家人么?”
  “楚公子,不是温家人,是楚家人,你的亲弟弟。”一个阴沉的狱卒从暗中走了出来,低沉着嗓音说道。
  “我弟弟?”本能觉得后脊一凉,他看到了一个做梦都令他咬牙切齿的面庞。
  “我亲爱的哥哥,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相遇。”楚昊笑眯眯的出现在了楚晟面前。
  “楚昊!你居然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看到楚昊的一瞬间,楚晟的双眼当中爆发出强烈的杀机,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楚昊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别这么激动,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大哥,坐了牢,我当然要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了。”楚昊笑着说道。
  楚晟本来还想发怒,可反过来一想,自己如果这么做岂不是随了对方心愿,所以他不急不躁的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楚昊,你现在不用猖狂,你别忘了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赢过我,你以为你已经赢了?你只不过是个私生的贱种罢了,对我而言,你现在说的一切,只不过是死前的哀鸣。”
  “你以为我是过来嘲讽你的?”楚昊笑着道,“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与你在这种地方相见。”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不觉得虚伪么?”楚晟不屑的说道。
  “虚伪,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因为我此时此刻说的话,都是我内心中的真实想法。”楚昊认真说道。
  “行了,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害怕了吧?告诉你想让我放过你没门,等我出去的那一天,就是你的忌日!”楚晟威胁道。
  “好了好了,你不用一直重复这件事情,打从我三岁那年我就知道你想要弄死我了。”楚昊突然笑了,“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时候,你把我从游船上推下湖的时候么?打从那天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容不下我,杀了我。”
  “你说什么?”楚晟头皮一麻,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忘了?”楚昊诧异道,“那年我三岁,你七岁,父亲带着我们两个人乘船游河,你说要和我往捉迷藏,带着我来到了船坊的顶层,当我躲在栏杆边的时候,你亲手把我抱起来将我扔进河里,你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被水流研磨的痛苦,那些肮脏的喝水沁入你的内脏,一点点剥夺你呼吸的权利……说句玩笑话,在我大难不死醒来的时候,甚至都能听到脑子里仿佛有水在晃荡。”
  “为什么父亲问你的时候,你却……”
  “我说什么?说我年仅七岁的亲大哥丧心病狂的要将他的亲弟弟杀死?想想吧,有谁会愿意听一个私生子所说的话,况且还是如此重大的事情,试问如果我真的说了,恐怕温大娘子不会允许我和我娘活到第二天吧。”楚昊说道,“既然说了也对我没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说呢?”
  “所以这些年你都一直在隐忍?怪不得自从那之后,你表现得平庸,愚蠢,甚至连千字文都认不清楚,这一切都是你的伪装!三岁就能做到如此,你真的很可怕。”楚晟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看到眼前的楚昊,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我小时候也没有懂得这么多,这一切自然都是我娘让我做的。”楚昊老实说道。
  “难道你那低贱的母亲还有这种智慧。”楚晟说道。
  “我的娘亲并不低贱,她是我这这一辈子认识心底最为善良的人,她告诉我,在这个家生存我就必须要弱小,必须要隐藏,她告诉我,这个家能给我的只有生存,千万不要试图去和你大哥争抢继承人的位置……只有这样我才能保命。”楚昊并没有因为楚晟辱骂自己的母亲而恼怒,只是一个人在喃喃阐述。
  “我曾经也天真的以为,只要这样一直低调下去,你们母子真的会忘记我们。哪怕生活的困苦一点,只要娘开心,我受一些委屈也无所谓。”说着,楚昊的声音已经变得阴冷起来,血红的眼睛盯着楚晟,“可即便是这样的生活你们都要从我身边剥夺走……”
  “还记得我娘死之前都告诉我,让我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楚家……”楚昊喃喃道,“直到我答应后,她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食言了……”
  “你应该遵守你的承诺!”楚晟咬牙切齿的对着楚昊说道,可语气不由得已经弱了三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对楚昊的一举一动都是恐惧。
  “是啊,我没能遵守对我娘的承诺。”楚昊叹了口气,“可在我娘尸身面前,我发了另外一个毒誓,一定要为我娘争夺回曾经属于她的一切,而那些欺辱过她的人,最后也一定要不得好死!”
  “这个誓言,我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也许是父亲可能察觉到了什么,立马给我找了一门亲事,让我离开这个家远点。”楚昊说道,“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能远离楚家,这一切就都该恢复正常。”
  “可是我没想到,父亲和我的母亲死在了一起。”
  听到这里,楚晟神色微变。
  “太离奇了,没有了我的存在,我母亲对你们而言应该毫无威胁,你应该知道,那个女人心目中便只有父亲大人。一把大火,整个山庄燃烧殆尽,父亲那样的修为,怎么可能死在一个起火的山庄之中呢?”
  “你在说什么!”楚晟大声质问道,“父亲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别紧张,我只是想起来就凑巧说一下。”楚昊无视了楚晟的斥责,淡淡的说道,“即便你再怎么丧心病狂,我也相信你对父亲不会出手……”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除了聊天之外,我当然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楚昊说道,“如今神策府已经被我彻底掌控,你这样一个罪痕累累的犯人,也没有资格继承楚家,不如把你继承人的位置让出来,你觉得如何?”